第二天苏落英和路明珠一起到佳通来看望木暖暖。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调整木暖暖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她在医院住了三天确认无大碍后就回家了。
画院木暖暖不打算再回去了,自己哪有脸面回去,画院的领导自然明白木暖暖的难处,虽然不舍她辞职,但还是允了。
就在木暖暖出院后的第四天她接到了秦以南的电话。
电话里秦以南满怀愧疚的对木暖暖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暖暖,我爱你,很爱很爱,恨不得为你去死,但是不想再缠着你,继续伤害你。”
因为太过伤心秦以南的声音听着是那么的低沉,那么的惆怅,木暖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以南,我也耽误了你,我觉得新月说的很对,咱们这是在相互耽误。以南,忘了我,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下个星期我就会和妈妈一起去美国,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希望你保重。”
曾经爱的轰轰烈烈的两个人在电话里风轻云淡的分手,从此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很快一个星期就过去了,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木暖暖跟着母亲启程去美国治疗加进修,新月和苏落英都各自带着孩子去机场送她。
临别时候姐妹三个都已经哭成了泪人。
新月本以为这次美国之行会让木暖暖好起来,可是她没想到就在于木暖暖分别的第二年秋天她和苏落英同时收到了木暖暖的死讯。
木暖暖死于心脏衰竭,美国最好的大夫都没有能留住她的生命。
如果不是这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也许木暖暖至少还能活十年。
第四百四十章 人生何处不离人
木暖暖的香消玉殒对于那些深爱她的亲人友人而言打击是致命的,一个桃李年华的女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这辈子那些爱她们的人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这是何其残忍。
木暖暖死的消息传到苏天圣耳朵里时他刚刚开会回来。
如今苏天圣已是太平县的县长,成为了一个拥有四十几万人口的父母官。
他已经娶妻生子,妻子许如歌在太平县教育局工作,他们的儿子已经一岁有余,取名苏明锐。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小明锐见到苏天圣就忙扑上来求抱抱,此刻苏天圣的心情很不好,随便敷衍了儿子一会儿就回了房间。
许如歌把儿子交给保姆后就忙到了房间,她看到丈夫坐在床上满脸哀伤,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丈夫如此哀伤过,速来苏天圣性格都很内敛,喜怒不形于色。
许如歌到了丈夫身边坐下然后温柔的问;“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开会不顺利还是?”
沉吟了良久苏天圣才幽幽开口;“暖暖走了,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许如歌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可能?她还那么年轻?不是去美国治疗了吗?那里的医术那么发达难道还不能把她治好吗?”
许如歌从跟苏天圣处对象的时候就知道木暖暖,知道苏天圣和木暖暖的那段过往。
她也在一些场合见过木暖暖。
许如歌的记忆里木暖暖那是一个宛如仙子的人物,亦如从红楼里出来的林妹妹,又似穿越千年而来的捧心西子。
木暖暖是开国元勋的孙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才貌双全,理应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可上天却给了她一颗残缺的心脏,让她饱受折磨。
不得不让人唏嘘,果然这世上没有完美之人。
苏天圣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跟秦以南那段无果而终的感情让暖暖备受打击,也许她还能活十年。”
“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接受暖暖的爱,如果你接受了她,自然就不会发生之后的种种,也许她就不会死了。”许如歌看着苏天圣那幽深的盛满哀伤的眼眸小心翼翼道。
苏天圣痛苦的凝眉;“我不后悔当初拒绝她,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依旧会那么做。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东西暖暖给不了我,既然如此那就在她的感情刚刚萌芽的时候掐死,对她的伤害是最小的。”
苏天圣很清楚自己说这些并部署安慰妻子许如歌。
他是在实话实说。
他对许如歌没有那么爱,只是单纯有些喜欢,他知道自己该娶妻生子了,许如歌是那个很合适的人选,遇到了那就把握。
时过境迁新月依旧是苏天圣心里头抹不去的朱砂痣,白月光。
木暖暖的死他难过,他心疼,毕竟那是曾经深爱过自己的女孩儿,毕竟曾经自己在木市长身边当了一段时间的秘书,跟木暖暖曾经又过不少交集,他忘不了木暖暖瞒着家人偷偷来大和镇见自己的画面,更忘不了她那双干净到让人心疼的眼睛,更忘不了她唇上的柔软,她宛如软玉的身体。
今生今世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孩儿了,她的微笑,她的眼泪,她的一切一切都会深深封存在记忆深处。
暖暖,人间太乱,愿你在天堂再无病痛,永远平安!
