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行健连忙拦住我,“杨教授,不必跟晚辈一般见识,他们还是孩子嘛。”
杨教授指了指我。
我赶紧低下头,做出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双手把那幅字双手递给康行健。
康行健还要推辞。
杨教授说:“康先生,我是诚心诚意地要送您这幅字,您就不要客气了,你要是再客气,我们两家可就生份了。”
康行健只得说道:“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展开字,仔细地看了看,连声赞叹,“好字,好字呀,果然是米芾的精品之作。你瞧瞧,这几个字个个跌宕跳跃,情趣横生,八面出锋。
你再瞧瞧这儿,这几个字气势飘逸超迈、风格沉着痛快,在多姿的变化中达到整体的统一,把裹与藏、粗与细、疏与密、繁与简等各种矛盾的因素对立融合起来,妙,妙呀!”
杨教授向康行健拱拱手,“康先生,我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这罪也请过了,我就不打扰您了,在下告辞了。”
康行健一把拉住杨教授的手,“杨教授,你急什么,我刚刚吩咐厨房给你做了几道小菜,咱们俩好好地喝几杯如何呀?”
杨教授连忙推辞,“不便打搅,不便打搅。”
康行健目光一闪,“那杨教授不想跟我商量商量,这两个孩子的婚期吗?”
杨教授一听,微微一怔。
我也愣住了,但是我马上醒过神来,马上一拱手,“爷爷,晚辈多谢您老成全了。”
杨教授还没反应过来,我说:“老爷子,你这是怎么了,还没听明白吗?爷爷答应我和小熙的婚事了。”
杨教授这才反应过来,“连声说,好好好。”
康行健笑着说:“既然杨教授说好,这顿酒是愿意跟老朽喝吧?”
“当然,当然,这顿酒我可是盼望已久了。”
康行健对我说:“小子,我和杨教授在这儿喝几杯,你呢,就别在这儿掺和了,你回去吧。”
我从康家出来,表面装出来的表情马上没有了。
我这次主动来找康家人订婚期是为了阻止陆秀雯和周子铭搞在一起。
我之所以阻止陆秀雯,一则我自己不想让陆秀雯和周子铭那家伙搞在一起,二则是我知道周子铭那家伙有爱滋病。
虽然我知道陆秀雯短期内不会和周子铭怎么样,但是我知道陆秀雯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傻丫头,非常容易相信人,而周子铭那家伙又是个无比狡猾的家伙。
周子铭要是给陆秀雯下套设局的话,陆秀雯是很容易中招儿的。
所以,必须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现在,婚事这边搞定了,我又得搞定玫瑰这边。
自从和陆秀雯分手后,我就把玫瑰当我的未婚妻看,她也同样,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出了这种事,我必须得向她好好解释。
但是,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能。
我主动去和康家提亲,要死要活地要和康纯熙结婚,我再回来跟玫瑰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权宜之策,我并不是真想和康纯熙结婚,而是为了救陆秀雯,让陆秀雯不要被周子铭那家伙传染上艾滋病。
玫瑰会相信我的“鬼话”?
换个位置想,我是玫瑰,玫瑰是我,我也不会相信我的鬼话的。
我也一定认为这个家伙是一个整天脑子里想着三妻四妾,要享齐人之福的渣男。
回到公司时,天已经黑了,公司的员工大部分都下班了。
我来到地下室的食堂,员工们大多正在吃饭。
我四处找玫瑰,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我问一个员工,“看见万总裁了吗?”
那个员工说:“没看见,好像万总裁没下来吃饭。”
我打了几个好菜,上了顶楼。
顶楼是我们住的房间,我和玫瑰的房间是并排在最里面的两间。
我来到玫瑰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玫瑰打开门一看我,愣住了。
我举了举手中的食盒,笑着说:“我听人家说万总裁没下去吃饭,我寻思着是不是万总裁哪里不舒服或者是没胃口,这不,我打了几个今天食堂最好的菜给万总裁吃。”
玫瑰打开门,把我让了进去。
我进去了才看见玫瑰穿着一身睡衣,头发湿露露的,两个脸蛋儿潮红潮红的,应该是刚刚洗过澡。
整个房间散发着女人的体香和沐浴露香味混在一起的味道。
玫瑰站在灯光下,俏丽的身影高挑、美丽,一双细长的美眸闪动着一种迷人的光芒。
她拿了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倒了两杯酒。
我把食盒打开,把几盘菜摆在桌子上。
玫瑰并没有吃几口,只是喝酒,眼波温柔地看着我。
她明眸皓齿,眸子比天空的星星还要明亮,不过,这明亮中隐隐含着几丝复杂的意味。
我注意到她的眼球有些血丝,眼睛也略略有些肿,应该是刚刚哭过。
我心疼地问她,“你哭过了?”
