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娘,别这样,我知道错了……”
于氏丝毫怜惜都无,“你既然拿了院子和银子,别做出一副我们赵家对不起你的模样。麻烦让让,要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古月琳怔忡着被丫鬟拖到一旁,帘子落下隔绝了于氏的视线,她突然反应过来,上前两步,“赵延善呢?他不会让你这么对我的,我要见他!”
于氏掀开帘子,好笑道,“走了,外放了,前两天就上了船。”
古月琳面色惨白,“他去了哪儿?”
于氏冷笑,放下帘子,马车重新驶动,纪瑛儿看着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她们远去的古月琳,皱皱眉道,“娘,她不会做傻事吧?”
于氏好笑,“傻姑娘,你想多了,她这样的姑娘最是聪明,且舍不得死呢。”
纪瑛儿不满,“我才不傻。”
“她就是对她和三弟之间的感情太有自信。”傅清凝接话道,“既然放不开,为何要默认和离?”
还不是想着拿到院子之后,再和赵延善复合,那于氏也不可能让她把院子还回来啊。
先前和离之时傅清凝还觉得她可能是拗不过长辈的话,从她和离之后不卖院子,现在又一门心思想复合看来,这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可惜……撒手之后,于氏再不让她靠近了。
于氏说了会和盘托出,回去之后就去拜访了纪夫人,然后,好多人知道赵家之所以会让老三媳妇和离,是因为她借了利钱贿赂官员给古大人求情。
贿赂官员这事情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衙门那边倒没有动静,毕竟也没人去告,再说贿赂了谁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就算是如此,古月琳也吓着了,先前乔夫人和孟夫人就是上门贿赂赵延煜,现在还在大牢中关着呢,虽然没说怎么处理两人,但半年的大牢可是实实在在的。
她飞快卖了郊外的院子,因为卖得急,还被压了不少价,三日后她人已经上了去梁洲的马车,投奔古大人去了。她一走,古家人彻底没了地方住,没两日也上船去了梁洲。
傅清凝特别留意了下古家的消息,见他们举家离开,便再也没关注。
接下来的日子挺平静,家中少了赵延善,似乎冷清了许多,转眼到了四月中,会试放榜那日,皇上特准报喜时可用喜乐,已经守了近一年国孝安静了许久的京城,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不过,再热闹和赵府都是没关系的,倒是有些梁洲过来的举子参加会试,赵延煜和他们并不多往来,只等着有人中了贡士之后,上门送上一份贺礼也就罢了。
由于某些原因,傅清凝特别注意了丁府,他们府上如今住着三位参加会试的举子,且都是从福运茶楼买了那份考卷的,先前丁夫人或明示或暗示的说过,丁明理的学识不错,在家乡考上乡试时是他们那边的前十,且夫子不止一次的表示过他很可能会一举得中。尤其丁大人还特别找了关系,于前年的时候让丁明理去卞安书院求学一年。
反正丁夫人那意思,就是向众人表明,丁明理要是得中,一点不意外,纯粹是真才实学,不是靠运气侥幸得中,还说过丁明理对两个表兄知无不言,三人经常凑在一起解疑答惑,意思很明显,他们家几人都是很可能会得中的。
从早上到午后,今日京城挺热闹,喜乐声一直没停,傅清凝也就睡不着了,刑部官署这边参加会试的举子不多,午后的时候也有人过来报喜,比如那傅夫人的小叔子,就得中了一百三十六名。还有张夫人的堂弟,也中了一百五十二名。
眼看着天色渐晚,还没有人去丁府报喜,傅清凝觉着,丁府今年,那几人很可能都没有得中。
中没中的,傅清凝也只是好奇,并没有放太多心思。一般会试放榜三日后皇上会亲见这些贡士,之后还有殿试,然后会当场选出一甲前三,之后就是状元游街,纪瑛儿是个喜欢热闹的,兴致勃勃和她说了,她早已定好了酒楼包间,只等着到了日子之后,带着她和于氏一起去看热闹。
傅清凝倒没拒绝,近来家中气氛压抑,外头还有许多人虎视眈眈,难得放松热闹一回,她还是很愿意去凑凑热闹的。
会试放榜的翌日早上,傅清凝起身,留书进来帮她洗漱,随口道,“今日一大早,一百多个参加会试的举子坐在了贡院门口,说此次会试阅卷不公,阅卷的官员带了太多主观臆测,好多人觉得自己能够得中,却榜上无名。”
傅清凝惊讶,“真的?”
“是啊。”留书压低声音,“听说里头还有两位外地来的解元。那可是解元啊,居然榜上无名,奴婢也觉得里头有事。夫人,大人那边会不会受到牵连啊?”