木暖暖在美国火化后木夫人带着她的骨灰回国的,去美国见她最后一面的寥寥无几,就连她的亲生父亲木宣和因为工作原因都没有能够飞过去看她最后一眼。
首都国际机场,木夫人捧着女儿的骨灰缓缓的下了飞机,此刻她的脸平静无波,所有的眼泪都已经在女儿火化之前哭尽了。
新月和苏落英特意飞到了京城来迎接木暖暖。
分别时仨人拥抱的画面历历在目,不过才一年多而已,没想到再相见时俩人面对的竟然是一个小小的骨灰坛子。
在熙熙攘攘的机场俩人早已经泪如雨下,寸断肝肠。
木夫人从包里拿出了两条珍珠项链分别给了新月和苏落英;“也许暖暖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了,她特意设计了三条款式一模一样的项链,然后找人定制而成,项链的吊坠是水晶的,上面刻了你们的名字。”
项链的吊坠是一朵勿忘我花,勿忘我又名忘忧草。
属于新月的那朵勿忘我的花瓣上刻了新月暖暖四个字,属于苏落英的那朵勿忘我花瓣上刻了落英暖暖四个字。
新月明白木暖暖为何把项链的吊坠设计成勿忘我花,勿忘我的话语是浓情厚意,可见木暖暖把她们的这份友谊看的有多重要。
早在木暖暖死讯传来后她的哥哥木子成就开始着手给她准备墓地。他知道妹妹喜欢风景清幽之处,所以他在京城附近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为妹妹选了归宿。
木暖暖的骨灰回国第三天就下葬了。
年事已高的木老跟木老夫人坚持要送孙女最后一程,所有人都拦不住,没办法只能依了。
新月和苏落英各自把自己心爱的一样东西放在了木暖暖的棺椁里面,这是她们能为暖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木暖暖入土为安了,她的人生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人生最美的时候,未来才刚刚开始,可是对于木暖暖而言一切已经结束。
刹那芳华宛如流星划过夜空,流星留给人的是无尽的遗憾于美好,而木暖暖留给爱她们的人们的同样是无尽的遗憾,但更多的是悲伤。
木暖暖入土为安后新月和苏落英就马不停蹄的各自回家,她们希望能多陪暖暖,可她们各自的生活还得继续,家里还有等着她们怀抱的孩子,还有五味杂陈的生活。
把妹妹安葬了后木子成就找到了秦以南,然后狠狠的把他揍了一顿。
木子成那是当兵的,手底下的功夫了得,秦以南就是个文弱书生,他哪里经得起木子成这么狠揍啊!
