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都督府,长史衙堂。
“长史大人,成功了,程处弼接受了我们的礼物!”
世族宗主们欢天喜地地来到衙堂里,向着长孙师邀功请赏。
“真的吗,快和我说说,程处弼是如何说的!”
看到这些是世族宗主们欢欢喜喜的样子,长孙师也是闻声乍喜,激动地脱口询问。
“真的,程处弼不仅接受了我们的馈赠还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世族宗主们连着一阵天花乱坠,沾沾自喜地将在刺史府发生的事情向长孙师详细的阐述,当然被房俊威胁这样丢面子的事情就很是春秋笔法的一笔带过了。
“蠢货,一群蠢货,你们这样是要坏大事的!”
长孙师脸上的喜悦快不过三秒,马上变转晴为阴,变阴为雨,唾沫星子喷得这些世族宗主一脸。
“怎么.....我们怎么......”
被长孙师喷得一脸懵逼的世族宗主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二五二五得不行,完全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长孙师骂。
“如果你们真心要投靠程处弼,为什么不和他程处弼进一步地拉近关系,进行详谈!”
长孙师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绝望得不行,长呼一口气,将打人的心思压下,恨铁不成钢的喷道。
“你们可曾推己度人过,如果有人给你们赠送礼物,但只是点到即止,而不是进一步地与你们交谈攀附,这是否会让你们怀疑其人的诚意与用心!”
他自己都忘记了骂过这些世族多少次蠢货了,可是这些世族就是不带脑子,连攀关系、说空话、讲套话,这般寒暄的人之常情都不会。
真是蠢到家了,和猪一样蠢,不,比猪还不如,猪还有点脑子,可这些家伙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还不长记性。
这些老家伙们还真是养尊处优,好日子过惯了,被人前呼后拥的奉承日子过多了,老态龍钟得什么都忘了。
除了溜溜鸟、种种花、喝喝茶、带带孩子,过过颐养天年的安生日子,其他还真是半点能力都没了。
难怪这荆州世族一直没什么出息,登不上朝堂、入不了中枢,除了十年前出了一个岑文本,真正拿得出手的世族人才却一个都没有!
“可......可是长史大人,我们并不是真心投靠程处弼......”
被长孙师这么一说,这些世族宗主们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忧心忡忡,慌乱的找借口。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你们这些蠢货难道不知道以假乱真,这本来就是一场政治斗变!”
听得这些宗主们慌不择言,连不是真心投靠程处弼的话都说出来了,长孙师更是差点没被气死,反脸又是一阵唾沫横飞。
这本来就是一场演给程处弼看的大戏,本来就是要让程处弼相信他们是真心投靠他的......
现在好了,把戏演砸了,还能强词夺理地找借口,说出这样的话,真他娘的人才......
“可......可您也知道那程处弼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可是在西市上杀了整整上千人,我们根本就不敢逗留太久,万一他程处弼改变主意怎么办!”
长孙师的谩骂,也让这些世族宗主们来了性子,谁在家族不是说一不二,谁还不是对人颐指气使的人了,原本怯弱的声音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发出坚强的反争。
“还有那房俊,您知道的,那竖子可是直接当着程处弼的面威胁我们,这让我们哪敢放开心胆与程处弼进行攀谈......”
就算他们做错了,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啊,程处弼那杀人如麻的阎王,他们难道就不怕,你长孙师不是也怕!
你长孙师之前在刺史府被程处弼还当面扇巴掌呢,不也还当面斩了两个折冲都尉被赤裸裸的羞辱了!
还有房俊,哪次来长史衙堂抓人的时候,你长孙师有威望、有底气,不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人给他房俊带走!
有脾气冲程处弼、冲房俊发去,怼我们算什么英雄好汉!
“但就算是这样,就算程处弼对你们之前的行为不怀疑,从刺史府出来之后,你们又为什么要跑到这都督府,跑到我的衙堂来!”
世族宗主们的反击,让长孙师的声势更为地凌厉,心气也更为愤怒。
“难道你们还嫌事情不够,还嫌他程处弼不会对你们进行怀疑,从刺史府一出来就往我这跑,难道他程处弼是傻子不成,不会多想半点!”
“这......”
被长孙师这迎头唾脸的一喷,世族宗主们刚刚涨起的气焰,马上就熄火了。
“得了,得了,你们都回去吧,现在只能希望于他程处弼认为你们这些世族是蛇鼠两端的墙头草了,想着左右逢源、雨露均沾来者,不至于多想,不然......”
长孙师长叹了一息,对这些世族宗主扬了扬手,对他们长孙师完全是没半点脾气了,心中只有无限地绝望了。
“长史大人,那我们真走了?”
看着长孙师这般,是世族宗主们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拮据地低声问道。
长孙师侧目一横,眼中分外冰冷:“走,走,赶紧走!记住,下次没有我的邀请,一定不要轻举妄动,不要盲目地往我府上跑,明白吗!”
“明白,明白!”
迎着长孙师的目光,世族宗主们寒颤不已,唯唯诺诺地退门告辞。
“父亲呀父亲,你这是给孩儿找了什么样的盟友呀,这样的盟友如何能成大事呀!”
“您可是给孩儿添了好大的麻烦,您知道吗,不仅是我,是您,还有堂兄、堂姐,甚至是整个家族......”
世族宗主们走后,长孙师又长长叹息了几声,仰着头出神地望着屋顶,神思黯然。
“程处弼呀程处弼,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你会发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