她轻轻地甩了一下长长的头发,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说:“怎么样,你的亲提得怎么样了?”
我点点头,“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呀?”
我就把刚才的事跟她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说:“现在杨教授正和康行健在商量婚期呢?”
玫瑰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那就好,那就好。”
我轻轻地抓住她的一只小手,“玫瑰,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不一定知道我的心思。”
玫瑰眉毛一跳,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你的心思是什么呀?”
我就把我的想法和计划跟玫瑰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她沉默了会儿,摇摇头,“文哥,你这样做对康小姐是不公平的。“
我拉了她手一下,“我知道我这样做对康纯熙不公平的,但是我更不想让秀雯成为艾滋病患者!”
玫瑰马上问:“陆小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以对康小姐的不公平为代价去救陆小姐呢?”
玫瑰这话一下把我给噎住了。
她说得对,我现在和陆秀雯没有一点关系,而我和康纯熙是订过婚的未婚夫妻关系。
现在,我以牺牲自己未婚妻的代价,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对。
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玫瑰:“我现在的确和陆秀雯没什么关系,可是我们之前毕竟有那么一段,我不会因为和她现在没什么关系了,就让她感染上爱滋病,另外,我必须说,我和那位康小姐没什么感情,现在不要说我没娶她,我就是娶了她也……”
玫瑰打断我,“那和你的不甘心,不甘心陆小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有没有关系呀?”
我顿了一下,老实地点头说:“我承认,有。”
玫瑰淡然地叹息了一声,又摇摇头,刚要再喝酒,可是发现她杯子里已经没酒了,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般情况下,她倒酒都是按国际规则倒一个小半杯,而是倒了一整杯。
倒完了酒,仰头把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喝酒。
可能是因为喝得太多,太猛了,没过一会儿,玫瑰的脸上像被酒气蒸出了一层胭脂般的红晕。
喝完了酒,玫瑰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打开门,对我说:“文哥,我有些醉了,想休息了……”
我听出来了,她这是要赶我走。
我站起来,向外走,看见她的眼睛里有眼泪在打转儿,我刚要说话,她使劲推了我一下,把我推出门。
虽说隔着门,但是我还是可以听得见玫瑰在房间里极压抑的抽泣。
我心如刀绞,用手使劲敲门,“玫瑰,玫瑰,你把门打开,你把门打开。”
但是,玫瑰并没有把门打开。
我心情失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卫生间放了一缸热水,脱了衣服,在里面泡澡。
我刚刚地泡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杨教授。
我接听了手机,“怎么样,老爷子,你们两位老人家,喝得什么结果呀?”
“臭小子,你快点准备准备吧。”
“准备什么?”
“你这个家伙,你装什么糊涂呀,咱们爷们俩今天去康家干什么,当然是准备结婚呀,我告诉你呀,康老先生答应你要和那位康小姐结婚的事了。”
“答应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喜的是,康行健答应了我的求婚请求,康兆伦那边就好办了,悲的是如果我真和康纯熙结婚了,那样会深深地伤害玫瑰的心。
我半天没说话。
杨教授在电话那头不解地问:“怎么回事呀,你怎么好像不高兴似的?”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我是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对了,老爷子,康老先生和您订的是什么时候结婚呀?”
“呃,这件事嘛,人家康家说了让我来定婚期,可是呢,我再怎么说也不是你爸爸,我想着,这件事还是由你自己来定时间比较稳妥,你觉得哪天合适呀,想好了,尽快通知康家,让人家早准备。”
“这件事不着急。”我淡淡地说。
杨教授在电话那头愣住了,“不着急,你刚去的时候不还急得跟烫了屁股似的,怎么又不着急呀,你要搞什么鬼把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