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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汉王的这句话好像整个王府的侍卫都聚集在这个小小的院子,拿刀的拿剑的黑压压一片,薛湛无法只得硬闯,但王府侍卫何其多,其中又有多数江湖豪客高手,就算薛湛利用‘绝对时限’计算所有攻击道理,但双拳难敌四手才是真理!
  薛湛失手被擒,王府大大小小伤亡既然达到惊人的一百五十人!
  朱高煦又气又怒!但又气又怒的同时又真心有点欣赏薛湛的战力,王府侍卫真刀真枪不是假把式,伤亡一百五十人,这还是在服用软筋散的情况下,这要没服用软筋散又如何?
  怒气压了又压,朱高煦低吼:“压入地牢!严加看管!若再有半点差池,本王唯你们持问!”有属下凑近耳边进言,朱高煦眼里闪过犹豫,但见王府侍卫的伤亡惨重,猛一咬牙:“给本王洞穿他的琵琶骨!”
  薛湛眉头一扬。
  朱高煦咬牙:“世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莫怪本王狠毒!来人,压下去!”
  原本的上宾待遇瞬间变成阶下囚,常人或许会说句不值,但值不值只有试过才知道,薛湛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等救援这个概念!
  第100章 想法
  有薛湛这一闹,整个汉王府风声鹤唳, 死亡的侍卫要赶紧处理, 受伤的也要赶紧包扎, 还要重新安排侍卫,对外更要封锁消息以防走露风声, 待到全部安排下来都已经日落西山。
  朱高煦匆忙吃罢晚饭嘴巴一抹,起身。
  “去地牢!”
  火气已经压了一天,是时候该放放了。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薛湛一身血迹斑斑被绑在刑架, 两指宽的铁链洞穿两边琵琶骨, 锁链垂下只要微微晃动都给扯得人生疼生疼。
  朱高煦让人打开牢门, 原本闭目养神的薛湛睁开眼睛,眼内一片清明之色, 看的朱高煦目光一冷。
  “看来本王这阵子的礼遇世子并未看在眼里。”
  薛湛反问:“王爷这话何意?”
  “难道不是?本王待世子自问礼遇有加, 可世子呢?不说感恩反借本王礼遇胁持本王是何道理?”
  话里话外都道他不知好歹狼心狗肺, 薛湛失笑:“湛是王爷设计黄雀在后抓来王府的, 并非自愿,这不是自愿, 想要离开不都是人之常情?”
  朱高煦心里一梗, 冷声道:“那世子想过没有, 世子不请自来青洲, 像这种不受欢迎的人本王一生令下多的是让人暴尸荒野的法子, 可本王没有,反把世子请入王府礼遇有加无半点苛刻。”
  “王爷对湛是礼遇有加无半点苛刻,可每天下到饭茶里的软筋散也份量不少呀, 还不吃不行,湛也是很苦恼的。”
  薛湛的油盐不进让朱高煦气恼非常,低吼道:“他就这么好让你死心踏地?不过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副虚伪的模样简直让人恶心!”见薛湛目露讽刺,心火越生骂道:“难道不是?从小到大说什么都让给我,说什么弟弟最好,表明一副哥哥大度心宽仁厚的态度,可暗地里呢?他玩剩下的玩腻味的再送给我,表面还一副大度兄长的模样,表面说的好听说什么不跟我计较,可背地里我多少人折在他手里?连敲带打把我当作一个取乐的玩笑一般,就那么高高在上冷眼瞧着我为根本不可能的事争的头破血流肝肠寸断!这不是伪君子又是什么?!”
  薛湛看着他,目露可怜,但他可怜的不是朱高煦而是朱高炽,亲近弟弟的行为被看作居心叵测,呕心沥血的稳住局势即被看作是轻而易举,什么虚伪,难道把太子之位拱手相让把自己正统所得全部送给他才叫兄弟爱?才叫好?那他怎么不想想做为弟弟却每时每刻想着干翻兄长取而代之的行为才叫大逆不道?
  不过这些朱高煦估计都看不清吧,门缝里瞧人把人都瞧扁了,却不知扁的是他自己。
  薛湛叹口气:“先皇若泉下有知一定非常伤心,”
  “别给我提先皇!”
  提起朱棣,朱高煦的怒气不降反升,薛湛诧异眨下眼,仔细想下过往朱棣对朱高煦却是宠爱非常,几道遗旨对朱高煦可谓是设想周全算盘打尽,绝对亲爹!可到了朱高煦嘴里怎么好像反了?
  “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朱高煦目眦欲裂,薛湛眨巴下眼,犹豫道:“王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居我所知,先皇对王爷确是爱护有加,几道遗旨为王爷设想周全为护王爷安全。”
  “设想周全?哈,哈哈,”朱高煦眼里满是怨恨:“那是世子不知道何为帝王心术,明明心里一直属意的是大哥却背地里给我希望,让我争,让我抢,可背地里呢?他把我当作大哥的磨刀石!担心大哥继承大统后能力不够手段不强毁了他的江山!”
