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长安城周边,再建一座避暑行宫?”
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重复言语,相互对看,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清亮的光彩。
“这到是个不错的方法!”
给李渊再修建一座避暑行宫,确实是个很好的方法!
要是李渊也有避暑的行宫住了,自己再去九成宫避暑,那些想要乱嚼舌根的谏臣也没有理由再出来阻止自己!
再而言之,给李渊从国库中拨款建行宫,也不是用来给自己享乐的,那些自认为忠孝的谏臣也不会出来反对自己,而且还会大肆称赞自己的孝道!
然后,自己就可以安心地去九成宫避暑了!
于自己无亏,反而有好!
李二陛下颇为点头地赏心地看着程处弼,这小子可真是自己的福星,什么麻烦事到了这小子手上,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迎刃而解。
可再而一想,李二陛下就感觉到不对了,眉头直蹙,对程处弼出的馊主意反驳道:
“可这也不成呀贤婿,这修建一座行宫,可非旦夕之功,至少要经年之久,而如今长安城已是炎暑在日......”
就算只是一座行宫,那也是一座宫殿呀,要建一座宫殿,没有年把两年的时间,如何建得成!
等到给李渊的避暑行宫建成了,都猴年马月了,他去九成宫避暑,早就比黄花菜还要凉了......
“是啊,贤婿,这避暑行宫甚好,但时日过长,可做长期打算,但不可解此刻之急呀!不知,贤婿是否还有他法?”
长孙皇后也是黛眉紧蹙地看着程处弼,期待着程处弼的其他法子。
“其实小婿还有一个并行不悖的方法,只是此策不甚成熟,小婿不好言提......”
程处弼不紧不慢地回答上来,他现在内心酝酿的这个想法,才是他自己的真实想法,之前那个想法,不过是他依照历史轨迹对李二陛下的解答。
因为历史上,大唐王朝的第二座皇宫——大明宫,便是在给李渊新建的行宫——永安宫的基础上扩建的!
只是程处弼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了,好似有难言之隐。
“贤婿呀,你之才策,我大唐谁人不知,无须过谦,你我母婿,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长孙皇后看到程处弼的忸怩之态,还以为是程处弼不想过于出众高调,而谦虚谨慎的自谦,连声乐笑着开解道。
“回禀岳母大人,并非小婿谦逊,而是确有不妥!”
程处弼连连苦笑摇头,并将自己心中所想,款款道出。
“贞观六年之时,小婿在国番监落成之时,感曲江山水之妙,便命我司主事李春在曲江畔的山陵之间,建造了不少的院落。”
“曲江山陵峰峦绵延、山势地平,满山苍翠、树木繁茂,绿荫丛生,夏风清凉,更兼曲江婉转萦回、水光粼粼,清波碧浪,山水一色。”
“况此地在长安城外城边角,既远离了长安城内的尘嚣嘈杂,又离长安城又近,就是返回长安城之央,亦不过须臾之刻......”
“没想到你小子,早就寻到了这么一个洞天福地,为何不给朕早报,莫非你小子......”
李二陛下一听程处弼所说的曲江山水如此之好可就来劲了,老脸一黑,连声打岔。
要是早知道长安城有这么个好地方,他何苦拖家带口、大张旗鼓地行驶数百里跑到九成宫去避暑!
说道后边,李二陛下的冷笑有些腻歪,很显然,他‘看穿’了程处弼想要私吞的小心思。
“岳父大人,非是小婿隐瞒不报,而是时日难为,这院落既成之时,我等早已是出征在外。”
程处弼如何不知道李二陛下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九九,君子坦荡的解释道。
“归来之日,又是今年,小婿一年离京,诸事缠身,又如何记得于此,若非偶然提及行宫一事,小婿也记忆不得。”
当时一门心思都扑在打高句丽上去了,谁他娘的能记得这些小事,再说了,回来之后,又忙着给李二这货张罗封禅的事情。
后边虽然因为吐谷浑的不怕死没有封禅,但回到长安城之后,他也没有闲着,为他麾下的军械司、左卫、锦衣卫、国番监忙得没日没夜的。
刚忙完休息一段时间,又要开始准备和武曌的纳娶之礼了。
看到程处弼那颇有怨色的模样,李二陛下的脸上也很是心虚,自己貌似确实给程处弼的肩上压了不少的担子......
“再而言之,曲江山陵,虽然山地地平,但山势起伏却大,其间构造繁杂,建不得皇城宫阙,只能依照山势,建造一些三三两两、参差错落的院落。”
这第二段话,程处弼可就完全把自己私吞的嫌疑给摘除了,没有办法,不是我程某人不上报,而是地盘太小,装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这小小的院落,若是放到寻常人家,避避暑热,是为福地,可是要是让太上皇陛下幸之,就未免太屈尊降贵了,故小婿难言在此!”
这最后要说的,便是程处弼之前的难言之隐,因为他在曲江山陵上建造的那些院落不符合皇家的规格。
用于他们这些达官贵人到是可以,就算院落小一点,也可以装装‘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龍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的清流逼!
但要是给李渊用,可就彰显不出皇家的威仪了!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是程处弼建造的那些院落符合皇家的规格,李二陛下反而心里会很不淡定,会问程处弼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