留书是知道傅清凝几次去福运茶楼的,也隐约听说过里头那考卷的事,此时有些担忧。
傅清凝讶然,她心底隐隐有些猜测,不过得问过赵延煜再说。
举子聚众抗议,这个事情无论在何时都是很严重的事情,一时间京中猜测纷纷,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众人也只是悄悄和友人谈论。
天气兴许也被京城中浮躁的气氛感染,才四月的天气,却格外炎热,傅清凝和于氏在院子里纳凉,其实那日和赵延煜谈过之后,她心里就有了底。倒是于氏,皱眉道,“太热了。最近外头的粮食又涨价了。”
去年从夏日里就干旱,地里收成减产,粮价节节攀高,更别提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只有更贵的。不过好在开春之后天气不错,粮食没有,青菜倒是种得出,京城这边,真饿死人倒是没有的。
落月过来,禀告道,“夫人,刘夫人从外地回来,现在在外面等着想要拜访您。”
傅清凝愣了一下才答应过来刘夫人是谁
——傅清珠。
她去了惟县之后,倒是经常给傅清凝送些东西过来,里头甚至还有几身孩子的衣衫鞋袜,贵重倒是不贵重,但心意在,似乎懂事了许多。
傅清凝惊讶过后,沉吟了下,“请她进来吧。”
傅清珠和当初离开时变了些,衣衫只是一般布料,并不贵重,首饰只是普通的银钗,不过整个人似乎爽利了起来,没有以前那种怯生生的模样了,进门先还了当初跟她借的银子,两姐妹坐在堂中,傅清珠只问两个孩子的情形,又说了她自己的孩子,不会冷场,却也没有多热络。很快,屋中沉默下来,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姐姐,你实话跟我说,乔大人入狱,我家大人会不会丢了官职?”
傅清凝摊手,“这我哪儿知道?”
傅清珠默了下,道,“姐姐,乔大人的事情压了这么久,应该很快会有结果,我手中银子不多,打算回梁洲去住,那边我有院子,以后可能会长住。你有没有东西需要我带回去?现在可准备好,等有了结果……”
这是已经想好了后路,万一官职没了,就回梁洲住原来她爹留给她的院子。
傅清凝看着面前说着这些对自己很不利的结果却一脸沉静的女子,时隔许久,她其实记不得那本小说的结局,不过女主嘛,大抵都是有好结局的。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起来那小说了,毕竟现在和小说中早已不同,傅家因为傅清珠重生而早早就有了不好的结局,但如今还好好的,依旧是梁洲首富,甚至傅诚还有了儿子,这是傅清珠重生前或者重生后都是没有的。由此可以看出,她早已改变了自己的结局,改变了傅家,挺好的!
傅清珠临告别前,她到底忍不住道,“当今皇上圣明,爱民如子,真正为百姓做实事的官员,结果总不会太差的。”
傅清珠眼睛一亮,认真对着她福身,“那我回了,姐姐准备好东西,到时候我一并带回去。”
举子在贡院门口坐了一日,不吃不喝,只求皇上给一个公正,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皇上并没有直接答复,只在贡院门口贴了一份考卷,众举子看到过后纷纷惊讶,里头的大半举子顿时心虚起来。
很明显,凡是觉得自己应该榜上有名的,其中有道题目的答案和考卷上除了些许字不同,意思完全一模一样,想要做到如此,分明就是提前看过答案。
紧接着,承恩侯和主理此次会试的连太傅相继抄家入狱。
起因是承恩侯夫人亲自去了殿上,写了一张状纸,其上有承恩侯令管家在福运茶楼中卖考卷之事,还奉上宫中太后娘娘和连太傅来往的书信,其中就有太后令连太傅将考卷中大半题目重新编撰,然后拿去贩卖敛财的证据。
太后不缺银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从皇上登基之后,后宫诸事交由皇后主理,皇后和太后几次互别苗头,皇上都置之不理,太后将眼光放到了前朝……看史书,也有太后临朝之事,只要有足够的朝臣支持。
不过太后费心想要捏住把柄的这批朝臣,还未成为臣就被皇上发现她的心思,她的这份野心,只能就此沉寂。
不沉寂不行,皇上很快就发了旨,太后身体欠安,迁居黔园,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后休养。
太后到底是皇上生母,哪怕在皇上登基第一次会试上动手脚,损及皇上龙威,也只是令其“休养”而已。
但是别人,比如连太傅和着手卖考题的承恩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连太傅泄露考题,辜负皇上信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罪加一等,玩弄权术,罪无可恕,令其夺去太傅之职,立即处斩,家中成年男丁全部秋后处斩,女眷和不足七岁的男丁流放三千里,五代之内不得参加科举!
