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一细想,其实李二派房玄龄过来迎接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历史上贞观十九年,自西天取经......呸,自天竺取经归来的唐玄奘,不也是李二派房玄龄过来迎接的。
唐玄奘一个于国无功的和尚都能够得到房玄龄的迎接,自己好歹可是为国家开疆扩土,提前六百多年归纳了西藏,被房玄龄迎接也没什么不好的。
“下官程处弼,拜见房相!”
这一思一想之间,就行至了明德门前,程处弼便带领诸将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去,向房玄龄行礼。
“贤侄快快请起,诸位将军多礼了,本官奉陛下之命,前来奉迎诸位将军入城!”
房玄龄快步走上前来将程处弼扶起,和颜悦色的说道。
再次见到程处弼,房玄龄可谓是感慨良多。
程处弼是他劝进入仕的,他也算得上是看着程处弼在政坛上一步一个脚印儿走上来的恩师了。
从贞观五年至今,将近十年的时间,可程处弼的政途已经走到了让他这位稳坐朝堂十五年的宰相也不得不喟叹后生可畏的地步。
二十四岁的宰相!
在这不到十年的时光里,程处弼如今已经成长到了和他共事的惊人高度!
虽然从程处弼现在的御史大夫距离他的尚书左仆射,还有至少两个层次的高度,可是他现在才二十四岁呀!
二十四岁!这才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以程处弼的升迁速度,两三年一个台阶,最多十年的时间,他就可以正式达到自己的高度!
甚至用不到十年。
三十多岁的尚书左仆射,这是多么显赫的存在!
除了为程处弼而悦目欣喜之外,房玄龄同样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老颜大慰。
他那不成器的二子房俊,现在也挂上了校检羽林卫将军的名号。
不说将来官运有多么的亨通,至少这一辈子做个正三品的大将军或是一方封疆都督也可绰绰有余了。
房玄龄的话,直让程处弼松了一口气,这是一件让他相对舒心的事情,在他看来远比李德全要好。
至少,李二陛下不会让房玄龄给他牵马,毕竟让上官给下官牵马的事情不合规矩。
当然,就算李二陛下让房玄龄给他牵马,这样的事情他打死也不会做,那风头可就出大了不说,谁还知道房玄龄这老狐狸将来会不会给自己穿小鞋。
谁让自己已经成为宰相了呢,必定是要到宰相们办公的政事堂去上班的,而房玄龄这老狐狸可是政事堂的一把手,而且是做了十二年的一把手。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程处弼等人就在房玄龄的奉迎下,向着长安城内正式进发了。
经过一番谦让,房玄龄还是走在程处弼前头半个身子,程处弼走在其后,然后再是羽林卫的诸将以及大军。
“房相,小侄这有一言不明,还请您赐教。”
程处弼一面展露着笑颜同周围街坊的百姓问好,一面微微欠身,低声向房玄龄询问道。
“您说说这陛下就是安排小侄为相,小侄此前从校检兵部尚书升迁至兵部尚书乃是正途,可陛下怎么安排小侄任职御史大夫?”
“这兵部尚书按制虽属于尚书省六部尚书之列,事归文职,可兵部之事又涉及军事,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半文半武的官职,和小侄此前一直在军中任职也算对口。”
“至于这御史台,可是实打实的文官序列,小侄此前可从来没有涉猎过文官之事呀,小侄不明,还请房伯父赐教!”
这房玄龄的到来除了不用像李德全那样给自己牵马让程处弼舒心之外,还有一件舒心的好事,那就是他可以向房玄龄请教他不明白的事情。
毕竟,在贞观朝百官中要算政治上的本事,房玄龄说第一,绝对没有人能说第二。
位相十五年,首相十三年,当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像房玄龄一样在宰相之位稳坐这么久,不动如山!
就连李二陛下的大舅哥长孙无忌,不也几起几落,起起伏伏的。
“老夫不知。”
房玄龄微微摇头,缓缓言语:“帝心似海,天子之意岂是我等臣子所能揣度的。”
话虽如此,可程处弼看着房玄龄那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他可不信房玄龄不清楚李二陛下的想法,任命宰相这种大事,李二陛下不可能不与房玄龄商量。
“房伯父您就别卖关子了。天子之意,确实不是我等臣子所能揣度的,可房伯父您却不是呀,您与陛下的关系可谓是亦师亦友。”
转眼一想,计上心头,程处弼再以笑眼崇敬地看着房玄龄说道。
“自陛下举兵之初,您就与陛下相知相守,将近三十年,若是您都不知道陛下安排小侄的用意,这大唐就没人能知道陛下的心思了。”
自李二陛下举兵之初,还是敦煌郡公的时候,房玄龄就投奔了李二陛下。
到了后来,李二陛下成为秦王的时候,房玄龄可就是秦王府的王府记室,秦王府一切军符府檄都归房玄龄管控,可是说就是秦王府的大管家。
一直到现在,李二陛下是皇帝,房玄龄依旧是尚书左仆射,还是李二陛下的大管家。
要是房玄龄都不明白李二陛下的心思,程处弼可是打死都不信。
“是啊,自大业末年,转眼间几近三十年了......”
听得程处弼此话,房玄龄的眼里渐渐荡漾起追忆的游丝,轻声地喟叹出来,气息深重,神色怀愁,好似在追忆那段青葱倥偬的过往。
但很快房玄龄就回过神来,心里暗叹‘自己竟然着了这小子的道’,眼神凌厉地瞪着眼前的满面笑容的程处弼。
但对程处弼的小心思房玄龄也做不得怒,生不来气,相反更有赞叹的微光在眼里晃动:
“说说吧,你小子心里如何作想?你小子心里早有想法,却来诓测老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