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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御林军离开的纪钢很无语,连带他的几个心腹也很无语,其中之一悄悄凑近耳语两句,纪钢暗自一咬牙:“今晚你们几个值夜。”
  “是!”
  纪钢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自他偷渡代写的检讨悔过书进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夜间薛湛看着通篇文言文格式的悔过书满眼蚊香圈,拆开了每个字都认识,但合到一起就跟使了妖法似的,简直要逼他这个接受简体字白话文带标点符号二十年的新时代人类,谁发明的文言文?谁规定文章要咬文嚼字?
  明明一句很简单的‘我有错现在也很后悔’,简简单单一目了然,但写成‘吾有之过也悔矣’是什么鬼?!欺负他是个现代人吗?
  薛湛崩溃的很想掀桌!并且欲哭无泪的想,早知今日,死老头子逼他读书的时候他就不跟着对着干了!
  一天五杖能忍,两天十杖能扛,三天三十杖忍忍也就过去了,这要四天呢?不按牌理出牌的永乐大帝不会来个六十杖吧?他自问皮厚肉糙,但也是人呀!
  薛湛心里很暴躁,连带晚上的馒头加白水吃的都不香了。
  是以待朱麒麟被纪钢偷渡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模样,可怜巴巴的心上人一口馒头就一口白水生无可恋。
  朱麒麟胸口像被人拧了把,勉强扯开抹笑意冲目瞪口呆的人晃晃手上食盒。“我给你带了吃的。”
  薛湛下意识看外面:“你从土里冒出来的?”
  “纪同知安排人送我进来的,天亮之前再安排出去。”说着把食盒放小几旁,打开盒盖从中取出精致的小炒:“都是素食,趁热吃。”
  “这样,”薛湛紧张兮兮的瞄向外边,悄声道:“皇上要知道了会不会怒而暴起?别我没捞出去,反把你陷进来?”当然,凭朱棣对其信任喜爱,抓进锦衣卫是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是把枪口对准他!到时候三千变六千,他干脆抹脖子还快些!
  朱麒麟看着他,眼神深遂:“既然担心,那就今晚把文章背出来。”
  薛湛讪讪:“这种事我对自己真心没信心。”
  “不,我相信你能做到。”
  朱麒麟的迷之自信让薛湛又感动又愧疚,感动是对方如此相信自己,愧疚是怕要对方失望了,他已经做好明天挨三十杖的心理准备了。
  对旨下达到今天已经是五天了,五天没做到的事让他一夜上做到?不即薛湛本人没自信,连带纪钢包括定远侯府一等都不抱希望,做事实就是如此反常,翌日薛湛面圣,整篇文章语句通顺对答如流,再加上薛湛一副痛心疾首悔过自新表情,让匆忙赶过来准备帮其作弊的徐太傅太子一等都简直要相信了。
  徐太傅摸着胡须一脸笑呵呵模样,太子面露微笑恰到好处的帮着说两句好话,只有朱瞻基全程不在线上,还有旁边差点脸裂的纪钢。
  你说你几天要这么机灵,还有这几天什么事?啊?什么事!?摔!!
  第96章 皇帝病危
  朱棣合上悔过书,眼神扫过薛湛, 一手把悔过书放皇案上手压着漫不经心问:“如果重来, 你可还会这么干?”
  朱瞻基心头一提。
  薛湛眼睑微合, 沉声:“臣只恨做的不够好。”
  “放肆!”朱棣猛拍黄案,眼眸如刀:“私动虎豹营, 私设关卡,把朕的虎豹营当什么了?把这京城上下又当什么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臣知错。”
  知错悔过,但若重来一次, 他只会做到更多!
  朱瞻基开口就要求情:“皇爷爷, ”
  朱棣瞪来视线:“你闭嘴。早知道就不听你的馊主意, 对这种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的顽石就该狠狠的打,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就知道错了!”
  朱瞻基还待求情, 太子背着他摆摆手掌。
  徐太傅束着手站在旁边。
  朱麒麒视线落到地板似乎根本没再意, 但背地里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心焦。
  “你给朕滚去巡视边境, 没有朕的准许一律不得回京!”
  “臣, 遵旨。”薛湛拜下,起身后躬着腰退后几步这才目不斜视的转身离开宣政殿。
  “都退下吧, 徐爱卿留下。”
  朱瞻基行了礼退出宣政殿, 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头薛湛。
  薛湛回首, 咬牙切齿状:“你这次把我坑惨了!”