承恩侯贩卖考题,另有放纵家中仆役欺压百姓若干,再有放利钱逼死百姓之事种种,后果严重,褫夺侯爵,贬为庶人,且罪无可恕,立即处斩,家中男丁和女眷全部流放三千里。其中承恩侯夫人忠君爱国,知道自己夫君犯下大错时挺身而出大义灭亲,此举让世人敬仰,皇上亲封一品定国夫人。
此事发生的极快,不过短短两日,连太傅和承恩侯抄家入狱处斩,女眷流放,说来讽刺,两家家眷离京之日,正好是殿试之日,王姨娘等人被官兵押着出内城时,远远的刚好看到新科进士打马而来。
傅清凝和纪瑛儿去看状元游街,没想到皇上干脆利落就砍了承恩侯,她心底的担忧尽去,整个人愈发轻松。
说真的,她进京不久就和王姨娘结下了仇怨,这几年来承恩侯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悬在她头顶,时不时就要担忧它何时落下压扁自己一家。如今总算是威胁尽去了。
今年的新科状元二十多岁,年轻有为,榜眼和探花都是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不止如此,游街的前半截新科进士都是年轻人。由此可以看出,皇上不太喜欢年纪大的官员。
众人也只是猜测,不过等吏部众位官员的供词出来,底层官员牵扯了六成进去,皇上下令,凡是由吏部查的出送礼买官的外任官员,全部重新彻查考绩,凡是鱼肉百姓贪墨银钱的,全部从重发落。若查实兢兢业业为民请命的清廉官员,四品以下连降三级,五十岁以上全部告老,五十岁以下全部罚俸三年。
事情处理得干脆利落,傅清凝本来还以为皇上憋着大招要好好处理呢,没想到就这么简单。
却也只是表面上看着简单而已,只彻查官员考绩一样,就要花去不少人手,且吏部官员的供词中,好些京官也送了银子的,这部分人全部停职,查清之后降职三级,这其中又有许多确实是贪墨了银钱的……
一时间,早朝时的官员少去了三成,和以前比起来感觉稀稀拉拉,早前抱团拉帮结派的官员人人自危。几次肃清之后,熟识的官员都不多,更别提以姻亲之类的拉帮结派,早已被打乱,原先以个人喜好附议的情形渐渐地消失不在。
皇上下令,翰林院修史暂停,官员调任,翰林院庶吉士全部挪入朝堂。
短短两个月,朝堂是官员换了五成,好些都是年轻生面孔,朝堂上气势顿时变得潮气蓬勃。
值得一提的是,丁夫人收受贿赂,丁大人也参与其中,证据确凿,丁大人抄家入狱,全家流放三千里,皇上对于官员收受贿赂似乎格外严苛。吏部众官员的刑罚算是在诸位犯官中刑法最重,大部分人抄家,官员立即斩首,家眷全部流放,都是三代至五代之内不得科举。其中牵扯到了古月琳,古大人令其女送银子贿赂以求脱罪,罪加一等,贬去其官职,令其回乡,三代之内不得科举,他算是买官的官员中,罚得最重的那批,其女送银子贿赂官员,也流放三千里,皇上似乎格外讨厌这些人,全部远远的打发了去。倒是如刘承一般直接认罪的官员,罚俸三年,保住了功名和官职,算是官员中很幸运的那批之一。
至于孟夫人,她收银子是事实。孟大人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他当初升任刑部尚书却是真有乔大人出力,最后贬了他去外地。胡夫人休了儿媳妇,又怕连累自己的名声,还跑去衙门喊冤。毕竟当初她娶乔姑娘入门,胡大人升任刑部侍郎,胡公子能去卞安书院求学。
为表自己冤屈,她直言当初乔姑娘嫁入胡家时已经身怀有孕,那孩子根本就不是胡家人,只这一样,就能休了她。
景安二年,是誉国历史上铁血肃清朝堂最彻底的一次,此次肃清经历了三年,后世称为“国安变。”那次之后,誉国朝堂上下朝臣风气乍然一清,景安帝大胆启用年轻官员,朝堂朝气蓬勃,百姓安居乐业,真正做到了安平。为妨朝中官员贪腐,景安帝在位期间,三次提升官员俸禄,此次肃清,又称“升禄变。”
景安二年冬日,午后,外头寒风刺骨,傅清凝正看书,对面晏儿一本正经拿着书,微微皱着眉头,时不时看一眼外面,边上的小床中,几个月大的孩子睡得正熟,屋中暖意融融。
赵延煜推开门就看到母子三人,气氛安宁,顿觉浑身疲惫尽去。
傅清凝抬眼看到是他,眼睛一亮,取笑道,“尚书大人可回来了。”
前几日赵延煜终于升任了尚书。以他年纪,哪怕景安帝喜欢年轻人,也已经算是升任极快的了。
赵尚书扬眉,“尚书夫人,为夫肚子饿,可有吃的?”
傅清凝失笑,“当然有!”
