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小子把观音婢支开有什么事情要和朕单独聊聊,最好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朕,哼哼......”
长孙皇后走后,李二陛下晃荡着身姿,坐回了坐榻上,目缈着程处弼,黑着脸,嘴角翘得老高,好似很不情愿的样子。
尼玛,他娘的,长孙皇后走了,这也生气,你他娘的宠妻狂魔啊,再说她走了又不是一去不复返......
对于李二陛下荒诞无礼活脱脱的跟个二流子似的尊容,程处弼是个白眼直翻。
但其实程处弼心里也知道这老货并不是因为长孙皇后的离开而置气,而是因为自己建议他之前到大安宫被李渊打脸而恼火。
再加上估计今年九成宫去不了了而黑脸的,只是这些事情不好摆在台面上讲,才找了这么个拙劣的借口......
“岳父大人,小婿这有关于吐谷浑的紧急军情需要上奏!”
大人有大量的程处弼没有跟这老货一般见识,而是以家国大事为重,从两边的衣袖之中将书帛掏出,向李二陛下进言道。
“吐谷浑的紧急军情!”
听到‘吐谷浑’的消息,李二陛下那阴沉的面庞上立马扬起一抹激动,但看到程处弼那两袖子,一尺之数的军情,眉头直皱,面色又沉回了黑灰。
“你念给朕听吧,最好你所说的紧急军情是好消息,不然连着你给朕找来的麻烦......”
果然,要说无耻,还是这老货无耻,要记仇也是这老货记仇!
你他娘的不爽,被打脸了,有本事去揍你老爹啊......
对于李二这老货的心胸狭窄,程处弼实在是深有体会了,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现在好心办成了坏事,搞得自己还要受李二这老货的白气......
“喏......”
程处弼干瘪着脸,将多部分的书帛放到了一边的案头,手上则拿着李靖军中的战报向李二陛下,干巴巴的念道。
“四月二十一,西海道行军大总管李相,统帅兵部积石道行军总管侯尚书、鄯善道行军总管任城王等率军抵达利州,同且末道行军总管凉州李都督、赤水道行军总管岷州李都督、盐泽道行军总管利州高刺史等军会师进击吐谷浑......”
“五月十五,李相率领大军长击吐谷浑,慕容伏允大败而逃,携众远遁,斩首三万级,得杂畜七万......”
“六月一日,李相率军追击吐谷浑八百余里,到距离青海湖三十余里,吐谷浑驱马奔逃,退走嶂山(今甘肃旧宁夏府)......”
“六月十八,任城王率偏师急行军十余日,于库山(今青海湖东南)追上吐谷浑部,吐谷浑部凭险殊死作战,任城王以战骑逾山袭其后,吐谷浑腹背受敌,落荒而逃,慕容伏允烧尽野草,轻兵入碛......”
“捷报?既然是捷报,你小子说什么紧急军情!”
听得程处弼的念白,李二陛下愣神发瞪,脸色乍喜,怒瞋程处弼一眼,着急地向程处弼索要道。
“快,拿给朕来,朕要亲自细阅!”
紧急军情又怎么了,本公子又没有说是战败军情,是你自己先入为主,这也怪得了本公子......
“岳父大人,小婿可只是说紧急军情,紧急军情,军情紧急,自古皆然......”
程处弼不轻不重地低声反怼一声,将手上的战报交到了李二陛下的手上。
不过,李二陛下根本就没有在意到程处弼对自己的怼言,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的捷报上,聚精会神,句句入眼,字字关心!
吐谷浑,这才是他真正的心病!
相比于皇室的内部矛盾,外在的羞辱,让他觉得更耻辱百倍!
“好啊,大好的战事,李药师果真没有辜负朕之厚望,此战大捷!”
反复看,看反复,一连数遍,完全确认手中的捷报后,李二陛下一掌将书帛拍在案头,长呼一声,兴奋大赞。
节节战胜,一路凯歌,逼临青海湖,吐谷浑的领地,李靖已经打下了半壁有余,完完全全打出了大唐的声威,打出了帝国的盛气!
“既然是捷报,与观音婢分享也是极好之事,你小子如何故意将观音婢支走?”
不过,要说翻脸不认人,李二陛下还是老油条,刚才还大喜过望的脸色,再向程处弼一转,可就又变得僵硬了。
“岳父大人莫不是没有看清最后,这捷报的最后一页,可是李相向岳父大人的请示!”
程处弼可知晓李二这老货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心理,冷不丁地给这老货提醒了一句。
这可不是程处弼的小心眼,而是李靖给李二陛下的奏疏极为重要,是针对吐谷浑一役之关键!
“噢噢......这,朕到是忘了......还真有......”
李二陛下尴尬地笑了笑,定神细看起李靖对自己的奏疏,他之前所有的心思被吐谷浑捷报的大喜给占满了,也没有去细看李靖给自己的奏疏。
再而一看,李二陛下倒吸了一口寒气,艰难地吐出了四个字:
“坚壁清野!”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要征战,粮草必然为重!
故在争战之时,为了对付强大的外敌,守方通常会采取坚壁清野的阳谋!
坚壁清野,即将领地内的人口、粮草都集中起来,放到统一的据点,集中力量,而不能集中的人口、粮草杀戮或者销毁,从而使敌人既攻不下据点又抢不到物资。
东汉末年,刘备兵进益州之时,若刘璋采用谋士郑度坚壁清野之计策,没了沿途的粮草收集,则刘备能否攻下益州亦尚未可知。
烧尽野草,便是吐谷浑王慕容伏允对唐军进行的坚壁清野策略。
没有了青海湖的野草,大唐的战马便缺少了借用地利而补充的马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