  心虚之余, 朱瞻基强词夺理:“怎么能怪我, 谁让你十几年没一点长进?!”
  两个人相互嫌弃,太子看着好笑:“不见面念叨,见面又吵, 什么怪毛病?”笑笑间满含深意的瞧眼旁边朱麟麒:“说来薛湛背书这事,老侯爷当初可是没少花心思,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半点成效不见反到让这小子长出一身反骨,不曾想国公到是手段了得,只用一晚就做到了老侯爷几年都未曾做到的事,可喜可贺。”
  朱麒麟恭敬拱手:“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只是做了份内的事罢了。”
  太子扬眉,眼神瞥眼神色不动的朱麒麟,实在有点看不透。
  知道真相的纪钢移开视线,呵呵,这可真是‘份内’之事!
  一行分道,薛湛回定远侯府被白雅一通火盆又是艾叶水的一通折腾,换下的衣服鞋袜全数烧毁,一家人劫后重生似的庆祝阵,薛晋之把薛湛叫到书房,两伯侄闭门交谈足一个时辰。
  薛湛跨出门,急的差点跳脚的薛琨忙迎上来:“哥,”眼神还一个劲瞥书房里面,没打起来吧?
  “??”薛湛莫名其妙,见人还往里面瞧,一巴掌呼开人:“瞧什么呢?”
  两兄弟抬脚出了书房范围,薛琨小心翼翼把人拉到僻静处,犹豫犹豫道:“哥,大伯也不容易,”
  薛琨吞吞吐吐的模样让薛湛猜出个大概,顿时气性上来一拧其耳朵往上一提,恶声道:“在你心里,你哥就是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嗯?”
  “嘶~嘶疼疼疼,哥,亲哥,耳朵要掉了要掉了真要掉了!嘶!”薛琨捂着被拧的耳朵直吸凉气,待好不容易抢救出耳朵,两手捂严实可怜巴巴道:“我不是怕你跟大伯生份嘛,”
  薛湛给他个你白操心的眼神:“大伯是大伯,刘氏是刘氏,我分的很清楚。”
  “这样我就放心了。”薛琨松了口气,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薛湛跟常氏的感情太深,担忧他牵怒他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大伯,应该跟你说了吧?刘氏跟顾氏的事,”
  “说了。”
  薛湛平静的神态让薛琨拿不定主意,不过还是咬牙劝道:“刘氏毕竟跟大伯是夫妻,顾氏是长媳,现在两人都没了诰命,不出意外估计会老死在庄子,没了尊贵的身份,没了荣华的生活,就这么老死一生,对她们来说已经足够痛苦,如果可以哥也得饶人处吧,不看大伯的面子,看在恒哥的面子上。”说这番话必定会惹怒薛湛,薛琨很明白这点,但有些话不得不说,刘氏顾氏与大房的牵扯太深,薛湛是晚辈,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来干涉。
  薛湛抿唇,压下心里杀意,沉声道:“我明白。”薛晋之,薛恒,薛承逸,于他们来说都是至亲,薛湛还没到一根筋冲到乡下拧断两个女人的脖子。“刘氏顾氏我可以不管,但刘府顾府,必须滚出我的视线!”
  薛湛能想通,薛琨很是欣慰,对于‘刘府顾府滚出视线’这点自不会再拒绝,点头道:“我也有此意。”
  其实自常氏入土为安,刘府跟顾府就跟定远侯府断了往来,摆明了是放弃这支姻亲,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侯府的好处享了,如今出了事就想来个抽身而退,呵呵,对付这种厚脸皮之人,必须收拾,狠狠收拾,最好收拾的永远滚出视线!
  定远侯府牵头,狄卿卿捏着镇北侯府的人脉当后手,太傅府时不时添把火,加上朱棣的放任态度,刘府顾府两家在三天之内就灰头土脸的滚出了京城!等待他们的是必定是一落千丈,不管是家境,还是子孙前程!
  而此时也到了薛湛起程巡视边境的日子了,而原本除了一千虎豹营,还有一万雄狮营,朱麒麟亲自领了今年巡视边境的任务,临行时太子一句话,朱棣有感而发让两营一起行动,美其名监督!因为某人太不靠谱了,一出‘门’必定出事!
