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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历史 > 绿肥红瘦 > 第146节
  扶风一把就抓了贯月的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贯月也双眼含泪,道:“能见上一面已是知足。”
  扶风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道:“你这又是何必,西北风沙大,民风彪悍,你这般模样,去了又如何安生。”
  贯月笑中带泪,“我是一颗大丽花,看着鲜艳,实际给我扔哪儿都能活,你们不用担心。”
  玲珑叹了口气,道:“我再劝你最后一句,我寻个法子给你换了良籍到个小地方安静过日子罢?”
  贯月摇摇头,道:“我要让文佳郡主尝尝被毁的滋味,我本欲随了成国公公子去的,你道她做了什么?”
  玲珑皱着眉,“你与她无名无份,何必为他如此?”
  贯月道:“他既然待我一片真心,我自然也要一颗真心待他。文佳郡主和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马道婆合伙儿给公子开了养身方子,原本可以养的好的身子,却在马道婆死后迅速衰败了下去。文佳郡主当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
  扶风虽惊讶贯月的消息灵通,却也知晓贯月的消息渠道,身在风月,耳朵多的是,扶风不想和贯月说她目前所在妓馆,实在太伤人。
  贯月道:“她不是要嫁西北首领吗?我当个陪嫁丫头一道儿嫁过去吧,我倒是要亲眼看看她是怎么像王公子赔罪的。”
  贯月说到最后,有了一丝能察觉出来的恨意。
  扶风几人当中,贯月最是灵巧,贯月鲜嫩的少女脸最会掩藏真实感情,如今都藏不住,可见恨意有多深。
  扶风没有再劝,只说了一句:“万事小心。”
  贯月笑着点点头,几人又说了好些话,直到扶风再也不能待下去,才辞了二人回府。
  过了几日,西北使团准备辞别皇帝回去了,礼部尚书倒是亲自送了一小程。
  文佳郡主在出嫁前两日就绝食了,两个嬷嬷请来了福郡王世子,文佳郡主含着泪喝了一碗燕窝粥。
  今日出嫁文佳郡主乖乖上了轿子,如今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面无表情,听着轿子外的喧闹,仿佛六神出窍了一般。
  轿子一旁是一个低垂着头的丫鬟,赫然就是贯月。
  扶风在屋里听木棉和她说着听来的使团出京盛况,仓促成这样,竟然也算得上热闹盛大,听说皇后陪嫁了十多个马车的布匹茶叶,把使团高兴得合不拢嘴。
  扶风疑惑这议婚到成亲不是该一年左右才能成事吗?怎的就这么快就直接跟着使团回去了,看着怎么怎么不合规矩。
  秋桐说是文佳郡主是再嫁之身,按照大周朝的规矩还没有这么隆重呢,这已经算是讲究的了。
  ☆、第196章 珠子
  扶风不置可否, 对于文佳郡主, 扶风心情很是复杂。
  文佳郡主和亲西北, 不知前路,又有贯月在旁,扶风打算放自己一码。文佳郡主各安天命去吧, 扶风打算就此放下了。
  扶风渐渐从早孕反应中缓解了过来,这日扶风正带着芃姐儿在花园里吹着暖暖的春风。
  木棉铺好的棉垫子芃姐儿已经不愿意爬了,她想要去更远的地方, 想要看看那石头地砖之间的灰尘和小蚂蚁。
  花园子鸟语花香,风景如画,扶风半倚着椅子,一群婆子丫头逗着芃姐儿, 扶风觉得很是惬意。
  木棉却突然道:“夫人,卢姨娘来了。”
  扶风顺着木棉目光看去,卢风穿着件对襟绣如意纹素白色衣裳, 扶着迎春的手正朝着扶风所在的地方走来。
  木棉如临大敌,伸手拦了卢风,卢风噗嗤一笑,道:“木棉,你怕我吃了你们姑娘不成?”