  薛湛目光一收,朱棣或许有用朱高煦去磨砺朱高炽,但他是君,他为大统继承人呕心沥血应理该当,这是一个明君该做也应该要做的事,因为他要为百姓负责,为他的臣子负责,为这守护江山千千万万的英灵负责,君在前父在后,他把朱高煦做为磨刀石磨砺朱高炽是尽到了为君的本份,在父这一面是亏欠朱高煦,可若朱高煦不想争,他这父亲能拿着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让他争?要知道这可是一母同胞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都没隔着肚皮,朱棣就真会逼着亲兄弟手足相残那么丧心病狂?
  不见得,但朱高煦已经钻进牛角尖不打算回头了,狠声再道:“还有所谓的遗旨,哈,这不是为护我周全,这是为了提醒大哥还有我这个隐患!要让大哥时时坐立难安,时时提心吊胆,这样才不会骄傲自满放下戒心,败了他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呀!”语气若顿,朱高煦失笑道:“想想大哥也该怨恨才对,以前我就给他找麻烦让他寝食难安,现在他当了皇帝我还是给他找麻烦,赢了却还要提心吊胆时时提防我这个弟弟,呵呵,我这个父皇当真是机关算尽对不对?”
  薛湛一叹:“王爷应该冷静想想就知道先皇的一片苦心,有无诏不得入京这道蹦蹦遗旨,皇上就不能无由下旨让王爷回京,而一万私兵正好卡在点上,不多不少,不至于让皇上担心太重又能让皇上不敢轻易下手,有这两道旨意,王爷只要不生事不犯事,皇上也拿你无可奈何。”说完又苦口婆心道:“先皇是君但同样也是父亲,哪个做父亲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
  “手足相残?哈,”朱高煦失笑:“在他把我当磨刀石磨砺他的好长子时就应该想到这一天,我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我绝不认命,我就让他看看,我不比大哥差!他偏心的行为错的有多离谱!”
  薛湛瞠目结舌,很想吐糟句,是什么给他自信认为自己能把朱高炽拉下来?就他这点兵马?就那邦为金钱所诱的江湖豪客?朱棣当初谋反成功有一大前题是他是叔叔,朱允文是侄子,本身占着长辈的便宜,而现在刚好反过来吧,弟弟谋夺哥哥的皇位第一个就名不正言不顺!根脚都站不住就作春秋大梦?薛湛很想说,醒醒吧,中二也要有个度,过了就不是青春期犯病而是脑残!
  第101章 营救一
  朱高煦钻进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神态让薛湛顿感心累,干脆闭上眼养神拒绝再跟他闲唠。
  薛湛懒得费神的模样气的朱高煦够呛, 冷哼声丢下句‘等着瞧’的狠话甩袖而去!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朱高煦回头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 却不知有一队人马已然摸到青洲边界。
  吴用罗一越十一这些绝对信得过的人手与朱麒麟一路疾行摸到青洲边界,为免人数众多打草惊蛇, 吴用见意分派人手前去青洲城先与内应接头,再见机行事。
  “我去。”朱麒麟起身,态度明确不容拒绝。
  潜入围城救出人质这种性质的任务理该由吴用他们来做才更为善长, 但危险性摆在那, 朱麒麟的武力值最强, 有勇有谋智计无双中的骄骄者,又跟薛湛的特殊关系, 想来却是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吴用罗一对视眼, 权衡下利弊咬牙道:“那就有劳国公爷了。”说完吴用把之前的简易地图抹平, 一边画几个符号一边道:“青洲城里有我们两个内应, 一个叫赵全,一个叫老九, 都是主子从小培养到大的, 绝对信得过, 这些是我们的接头暗号, 国公爷到了青洲城外不要急着入城, 在城外留下这个符号自有人前来接应。”
  朱麒麟眼睛一扫,吴用见他记下随即抹平,再道:“我们也会陆续潜伏进去, 只要出了青洲城我们便会在沿途接应。国公爷千万小心。”
  商议完,吴用给朱麒麟做好伪装,目送对方消失丛林,一众交换视线便各自散开而去。
  相比于吴用一等的熟练跟老辣,朱麒麟的江湖经历几近于无,好在的是他技高一筹又够小心谨慎,伪装成一个平凡无奇的江湖小豪客到也相安无事的经过数到关卡,摸到最后一道的青洲城门。
  只是临近城门却是遇到难题,青洲城门防守过于严密,几近生人忽近。朱麒麟无法,只得按耐心中焦急在城外留下暗号等待接头之人的接应。
  怕错过接头之人,朱麒麟不敢走远只得挑一高耸树冠隐身其中,全程不敢乱动,吃食便是昨日剩下的老馒头。馒头又冷又硬咽下去刺的喉咙都疼,但他眼睛却丝毫不敢离开青洲城门半分!
