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家,这么多!你先别着急,和某家好好说说,一字不漏的说!”
听得刘捷说起数十家,长孙师的眼睛跳了一跳,瞳仁紧急地收缩,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严肃地对着刘捷说道。
“昨晚我荆州世家所有的家族听从大人的指令......”
刘捷深深呼吸,急促地向长孙师说道。
“放屁,什么是听从我的指令!刘捷,你也是朝廷命官,可不要胡言乱语!”
但刘捷才刚刚说起,便被怒发冲冠的长孙师,厉声打断了。
这他娘的,还真是蠢,蠢猪,猪都不如,连话都不会说!
什么叫听从我的指令!
这不是在表明,是我故意让荆州世族不给程处弼面子,有意与程处弼作对,不让荆州世族去参加程处弼的宴会!
这不就将荆州政局的政治矛盾,明朗化了吗!
在华夏的官场上,不仅要会少说话,就是说话,说,也是一门学问!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也是有讲究的!
像刘捷这句,严重影响华夏官场团结的话,是肯定不能说的!
再矛盾,再有死仇,暗地里再怎么剑拔弩张、再怎么勾心斗角,那也是暗地里的事情,是不能摆到明面上的!
明面上的一切,永远是政通人和、和光同尘的!
“是,是,是,下官说错话了!我荆州世家因为个中缘由,没有一人前往刺史府参加程处弼的宴会!”
刘捷也明白了自己一时口误,犯了官场的忌讳,连着给自己扇了几个大嘴巴子,急忙改口说道。
“昨晚亥时,左卫禁军突然就冲到了下官家中,以巧取豪夺、欺压百姓的罪名,将下官的堂侄带走!”
“同时,还以各种明目将其他数十家的子弟连夜抓走,关押到江陵县大牢!”
“现在那些子弟被抓的世家宗主,可聚集在下官的府上,个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都等着大人给救命呐!”
原来是这样!
听得刘捷的详备言语,长孙师一下子就明白了,双眼闪耀着得心应手的光彩。
因为荆州世族没去参加宴会,程处弼被折了面子,甚至可能会认为荆州世族已经完全站到了自己的一方。
于是,恼羞成怒的程处弼便决定对荆州世族,进行报复性的敲打,就将荆州世族那些个纨绔子弟,连夜抓起来了。
程处弼这样的行为,也正和自己的心意,因为程处弼的报复性行为,就更加将荆州世族排挤到自己的一方来了。
“你不用担心,这是程处弼骑虎难下,狗急跳墙的表现!”
“你们荆州世族不去参加程处弼的宴会,折了程处弼的面子,程处弼自然是要予以报复的!”
长孙师释然一笑,若释重负,好生安慰刘捷说道。
“只要不是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都没什么事情。”
“你让他们放松心情,本官这就去刺史府,问个明白!”
出身于洛阳长孙家、勋贵子弟的长孙师也知道,纨绔子弟也犯不得什么大罪,无非就是仗着家里的势力,欺压乡民,耍耍纨绔的性子,摆摆纨绔的威风,真正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做不出来。
“我荆州世族子弟的根脉,一切可就全仰仗大人了!”
听得长孙师愿意为他们出头,刘捷感激涕淋,一拜再拜。
荆州刺史府官署,正厅。
“三哥,这江陵县县令苏然,怎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不会是长孙师的人吧?”
进入大厅向程处弼复命的尉迟宝琪,带着自己的疑虑,狐疑地向程处弼请教道。
“是长孙师的人,他就不会公事公办了,也不会这么急着来找我了,而是第一时间去找长孙师了,甚至可能私下就做出决断了!”
程处弼打量着经过一夜忙活却依然精神抖擞的尉迟宝琪,温和地瞧见着微笑道,给他倒了杯茶水。
“再说了,要是武士彟身为从三品的荆州刺史,却连首府的县令都掌控不了,我也就没必要和他联合了!”
程处弼将茶水推到了尉迟宝琪的面前:“宝琪,人都交给他了?”
“都交给他了!”
尉迟宝琪一如既往地一口牛饮,咧了咧嘴,嚼着茶叶,道。
程处弼拉脸一黑,挑了挑眉:“执行过程中,死了多少人?”
“死了几十个......”
尉迟宝琪不好意思的嘻嘻一笑,腆着脸答道。
“你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程处弼脸面一下若黑云压城,阴沉得很,飞起一脚,便踹到了尉迟宝琪的屁股上。
“三哥,消消火,消消火!”
“但那都是那些家族中试图反抗的贱籍的家丁、奴仆,不是世家中的什子重要人物,兄弟们下手都知道轻重的,不死几个也不好立威!”
被程处弼踹了的尉迟宝琪也不生气,没脸没皮,乐乐呵呵地向程处弼告罪,委屈着说道。
程处弼问的伤亡,当然不会是左卫的伤亡,而是荆州世族的损伤。
要是左卫在执行军务的时候伤亡了,那估计荆州的某些世家就要被灭族了!
更何况,他也不相信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亲卫会栽在这里。
“好,这就好!”
听得尉迟宝琪说荆州世族没人伤亡,程处弼就放心了。
家丁、奴仆、哪怕是通房丫头、妾室,在这个时代那都是若物品一般的时代,是没有所谓的人权的。
多少文人士大夫都还有以妾换妾、以妾换物的雅事。
只要荆州世族没有太大的伤亡,这荆州之事,他依旧可以游刃有余地掌握主导权。
“现在就让我们好好看看,这荆州世族是个什么样的反应!看看他们,还坐不坐得住!”
“三哥,以我估计,荆州世族现在都肯定如热锅上的蚂蚁上下乱窜的!”
尉迟宝琪哈哈大笑,肆意地表达自己对荆州世族的讽刺。
“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想着和三哥斗,也不知道他们长了几个脑袋!”
正在说笑之间,房俊走了进来:“三哥,长孙师求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