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这些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本将可是告诉你,就是你担任了造船厂的副使,也依旧是左卫的兵!”
程处弼将刘仁轨迎起,修长如玉的手指一路顺着他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头,面色也变得有些冷峻,多情却又无情的说道。
“记住了,训练一定不能落下,就算没人监督,你也一定还是要用心!”
“不然,要是本将再次见你之时,若发现你武艺有所懈怠,哼哼......”
对于刘仁轨的未来,他是精心计划好的,这莱州造船厂只是基础性的一步而已,等刘仁轨夯实了这个基础之后,他还等着让刘仁轨率着水军去进攻辽东,复制他历史上的战果呢。
大唐除了江水猛涨顺着楚江而下,出其不意进攻荆州,继而收复江南的尚书右仆射李靖之外,能够当得上水军名将的也就只有刘仁轨了。
辽东,这是李二陛下为了超越岳父隋炀帝,达到汉武帝功绩的关键性的一步,他是一定会亲征的,当然历史上李二陛下也亲征了。
而李靖就算要追随李二陛下亲征,要么坐阵中军,要么率领一路大军为一路总管,肯定不会单单指挥区区水军的。
而身为莱州造船副使熟悉海洋,又曾经在左卫亲府任职,同时若是船造得好,使得李二陛下龍颜大悦,再加上自己的举荐,那么,刘仁轨势必会水军将领的不二人选!
“请将军大人放心,末将深知大人用意,末将一定勤练武艺,等着再次追随将军大战四方!”
刘仁轨当然听出了程处弼的言外之意,眼眸含光,喜笑连连,毅然的拱手保证。
收复故地、开疆拓土,这是任何一名武将都最想得到的荣耀。
他刘仁轨当然会答应、欣喜地答应,更不会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赶紧起来吧,你是我的心腹之人,不必如此多礼的。”
程处弼招了招手,将话题转归到荆州世族的问题上。
“之前说的都是题外话,现在我们该谈回正题了,除了上面所记载的钱财物资,人证物证都一一清楚了?”
“人证物证都非常的明确,私采山矿、私铸钱铁,这些世族万死也难赎其罪!”
刘仁轨面带正气,严肃的答道,眼眸流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说道。
“但是,就是如此,这些死到临头的世族们还想着喊冤求救,他们说要见一个人......”
“长孙师!”
程处弼浅浅一笑,清脆的道出了那人的名字。
“将军大人果然神机妙算,没错,就是长孙师!”
刘仁轨敬佩的凝视着程处弼,坚定的答道,这个世上果然没有什么能够逃过将军大人的一双慧眼。
“他们还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长孙师这个时候恨不得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哪里还会见他们。”
程处弼的嘴角多了几分讥诮,这些荆州世族还真是可悲又可笑。
“别说见他们,就是想杀他们灭口的心,长孙师都有了吧......”
长孙师现在恨不得毁人灭迹,把这些荆州世族与他父亲长孙顺德的勾结抹得干干净净,哪里还会给自己找事,在风口浪尖去探视这些荆州世族,沾污自个的身子。
“将军,这下面的账目上还有那些荆州世族们贡献给故荆州都督长孙顺德的金银财宝的记载,几乎每家都有,但就是没有贡献给长孙师的,您说会不会他长孙师......”
刘仁轨指着书案上的账目,带着一知半解的神色,揣测着向程处弼问道。
程处弼摇头一笑,否定道:“他长孙师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也知道什么东西不该拿,我相信他没有。”
锦衣卫调查过长孙师为官的任何资料,在这段岁月与长孙师的交锋中,他自己对长孙师也有所了解与感知。
长孙师确实不是一个贪财之人,准确来说是财帛打不动他的心,他的心思都放在仕途上。
他是一个明白人,他明白权力比金钱更为珍贵的道理。
“可是,就算他长孙师没有,但作为故荆州都督长孙顺德之子,调任荆州之后又与荆州世族拧打在一块,这天下人也不会相信,他长孙师在荆州也待不长了......”
血脉传承,父子连体,古代以遵循父志为孝,故孔子云: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错误虽然是长孙顺德犯下来的,但他长孙师作为他的儿子,又与荆州世族关系暧昧,怎样都逃脱不了干系,至少他长孙师也有个知情不报之罪。
“将军大人的意思,是将这件案子公知于天下?”
刘仁轨颔首点头若有所悟,向程处弼探问,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是个好计策,如今陛下用人为廉,朝廷上下清流当道。”
“若是此事公知于天下,则长孙顺德声誉尽毁,作为其子长孙师也必将身负骂名,到时他长孙师就举步维艰了!”
为官之人,最在乎的就是官声,也就是清誉,世族最在乎的也是声望。
不少官场的世族之人都以清流自居,一如东汉末年的党人“天下楷模”少府李膺。
若是昭然于天下,这表面上轻轻荡荡官场,又如何容得下他长孙师这一个身体污秽之人。
“正则啊,你可知这长孙师目前是什么职位,官居几品?”
程处弼没有嘉许也没有反驳,仿佛没有听到刘仁轨之前所说一般,将话题转开到一个让刘仁轨云里雾里的问题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