  傍晚时分城门关闭,黎明时分城门开启,等侯一夜连眼都不敢眨的朱麒麟终于等到接头的人。
  那是一队倒泔水的队伍,说是一队人数至少有三十余人,排着队推着推车,每个推车上两个大桶,就算大桶盖的严实可那味道还是飘出老远,令人作呕。
  城门守卫捂着鼻子一副恨不得嗅觉失灵的模样,可就算这样被刺激的面色狰狞,却还是让人掀开盖子抽查,抽查不算,还会拿长棍往里试探。
  试探无事,还会语露威胁:“都给军爷警醒些,若有异常仅管报上来,军爷有赏!”
  距离太远朱麒麟听不到这句话,但三十余人的队伍还要停下抽查,连泔水桶内部都不放过的严密查探让他心惊之余也不无焦急。
  能不能进城?
  会不会被发现?
  若被发现他是立即撤离还是硬闯?
  如若撤离可还有机会?如若硬闯又如何安全身退?
  那边泔水队伍被放行,朱麒麟压下心中思绪尾随上去。
  三十多个人就算不熟近来也混熟了,有个别合得来的悄声议论。
  “这青洲城越查越严了。”
  “可不是,说什么查盗贼,哪有查盗贼一查个把月的,”
  “就算有盗贼,哪会在城里留这么久?早跑远了。”
  “嘘~小声点,军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就是混口饭吃的小老百姓,少惹事,”
  “那是那是,管他什么盗贼不盗贼的,我们只过我们的日子就是,”
  “对,别惹祸上身,小心脑袋怎么搬家的都不知道。”
  其中一个带点驼背,脸色讳莫如深的中年男人断下话头,一边熟练的倒出泔水一边却是打出手式示意推车之下。
  隐在树上的朱麒麟眼神一凛飞速跳下树叉,借对方泔水盖子的动作藏入推车。推车下面有个隐形机关,又有黑布遮倒勉强能藏下一个人。不会很舒服就是,全程需要紧缩着身体,且要借助力道紧贴在车底。
  泔水倒干净,用自带的水涮干净再用艾草薰过这一日的功夫才算完。
  “弄完了快排好队,回城罗!”
  三十余人的队伍再次按顺序排好队回去城门,时候已经不早,原本应该是最热闹的城门口却因为近来的严查行为以至让人能避就避。
  出城的不想再出城,进城的不想再进城,怕麻烦,怕出事,更怕惹祸上身。
  躲在车下的朱麒麒放轻呼吸,屏息等待。
  守卫军站在推车旁,指指桶盖:“掀开。”
  驼背汗汗唉唉应着,把两个桶盖都掀开,里面干干净净,就剩一些艾草灰。
  只是再干干净净的桶子,在长年累月的薰染下,泔水的臭味还是极其强横,再用艾草一薰,臭味跟香味缠绕一起,那味道霸道的能让人晕厥。
  军爷被薰的眼前一黑,捂着鼻子噔噔几步退开:“一路可有异常?”
  “回军爷,跟往常一样,没啥异常的。”
  闻言,被薰的差点要被过去的军爷连忙挥手“过过过!快点过!”
  “唉唉,谢军爷!”
  躲在推车下的朱麒麟心里舒了口气,却仍半点不敢放松,只到推车经过城门,三十几个人各自分散,伴随着骨碌碌的车轮声,穿过小巷子避开人群推进一破旧门墙。
  驼背男子掩上门扉,把推车推进仓库,回身关实仓库门这才回身:“可以出来了。”
  驼背男子的声音既然完全变了样,朱麒麟心神一凛间还是钻出车下。
  之间匆忙没瞧清,现在一瞧老九瞪大眼珠瞠目结舌,说话都要结巴。
  “可、可是国公爷朱麒麟?”
  朱麒麟眼睑轻眯,颔首:“是我。”
  老九抹把脸:“怎么是你过来?吴用他们呢?”
  “他们在城外沿途接应。”
  老九虽然没在虎豹营没跟薛湛朝夕相处,但朱麒麟跟薛湛的特殊关系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抱着主子的人不能得罪的理,老九客客气气道:“国公爷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这些不急,”朱麒麟不自觉的捏紧拳头沉声:“你们主子如何了?这几日可还安全?”
  老九神情一动,拳头跟着捏紧:“不太好。前几日主子胁持汉王出逃一事失败被擒,汉王一怒把主子压入地牢,还动了刑。”
  朱麒麟手指捏紧,嘴唇一抖:“什么刑?”
  “汉王怕主子再生事端,让人洞穿了主子的琵琶骨。”
  ‘啪哒’
  老九视线看过去,发现伴随自己两年多的泔水推车那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柄手直撞开暴!长年累月的相处他知道那是实心的,而且是极耐用极扎实的树种,用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的那种!
  不想现在在人手下碎成碴碴!
  老九骨头发凉,勉力劝道:“赵全是王府侍卫,他会想办法给主子喂些伤药,想来主子应该性格无碍。”只是这活罪,算是受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