  薛尉之跟白雅拉着薛湛嘱咐了好一会,冲旁边朱麒麟隆重道:“小儿顽劣,有劳国公爷多多照看了。”
  薛琨没崩住表情,拉了他爹一把:“爹放心吧,国公爷一定会照看好哥的!”
  白雅瞪他眼:“说什么胡话!”
  朱麒麟颔首:“我会照看好阿湛的,夫人放心。”
  心虚的薛湛心插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还要别人照看?放心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说话间隐晦给薛琨使个眼色,示意他把两老赶紧送回去。
  多说多错!要出柜也不是现在!
  薛琨收到眼色,舌灿生花的把两老劝回马车,临上马车时回头瞪眼薛湛。
  薛湛不痛不痒的挥挥手,弟弟我看好你哦~
  朱麒麟翻身上,调转马头:“走吧。”
  “哦。”
  薛湛追上去,打马并肩问:“我奶奶给你的盒子里装的什么?”
  “那是给我的。”
  “我知道是给你的,我就是好奇,保准只瞧瞧。”
  “现在不行。”
  “什么叫什么不行?”
  “就是现在不行。”
  “卧槽~你再这么冷酷我会翻脸的我跟你讲.......”
  伴随着薛湛的碎碎念,大军出发,因朱棣给的路线几乎围绕大明半壁江山,两人以为此去至少一年,但不想行经半途,一道密旨从京城急奔而来!彼时两人正扎营草园部落,与附近热情好客的邻居友邦眉来眼去。
  别误会,真的只是友好的眉来眼去,今天你请客喝酒,明天我请客吃肉这种友好。
  而这日薛湛把自己灌个半醉,借着酒风把朱麒麟拉到草原上浪。
  别怀疑,说浪还真的是浪!
  脸盆大的银月高挂,一层黄色月晕薰染周边云层,逼的周边群星黯淡无光,而就是在这样的皎洁月色下,人高杂草的中间被压出一个空隙。
  “.....嗯.....”
  甜腻的轻吟在月色中勾起人无限旖旎思绪,在这一小片空间里,薛湛衣衫半退跨坐朱麒麟身上,时而抬腰,时而扭胯,引颈轻吟间,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朱麒麟目光像压抑的黑色火焰,一瞬都不肯错过的盯着身上媚、态尽显的人,手抚着他腰,帮着他固定身体。
  而在薄薄衣衫盖住的地方,两人早已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月色皎白,撒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薛湛抬腰吐出半载硕大,随即狠狠往下一沉,体内硕大的下体便狠狠的撞到敏感点,从脊梁尾端顿时窜上一股电流电闪般传达四肢百骸!薛湛腰身一软,轻哼着被腰上强有力的双臂扶住固定。
  薛湛守孝,这是两人时隔六个月的第一次交欢,有了之前那场野兽嘶咬般交合的缓冲,再次厮磨间皆是脉脉温情。
  虽然还是很急,虽然还是忍到要爆,虽然还是想摁着狠狠弄一顿,可朱麒麟愿意纵着他。
  当然,最后薛湛还是趴倒任艹了一顿才完事。
  浪完两人移到别处小憩,朱麒麟很端正的盘腿坐着,薛湛却是非常干脆的枕着他腿横躺草地,无聊之下还拿头撞他小腹。
  “说!我奶奶到底给你什么了?”
  朱麒麟轻笑,垂首取下胸前环形玉佩递给薛湛。
  月色下玉色晕开一层莹莹宝光,薛湛顿时眼睛一亮:“好玉!”入手后更是触手温凉,细腻油润,不用细瞧就知当乃羊脂极品!“这应该是我奶奶的陪嫁,历来藏的严实鲜少见人,到不想送给你了。”
  “是送给我们了。”朱麒麟轻笑下接过玉,两手一拧,顿时一分为二。
  薛湛目瞪口呆起身,但随即却是一声轻哼,皆因之前使用过度的地方端坐起来确是不太舒服。
  朱麒麟长臂一捞把人扣进怀里拿自己给他当垫子,随手把其中一块戴到薛湛脖子上:“一人一块。”
  两块玉佩合到一起是一块,折开就是两块,此等巧思,当真罕见!
  可惜两人都不是那等得了宝物就稀罕个不停的,把玩了两下便塞回衣服里,见时候不早召来爱马相继打马回营。
  瞧见两人回营,吴用乌熊一等赶忙迎上来,悄声严肃道:“京城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