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他们这般做法的真正用意,其后等他们大唐再次恢复元气之时,便可再次东征,对我高句丽步步蚕食,并在关键之时对我国发动致命一击!”
泉盖苏文深吸一口气,方才道出了最为重要的点睛之笔!
若程处弼在场,一定会对泉盖苏文的分析,拍板叫绝,感叹泉盖苏文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是穿越者。
因为在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李二陛下这次亲征高句丽结束之后,直到显庆五年(公元66年),这长达十五年的时间里,大唐对高句丽都没有进行大规模的用兵,而是进行小规模的蚕食,缓步吞并高句丽的国土,削弱高句丽的国力。
其后,分别在显庆五年、乾封元年、总章元年对高句丽进行三次大举进攻,最后在总章元年九月十二日成功攻取高句丽。
而李治之所以能够攻取高句丽,便是依照李二陛下早在贞观二十一年(公元647年)定下的攻打高句丽的国策:派偏师进袭骚扰、使其国人疲于应付,而后乘大兵以攻之。
“步步蚕食!这李世民还真是可恶,竟然想出了这么狠辣的计策来对付我们!”
泉盖苏莫咬牙念叨着,愤懑地怒骂着李二陛下。
大唐国力强大,无论人口、土地、军备都远远超于他们,面对这般强大的对手所使用这般疲弱无耻的阳谋,他们还真的只能无可奈何,只能被李二陛下牵着鼻子走,被动防御。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所谓的狠辣,也没有所谓的光明,胜利就是一切的根本!”
泉盖苏文冷哼呵笑,不以为然的反口喝斥。
“他李世民的做法是对的,如果我是他,拥有如此广袤的国土和强大的国力,我也同样会选择如此的进攻方式!”
李世民的计策虽然无耻,但他却非常的认同,战场之上,一切以成败为尊,只有胜利才是唯一的答案!
更何况,早有隋炀帝的前车之鉴,以强横的军力,轻兵直进,长驱直入,一味地以攻陷平壤城为目的的征战杀伐,显然是行不通的!
只有这般以大国之力,压制小国,缓步而行,稳扎稳打,方为上策!
“可是大哥,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李世民蚕食我们的土地,而不能有所行动?”
泉盖苏莫摇头驱除脑中那可怕的光景,焦急地向泉盖苏文请教道。
“不,成败就在这安市城!只要我们能够守住这安市城!”
泉盖苏文踩踏着脚下的地板,手攥拳头,目绽金光,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今我们从东部各个城池所调拨的人马,已经陆陆续续到达了安市城!”
“以现在我们所掌控的三十万大军再依仗城墙之利对抗李世民的四十万大军,完全可以挡住李世民的进攻!”
“安市城是东部的南大门,若是他们久攻不下则必然会心生退意!”
“等到隆冬之时,天气寒冷,马无草食,就是他们不想撤离也不得不撤离!”
“只要他们的大军主力班师回朝,我们就反攻回去,收复辽东城,继而收复所有被他们所攻占的土地!”
欲想取之,必先予之。
他并不是没有想好应对之策,他只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最好的进攻时机,给李世民进行致命的一击!
“可是大哥,他们既然想要以辽东城为根基,肯定会派大兵驻守......”
虽然泉盖苏文信心满满,但泉盖苏莫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但再细细一想,他就明白了,清亮着眼睛对望着泉盖苏文。
“我知道了,大哥在辽东城还有后手!”
他怎么给忘了,这辽东城可是他们泉家的大本营,他的父亲与兄长可是一直把辽东城当成宝贝一般的精心治理。
“他们中原有个成语叫狡兔三窟,狡猾的兔子都会给自己留下很多的巢穴。”
泉盖苏文没有明确地给泉盖苏莫解答,却也会心地笑着透露出微小的秘密。
“若是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我也不会把苦心经营的辽东城就这么轻易地让给李世民!”
他当然早已经准备好了收复辽东城的方法,若是一旦丢失,就不能收回,当初给李世民的时候,他也就不会如此的随意了。
“不过,可惜,辽东城还是丢了......”
虽然辽东城是故意让出去的,但泉盖苏文的心里终究还是有愧疚、有叹惋、还有埋怨与憎恨!
“中原前朝皇帝三次征伐都没有从父亲手上丢失的辽东城,竟然在我的手上给弄丢了......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说间,泉盖苏文暴戾地一拳捶打在几案上,恨得是咬牙切齿。
“大哥无须自责,这一切都要怪那个该死的高建武!”
泉盖苏莫好生劝慰着怒火心烧的泉盖苏文,同仇敌忾的咒骂道。
“若不是他想要借刀杀人,借李世民之手来谋害大哥,我们也不至于为求自保,就这么白白把辽东城让给李世民!”
“没错,这笔帐总有一天我要找他高建武,算个清楚!”
泉盖苏文再次抬起头颅之时,双眼猩红,深邃的眼眸中,不仅有怨怒的戾气,更有隐藏在戾气之后的无尽的野望!
再如何的布局、在如何的智谋也掩盖不了,他丢失了辽东城的事实,这一切他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责任,背负他内心的枷锁!
他更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去完全释放尘封在他内心深处欲望的借口!
“高建武对于我提出的要求,可有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