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都督府,长史衙堂。
“长史大人,我们当真还要与程处弼斗争到底,我看今天在刑场上,程处弼并非有针对您,还有我等世族......”
一名世族宗主的眼睛闪烁着幽森的恐惧,颤抖着身子,连声音也发着寒颤,低声的劝说道。
上千条生命,就在程处弼的一声令下之后,瞬间人头落地,身首两断,血液顺着脖子上的大动脉朝天喷张,血淋淋洒了一地......
那样的场景如何不让他们胆战心惊,就是现在想想都还是毛骨悚然、寒战不已,上千条人命就这么短短几秒钟没了,他们如何不心怀怖惧,担心步入他人的后尘。
“你们好好想想,程处弼能够铁石心肠地将整整上千条人命当机立断地进行斩杀,难道他就能容得下你们,他就能在对待你们的时候变成菩萨心肠!”
长孙师沉默了片刻,抬目扫视着忧心忡忡、颤颤发寒的世族宗主们,皱眉冷笑道。
“省省吧,少抱有那些不切实的幻想,求人不如求己,与其等待着自己的性命任人宰割,倒不如将自己的生命主宰在自己的手中!”
今天他也到了刑场,程处弼的凶狠果决,他是看在眼里的,不愧是将门之后,经历过战场的,杀起人来果然毫不含糊。
但程处弼越是厉害,他就更是后怕,非要除之而后快。
趁着现在程处弼还没有发展壮大,官职权力还没有达到顶峰,现在将他扼杀是最好的机会。
不然等程处弼出将入相稳坐朝堂之后,他就是想对付程处弼都没有机会了。
而且一个实力这般强健的对手,对他们长孙家而言,是一个天大的祸坏,他们长孙家已经与程处弼不死不休,程处弼的官位越高,对他们家族而言,危害就越大。
尽管今天他也感到诧异,虽然程处弼公布了那些荆州世族的罪状,但并没有牵连出自己的父亲。
他不知道程处弼到底打了什么算盘,是对他释放出来的善意,还是说另有所图。
但这些都不重要,官场如战场,没有手下留情这么一说,有的只有你死我活。
程处弼可以不公布自己父亲的罪行放自己一马,但自己却不能有丝毫的妇人之仁,而对程处弼心怀不忍,至于让他逃出生天。
“我让你们准备好的钱粮物资都准备妥当了吗?”
不让这些世族宗主有丝毫懈怠、退后的机会,长孙师又立马问道。
“都准备妥当了。”
一名世族宗主点头顿首,认真的说道。
“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将这些物资送到荆州刺史府官署去,然后按我说的去做!”
长孙师目光崭亮,隐隐有些兴奋的神采,毅然起身说道。
“可是,长史大人,您说程处弼真的会上钩吗?”
世族宗主们面面相觑,含含糊糊的问道,经历过这么多的劫难之后,他们的心中极度充斥着不安的感觉。
“他当然会上钩,杀鸡儆猴,如果的荆州已经完全被他踩在脚下,他如何不能理会你们的所作所为,放心去吧!”
长孙师非常满意地颔首点头,舒缓的语气好言安抚道。
从这些世族宗主由内而生的害怕让他已然看到事情成功了一半,他要的就是他们面对程处弼的寒怕。
“我等这便告退!”
尽管这些世族宗主们不明白长孙师的意思,但还是闷着脑袋,拖沓着身子告退了。
荆州刺史府官署大厅。
“三哥,不知道你看到没有长孙师那一张脸可是真的苍白得不行,血色全无,就是面如死灰也不为过......”
房俊一屁股顿坐在胡椅上,接过侍卫递上来的茶水牛饮一口,笑声咧咧。
“那可不是,别说长孙师了,就是在场的哪个人不是面色蜡黄,心惊胆寒,生怕那刽子手的大刀砍在自己的脑袋上!”
尉迟宝琪也是笑声融融,爽朗的声音,透着对那些世族的不屑,和将门之后对世俗的鄙夷。
“经过今天,荆州就可以过上一段太平的安稳日子了!”
程处弼半眯着眼眸,徐徐揭开茶盖,嗅了一鼻沁人心脾的茶香,舒心地抿上一口茶水,悠声说道。
杀鸡儆猴!
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他要让他们知道,挑战他程处弼的下场,是多么的恐怖,那些想要试探他程处弼刀锋不利之人,只要不怕成为他程处弼的刀下之鬼,就可以尽管放马过来!
只是这次杀的鸡有些多了,上千只鸡。
但就是杀的鸡足够多,才能够让那些看戏的猴子杯弓蛇影,从内心深处感到害怕,对他程处弼又敬又惧!
他不信,有这么多只鸡的“珠玉在前”,还会真有不怕死的勇士,不服从他程处弼的管教,送上门来找死!
“正则,段瓒、李震他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放下手中的茶杯后,程处弼转头问向一边恭敬而立、默而不言的刘仁轨。
“他们已经接上房相、三台会审的中央官员了,估计在半个月左右会同时到达。”
刘仁轨仿佛从幽梦之中醒来,愣了愣神,沉默了一会,才组织好思绪说道。
程处弼轻轻磨擦着光亮的茶杯,轻悠一笑:“好,那就好,那就再等上个十天半个月,我们就可以准备收拾行囊回京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回京!回京!”
房俊与尉迟宝琪霎时不可置信的瞪眼发懵,突然喜上眉梢的大声尖叫。
“哦呵,终于可以回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