  扶风皱了眉头,看着卢风的样子, 竟然像是知道自己在这,特意来的一样。
  扶风知道自己和卢风早晚有一日要面对,招了招手, 让绿绮领着芃姐儿先回了屋子。
  扶风不想让众多婆子在此,听到的只言片语都不好传出去。
  扶风独留了木棉秋桐,这才慢条斯理的道:“你想说什么,我给你腾地方。”
  卢风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甘,道:“你给我腾地方,可惜不能给我腾个好地儿。”
  扶风笑了,道:“贪心,是最大的魔鬼。如若你好好儿的,未尝不是好结果。悦姐儿眼看就要长大,你得个安享晚年又有何不好?为何要自己作死呢?”
  看着扶风一张宛若少女的绝色小脸,说出这种很可怜很可悲的话,卢风脸色大变,一脸狰狞:“安享晚年?你说的出口!如若不是你当日躲过了那几只马蜂,今日坐在那儿的应该是我!是我!”
  扶风看着卢风有些涨红了的脸,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卢风以为自己的今日,是因为当日凌家送去侯府的是自己,她根本不知道扶风与严箴的各种纠缠。只当扶风先一步被严箴看上了,才得的好运道。如若没有扶风,今日坐享富贵和严箴的就应该是她卢风才对。
  扶风道:“我清了下人,是看在你我一起长大的份儿上,和你说这两句话。你好自为之!”
  卢风冷笑,“一起长大?我当你还要装模作样呢,没想到你竟然敢承认?”
  扶风也笑:“我当着你的面从未装模作样,言尽于此,你敢染指我的芃姐儿,就注定你我不死不休,我们各凭本事吧。”
  卢风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一直春风得意下去。”
  扶风没在说话,卢风一揪帕子,转身就走了。
  木棉这才道:“卢姨娘心思忒坏,奴婢当日就说那马蜂怎的没有咬她,感情是她算计好的。”
  秋桐微皱着眉:“夫人,您身份贵重,何必理她,用不着您出手,只怕老爷一熬不住,她就得后脚下去,您又何必惹得她狗急跳墙。”
  扶风道:“我与不与她今日见这一面,都是势不两立。我今日说这番话,到底也是敲山震虎,让她不敢随便下手,图一时安宁。总不能我寻一碗药递过去硬灌下去吧。”
  扶风声音里有一丝凉意,扶风如若说送卢风一程心里是没有芥蒂的,到底二人如今是你死我活的境遇。可扶风对卢风腹中胎儿却下不去手,作为生了孩子的母亲,对于那新生命,总是怀有一丝善意。
  等扶风和木棉等回来的时候,芃姐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一个婆子端了一碟儿金黄色的蛋糕上来,问能不能给芃姐儿吃一点。
  扶风平日里限制芃姐儿胡乱吃东西,不好克化的栗子糕绿豆糕之类的通通不让沾。那些个大粒儿的坚硬的东西都不给吃。
  婆子就有些忐忑,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给芃姐儿吃。
  扶风却皱了眉头,盯着这一碟金黄色喷香扑鼻的蛋糕道:“哪里得来的?”
  婆子道:“厨房送来的,听说是您在太夫人寿宴上做过一次,厨娘们照着做的。听说是表姑娘提议做的,还亲自到厨房去盯着,要给老祖宗敬孝心的。”
  扶风让婆子呈上来,看着这一碟蛋糕出神,李悦容这是铁了心要贴上来吗?
  芃姐儿却啊啊的伸手去够扶风面前的碟子,够也够不着,一气之下竟然能站起来了,晃了两晃就扑了上来。
  婆子“呀!”一声惊叫起来,“姐儿会走路了!”
  木棉哈哈大笑,举着芃姐儿兜了一圈,道:“我们姐儿真厉害。”
  芃姐儿本就要够到了蛋糕,却突然被木棉举了起来,伤心之下哇的大哭起来。
  木棉乐得不行,抓了蛋糕就给芃姐儿递去,一边对扶风道:“夫人,这蛋糕就是鸡蛋和面粉做的,不难克化,芃姐儿今日学会走路,奖励姐儿一块吧。”
  扶风忍不住笑了,道:“就你馋嘴猫道理多,只许吃一块,多的不行。”
  木棉献宝一般的递给芃姐儿,一边道:“牙齿没长两颗,倒是知道什么东西是好吃的。”
  芃姐儿得了蛋糕,笑得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捧着就吃了起来。
  扶风笑意盈盈看着坐着专心吃蛋糕的芃姐儿,眼睛也眯成一条线。
  严箴此时进来内院,看到就是这般美好的样子。
  扶风心有所感,抬头一看,嘴角就弯了起来,“怎的这会子过来了?”
