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太宗本纪》记载,“(武德九年)八月癸亥,高祖传位于皇太子,太宗即位于东宫显德殿”。
为了安度晚年,为了停下这无休止血腥杀戮的权力斗争,李渊退位了,成为了太上皇,李二陛下登基为皇帝了。
但李二陛下并不是在承天门,也不是在太极殿即位的,而是在东宫,在东宫的外朝正殿显德殿(嘉德殿)登基的。
《旧唐书·太宗本纪》记载,“(贞观三年)夏四月辛巳,太上皇徙居大安宫。甲子,太宗始于太极殿听政”。
也就是说,李二陛下登基之后,并没有做为一个真正的皇帝在太极宫主政,而是占着太子的东宫主政了三年,直到贞观三年李渊徙居大安宫。
其原因就是,他的父皇,此刻的太上皇李渊陛下霸着太极宫,不让他归位。
这显然便是李渊对李二陛下的置气,耍着‘让权不让地’的小性子。
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哪个在世的皇帝甘愿成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太上皇,被儿子架空的太上皇。
大安宫,原名弘义宫,历史上对大安宫的记载很少,是一座很不起眼的离宫,而且大安宫可不是在长安城内,而是在长安城外。
很显然,受够了在东宫主政三年的李二陛下,对他这位父皇也很不友好。
因此,贞观五年重修九成宫,第一次去九成宫的时候,李二陛下并没有带上他这位父皇。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这还只是开始。
到了贞观六年,李二陛下又打算去九成宫修养了。
《资治通鉴·唐纪十》记载,“(贞观六年)上将幸九成宫,通直散骑常侍姚思廉谏:‘离宫游幸,秦皇、汉武之事,固非尧、舜、禹、汤之所为也。’。
上曰:‘朕有气疾,暑辄顿剧,往避之耳。’赐思廉绢五十匹”。
姚思廉言辞恳切而且尖锐的把李二陛下说了一通,但李二陛下丝毫不以为意,轻飘飘地找了‘气疾’这个病由,并赏赐姚思廉五十匹绢来堵嘴。
但是当时远在荆州赈灾的程处弼知道,李二陛下身上有个鬼的气疾,他的气疾还没有长孙皇后和长乐身上的气疾来得严重,早就给自己治好了。
这显然是李二陛下为自己去九成宫的借口。
姚思廉没有说话了,但马周却上书了,而马周的上书遣词比姚思廉的遣词还要来的直白、严苛、抨击心声。
《资治通鉴·唐纪十》记载,“马周上疏,以为:‘东宫在宫城之中,而大安宫乃在宫城之西,制度比于宸居,尚为卑小,于四方观听,有所不足。
宜增修高大,以称中外之望。又,太上皇春秋已高,陛下宜朝夕视膳。
今九成宫去京师三百馀里,太上皇或时思念陛下,陛下何以赴之?
又,车驾此行,欲以避暑;太上皇尚留暑中,而陛下独居京处,温清之礼,窃所未安。
今行计已成,不可复止,愿速示返期,以解众惑。’上深纳之”。
马周的话,就是说李二陛下自己住得好,但是却让老爹住那么差劲的房子,天热自己出去浪,却忘记自己还有个在暑热地方待在的太上皇老爹了。
很明显,马周就是拽着文言文骂人,骂李二陛下不守孝道,不孝顺太上皇。
李二陛下也深以为然地点头赞同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旧唐书·太宗本纪》记载,“(贞观六年)三月戊辰,幸九成宫......冬十月乙卯,至自九成宫”。
李二陛下依旧我行我素,自个去了九成宫,还是没有带李渊去。
《资治通鉴·唐纪十》记载,“(贞观六年)冬,十月,乙卯,车驾还京师。帝侍上皇宴于大安宫,帝与皇后更献饮膳及服御之物,夜久乃罢。帝亲为上皇捧舆至殿门,上皇不许,命太子代之”。
在九成宫修养回来之后,李二陛下才想起了他的太上皇父亲李渊,但李渊也有李渊的性格,没有同意李二陛下为他‘捧舆’。
《旧唐书·太宗本纪》记载,“(贞观七年)夏五月癸未,幸九成宫......冬十月庚申,至自九成宫”。
若非,因为自己穿越而改变历史,使得李二陛下在贞观七年出征远征高句丽了,不然李二陛下在贞观七年也会和历史上一样。
今年因为出征的晚归、封禅的事宜、还有太子加元服,李二陛下暂时还没有提出去九成宫避暑。
不过,按照李二陛下的尿性,今年肯定还是会去九成宫避暑的,估计还是自己该怎么爽怎么爽,才不会去管他便宜老爹的死活呢。
李二陛下是不孝,但也未尝不是李渊咎由自取。
皇权、皇位、龍椅,字字见血,身在皇家,只能在朝堂的泥潭里苟且。
要么在泥潭里杀出一条血路,要么成为他人的垫脚石,助人上青云......
程处弼惆怅地吐了一口浑浊之气,对于武臣彟的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能体会武臣彟此刻的心理,李二陛下对于自己的父皇都能够做到这般刻薄的对待,那么对于他们这些武德旧臣就更加了......
“看来贤婿对九成宫之事,也心有所感......”
武臣彟看着程处弼,怡然地淡笑一声,推杯换盏,给程处弼换上了一杯茶。
“但是,你和老夫不一样,你是陛下的嫡长女婿,又是秦王府的功臣子弟,更是陛下主动聘你为官,你的前程是一片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