两人眉眼俱是笑意,成亲几年,她对他感情越来越深,愈发信任,他对她始终如一,时日愈久,感情愈深,愈发离不开,也不会分开。
余生有你陪伴,此生足矣。
《正文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 番外赵延煜
赵延煜一生未娶妻,临去前他回想一生,觉得没什么遗憾,仕途顺利,还亲自送走了于氏,母亲临去前虽然遗憾他未娶妻生子,不过看到他的官职和天下间流传的名声,也算安慰,是笑着走的。
景安帝信任他,他考上会试顺利入了翰林院,三年后从翰林院出来,还是太子的景安帝就几次找他帮忙,之后太子登基,他一路往上乘风而起,一生中兢兢业业,百姓间他流传的名声极好,皇上听闻他逝去时,还亲封了他为护国公。
但是赵延煜心里知道,不是这样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弄丢了。
他迷迷糊糊的,随风飘飘荡荡不知多久之后,终于清醒过来,原来他回到了梁洲,这地方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他好些年没有回来过了,赵府逛完了一圈,正值春日,郊外的梨花林中此时景色应该很美,他这么想着,很快就已经出现在梨花林外,不知怎的他却没进去,似乎有东西吸引着他不由自主往万安寺后山而去,山顶时他看到个熟悉的人影正站在山边赏景,他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他自己,年轻时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自己。
然后,他就真的站在山边赏景了。
手脚都是真实的,没了那种飘飘荡荡的感觉,浅紫色衣衫料子细腻,该是于氏给他备的。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打开之后,看得出字迹是他自己年轻时的亲笔,有些稚嫩,却已经隐隐窥见风骨。
他不知道先前的一切是不是梦,若是假的,那感觉如此真实,临死前那股提不起气息闷闷的感觉犹在,但若是真的……景安帝登基,信任他多年,流芳百年什么的,也太玄乎了。
吹了一会儿风,吹去了那种不真实感,他抬步下山,这后山他来过不止一次,时隔多年,他也记不清这是哪次。枝叶影影绰绰间,他看到底下有素衣女子上山。
自己年轻时在梁洲的才名他是知道的,好多女子心悦于他,许多还特意打听他的行程就是为了与他偶遇。哪怕后来在京城中身居高位,也好多姑娘心悦于他,而立之年后还拒娶,渐渐地暗地里有人传他身有那方面的隐疾,也还是有姑娘趋之若鹜。
这些事情过去了好久,看到底下的素衣女子时突然想了起来。他失笑了下,打算继续下山,本来若是和世妹错身而过不打招呼实在失礼,但他活了一辈子,多年身居高位,明白名声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要是认不出人,自觉不打招呼也没甚要紧。
一个恍神间,底下的女子又上前两步,赵延煜隐约看到了她身形,一时间只觉得熟悉。心底某个地方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他不由得伸手捂住胸口,脑海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浮起,一颦一笑,娇俏的,生气的,欢喜的,对着孩子慈爱的,看向他时满眼信赖的,还有她床榻间的轻喘……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他和她的相爱相守的那辈子,两人甚至还相约下辈子一起白头。
可是,他把她忘了,似乎又没忘。他一辈子没娶妻,母亲劝过他好多次,他也知道自己不娶妻不妥,好歹娶一个回来让母亲安心,但当他看过那些女子之后,就觉得不是……不是她……
待看清她的脸后,赵延煜恍然,是她,原来是她!难怪他没找到,前世她被人刺杀没能救回来,傅家只傅诚当家,没多久傅诚就出事了,当家人出事之后,整个傅家很快就被梁洲城其余虎视眈眈的人瓜分。
到他考上会试之时,傅家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了。而她,早已成了一捧黄土,那时候他只感慨一句红颜薄命。没想到他最重要的人就此远去,花费一辈子也遍寻不到。
看到她抬步上来,赵延煜努力调整了脸上的表情,两人相守一生,他最是了解她,看似待人温和,其实最是戒备,陌生人很难走进她心房,他也是花了半辈子才得她倾心相待,对了,她很不喜欢男子纳妾,赵延煜赶紧回想了一番现在自己有没有和哪位姑娘走得近,然后就是庆幸,还好没有。他很厌恶赵瑾对女子的随便,让母亲伤透了心,他不想变成自己讨厌的人,所以,平日里别说外面的女子,就是身边的丫鬟,他也不喜欢靠得太近。
他调整了呼吸,做出一副温和的模样,“傅姑娘也来爬山吗?”
对面的女子似乎怔了下,然后有些不悦,面上浅笑盈盈,“我陪着我娘来上香,顺便来山上看看。”然后,她一副疑惑的样子看过来,“听说今日许多举子在梨花林采风,赵公子为何在这里?”
赵延煜哭笑不得,那抹不悦虽极力掩饰,外人或许看不出,但他却是看出来了的,这是误会他话里的意思了。果然是她,这两句话,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似乎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分开一辈子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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