  严箴挨着扶风坐下了,也一齐眯着眼睛看芃姐儿,道:“西北使团到了,可是却传来消息,文佳公主不堪旅途劳顿,已经仙去了。”
  扶风没有想到,文佳郡主就这么死了。扶风觉得文佳郡主对自己愤恨如此之深,与自己纠缠多年,只怕以后还有牵扯,不成想就这样死去了。
  扶风一时无言。
  过了半晌,扶风才道:“大周费如此大财力陪嫁的公主,就此死了,会不会影响两国关系?”
  严箴道:“阿律耶看上了文佳公主的侍女,请大周封其侍女赐嫁于他,皇帝已经允了!”
  扶风愕然,她知道,那个侍女肯定是贯月无疑,扶风不想知道文佳郡主是怎么死的,贯月熬过了文佳郡主,对扶风来说,何尝不是心中期望。
  芃姐儿此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张小脸憋了通红。
  秋桐惊叫起来:“芃姐儿!夫人,姐儿卡着了!”
  木棉惊慌失措,手不知道往哪儿放,顿时吓得哭了出来,“夫人!夫人,姐儿!”
  严箴厉声道:“去请太医!”
  扶风心里一紧,差点儿坐不住,看着姐儿小脸由红变青,扶风双手发抖,全身发颤,脑子飞快的想着解决之法。
  看着芃姐儿的样子,应该是卡着了,卡着了如何急救,扶风想起前世里的拍戏时急救之法,忙抱起芃姐儿肚子用力往上提了一提,又把芃姐儿放在膝盖上头朝下拍起背来。
  严箴围着芃姐儿,头上大颗大颗汗水沁了出来。
  芃姐儿渐渐软了下去,扶风觉得心里像是剜了一块,疼得无法呼吸。
  突然芃姐儿哇的一声,吐出了一个什么物件儿,接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扶风心头一松,手上就抱不住芃姐儿。木棉接了过去,大颗大颗眼泪流,抱着芃姐儿哇哇哭了起来。
  扶风此时才觉得浑身无力,哆嗦半晌站不起来,干脆坐在地上,埋头去看芃姐儿吐出的东西。
  严箴眼睛一睁,一股寒光闪过,“姐儿今日吃的点心谁做的,给我拉出来打死!”
  扶风抬手制止了要去传话的丫头,捡起一枚东西仔细端详起来,这是一枚椭圆形的珍珠,珠子形状不是很好,比豌豆稍大一些儿。
  扶风拿出手绢擦了唾液和蛋糕沫,递给了严箴。
  此时太医才急匆匆赶来。
  扶风心里暗暗庆幸,辛亏方才给姐儿拍了出来,否则等到此时太医来,芃姐儿哪里还有命在。
  到底不是很放心,又让李太医检查了一下,说是怕伤着喉咙,这两日除了吃奶,就喝些稀粥罢。
  严箴此时才放下了心去和扶风看这颗珠子。
  这颗珠子虽说不够圆润,却光泽度极佳,颇值些银钱,不是一般大厨房的厨娘们能用的。
  扶风这才想起方才说李悦容亲自去监督做的蛋糕。
  扶风和严箴说起,严箴皱了眉头,就要去栖福院理论。
  ☆、第197章 暗查
  扶风拦住了, 道:“如今无凭无据的, 如若去寻表妹, 怕是老祖宗会生气,说是我们污蔑于她。况且是不是她的还不一定,我想要先查一下。”
  严箴被怒火冲上了脑袋, 道:“任她是谁,芃姐儿方才你也看到了,你怎么忍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