眼看秦以南被揍的奄奄一息了木子成还不肯罢手路嘉木忙拦住他;“子成,够了,如果弄出人命来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木子成长长的闷哼了一声;“我妹妹死了,都是被这个杂碎给害的,他娘的当初他明知道他父母拼死命的反对为何还要跟我妹妹交往?为何霸占我妹妹的身子?一个老爷们儿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百分之百给这个女人一个婚姻那就他娘的别去解她的扣子。”
路嘉木不知道如何安慰木子成才好,如果自己站着他这个位置也恨不得把秦以南给碎尸万段。
可就算把秦以南碎尸万段又能怎样?木暖暖再也回不来了。
以暴制暴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秦以南被木子成揍的在医院躺了差不多一个月,回到家后还得继续修养。
秦母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道;“木家人仗势欺人,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木暖暖那个半条命的死了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啊?要怪就怪他们木家教女无方,养出了个倒贴的不知廉耻的闺女。”
这些话秦母自然不敢当着秦以南的面说,自从跟木暖暖分手后秦以南的性格就变得古怪起来,动不动就发狂,砸东西。
秦父吸了口烟袋锅子里的烟后说;“少说两句吧,等以南好了后抓紧给他弄个媳妇。”
秦母早就帮秦以南物色女人了,可是如今秦家跟过去不一样了,因为木暖暖的缘故他们家被路明珠和路嘉木彻底放弃了,秦以南的工作丢了,秦家其他人在厂里的工作也已经到了最底层。
秦以南原本已经在县里教书了,可木暖暖的死让他这份工作也黄了,如今秦以南就是个无业游民了。
愿意跟他的好姑娘去哪儿找。
秦母费了一番周折从乡下给秦以南物色了一个不满二十岁,模样长的很俊的村姑,小姑娘只有五年级的文化水平,人看上去也老实,但是那张脸真的是没得说。
秦以南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了,他开始找工作养活自己。
期间他几次打电话给路嘉木他想知道暖暖被安葬在哪儿,他想去祭奠暖暖,但都被路嘉木直接拒绝了。
母亲给自己物色的对象秦以南自然是不乐意的,他知道是自己害了暖暖,他打算用余生的孤独来赎罪。
秦母见儿子不从就玩儿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来,这个秦以南早就看厌了,可是当母亲真的拿着剪子刺向心脏,当秦以南看到母亲倒在血泊里他傻眼了。
送医及时秦母的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如果秦以南不同意跟自己选的那个姑娘结婚她就要死第二次,秦以南怕了,因为自己暖暖已经死了,如果母亲再因为自己而死,他知道自己承受不住第二次的打击了。
秦以南妥协了,娶了母亲给安排的那个漂亮村姑。
从此路明珠母子跟秦家彻底断了关系,路明珠相信亡夫秦咸丰在天之灵会理解自己和儿子的。
因为木暖暖的死木老夫人无法承受打击,当年冬天就病倒了,好歹熬过了新年,可还是没有能熬过那个春天。
就在木老夫人死去的当年冬天木老也追随她而去,携手走过枪林弹雨,六十多年风雨轮回的伉俪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
相信那个世界不会有贫穷,疾病还有战争。
木老去世后第二年速来身体康健的路老也住进了医院。
与此同时又有几个开国元勋追随马克思而去。
路老在医院住了半年后便追随他的老伙计们去了。
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很多老伙计都去了这让唐老也有些忧心忡忡的,才刚刚跟亲孙女团聚了几年他还真舍不得就这么死了。
新月把唐老接到身边,让他每天跟轩轩还有小燕子在一起,跟孩子们一起就会让人暂时忘却那些不如意不顺心。
转眼两个小家伙已经上幼儿园了。
他们可以丢手了新月就重新回到了自己热爱的三尺讲台。
好歹如今不用教小学了,她如今在佳通二中教初二两个班的语文。
韩明远已经坐上团内一把手的位置。
虽然日子过的顺风顺水了,但因为这几年陆续送走身边的人让新月总不自已的伤春悲秋一回。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可经历了木暖暖的死她才知道所谓看淡不过是无关情感时的潇洒,等面对自己至亲至爱的离开心还是会痛的歇斯底里。
不知不觉又到了年关。
趁着周末,新月和韩明远带着轩轩和小燕子去韩母那里吃饭。
如今的韩母已经跟过去不太一样了,自从开了茶叶店她找到了自己人生价值后就不在把心思放在如何跟儿媳妇争宠上了,起初新月给她开茶叶店不过就是让她找个事情做,没有指望她赚钱,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很会做买卖,短短三年多的时间茶叶店的规模就比过去扩大了一倍,而且还开了分店。
韩母每年都会把自己赚的钱大部分拿出来给儿子和孙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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