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连同‘他’一起对付?”舒非墨的语气也不见有丝毫诧异,对于玉枫的个性,他没了解个十全十,也有八分,看似温文好相与,行事却也不见得比萧扬温柔。
“你觉得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华夏国不可以毁于我们这一辈人手中。”玉枫声音虽然不大,清雅的声音依然好听,但却字字掷地有声,他虽生性淡泊,却也不代表他就不爱国了,他与玉玄感情纵然不好,身上毕竟是流着玉玄的血,自幼又是在他身边长大的,或多或少总是承继了他身上某些东西,玉玄为这个国家付出一生,甚至赔上了唯一的儿子和儿媳的性命,凭着这一点,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这个江山是先辈流了多少个血打下来的,经过多少努力革命才摆脱那段受尽列强欺辱的日子,如今华夏国正欲振飞,断不能历史重演,他既知了这件事,如何当成不知道,这个民族的罪人他当不起。
“说的对,华夏国物大地博,人才济济,怎么能让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你想怎么做,我听你的。”舒非墨伸出拳头与玉枫相对着碰撞了一下,这是独属于他们男人之间的友情,不问过程,不问结果,绝对的支持。
言曦看着他们之间纯粹的情义,有些羡慕,也有自豪,这就是她的男人,不如萧扬那般张扬,但即使默默站在角落,也断然叫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他像天生的发光体,散发着独属于自己魅力,纵然是嚣张跋扈如萧扬也依然敬他为大哥,还有舒非墨、秦子言等人不问理由的相随,更有小五他们的以性命相护,若非他是以真心待他们的,又如何换得他们真心相待?
“言曦……”玉枫握住言曦的手,正欲说什么。
言曦却是打断了他,微微一笑:“我知道,这次军委副主席之位,我不与刘启煌相争就是。”
玉枫回以一笑,眼角流露出几分迷人的慵懒:“知我者,当如言曦是也。”相爱之人难求,知己难得,若是聚于一身,那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够了够了,你们用得着时时刻刻显摆你们的肉麻吗,体谅身边的人形单影只的凄凉行不,瞧我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舒非墨夸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玉枫、言曦的回应是……无视!
舒非墨气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正想催促杨言曦离开,他的手却突然响了。
舒非墨拿出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顿感烦燥不已,家里打给他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家里那位又搞些妖蛾子出来,这回玩的是自杀还是恐吓啊,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听着听着,脸色却是微微地变了。
“怎么了?”玉枫瞧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待他挂掉电话,便问道。想来也不是他那位妻子吧,非墨向来视她于无物,哪怕她死了,非墨怕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狠心。
“小瑶失踪了!”舒非墨不掩他的着急,毕竟是唯一的妹妹,哪能不着急,舒瑶向来是被大家捧在手掌心上的,不识人心险恶,到了外面去,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如今这个世道这么乱,她一个手不能抬,肩不能挑的千金小姐孤身在外,怎能叫人不担心?
“前些日子,舒瑶说想见萧扬,萧扬跟我说过,他会去见舒瑶一面,会不会是萧扬将她带走的?”言曦提醒道,这两人该不会真私奔了吧?那日萧扬明明说得斩钉截铁,不会跟舒瑶在一起的,萧扬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有热血冲动的人啊。不过此时她倒是希望舒瑶是被萧扬带走的,至少在萧扬那,她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
“不会。”玉枫肯定地说道,没人比他更了解萧扬,萧扬从不会为他人迁就,他若对舒瑶有心,早就强取豪夺了,不会等到这最后一刻,他若对舒瑶无心,哪怕舒瑶再苦苦哀求,他也只能更绝情,而不会同情。
舒非墨眉头皱得死紧,他真不知萧扬有什么好的,脾气臭,性格不好,除了那张脸还算过得去之外,一无是处,偏得小瑶从小到大就对他执迷不悟。
“我现在要去找小瑶,嫂子,走吧。”舒非墨这声‘嫂子’叫的当是杨言曦,当事人不觉得怎么样,玉枫可听着倍儿爽,他喜欢这个叫法。
“好。”言曦知道舒非墨此刻心里必然急切,也不再磨蹭了,紧紧地抱了玉枫一下。
“怎么舍不得我啊?”玉枫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失笑,他倒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黏人?
“你不会,又无缘无故消失了吧?”说到底,她是被他那一次‘死亡’吓坏了,总觉得心总是在半空中飘浮着,要见着他才安心些。
玉枫一愣,没想到他的事竟给她心里留下这么深的阴影,她一向似骄阳那般充满活力,何曾有过这种患得患失,心下更是对她爱怜了几分,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但即使这样,就算他自私吧,他依然要跟她相遇,他舍不得错过了她。
“我保证,无论你多少次回头,我都在你身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玉枫心中暗暗决定,以后无论再发生什么事,哪怕再危险,他也不会再用这种方法吓唬她了。
言曦这才安了心,放开玉枫,跟着舒非墨走出去,舒非墨直接将她送回到玉宅。
言曦进门的时候正跟要出门的萧扬撞个正着。
“哪个不长眼的?”萧扬式的咆哮,绝对震天动地,令方圆十里的生物自动退绝,真正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言曦在见着撞的人是萧扬时,已有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耳朵捂起来。
萧扬一见撞他的人是杨言曦,倒是静下来,把她的手扯下来,没好气地道:“捂什么捂,能听老子的声音,是你的荣幸,你要是不想听,老子可以成全你。”
“那你就别嚷嚷啊,你以为你是金毛狮王谢逊啊。”好吧,她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就不跟他计较了。
“错了,老子是想帮你把耳朵割下来,这样你就什么声音都用不着听了。当然,你要是觉得太难看的话,老子可以帮你找对漂亮的贝壳给你安上去,保证做得跟真的一样,看在玉枫的份上,老子免费给你动手术。”说着,他还真煞有其事地甩出一把小刀。
言曦一把挥开他的手,一脸嫌恶的表情:“你好恶心啊,别玩了,我有正经事要问你,舒瑶失踪了,你知道吗?”虽然玉枫说不可能是萧扬带走舒瑶的,但她总觉得跟萧扬脱不了干系。
萧扬一听舒瑶这个名字,整个脸都黑了,刷的一下沉下来,冷冷地看着杨言曦说道:“别在老子再提这个名字一次,该死的女人,她最好是逃得远远的,不要被老子遇到。”
第167章
舒瑶失踪了,在她即将嫁入王家的前一个月逃婚,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舒家出动了所有人找了好几天也没找着她,这天下这么大,要是想存心躲起来,要找一个人也不容易,舒瑶没有任何刷卡和出境的记录,就好像一个人凭空就这么消失了。
舒家的动静那么大,王家也是豪门大户,不可能没收到消息,当场与舒家解除婚约,舒正明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更没想过从小听话的女儿会在这个时候玩叛逆,叫他丢尽了脸面,在找寻几日无果之后,直接登报寻人,并扬言若她三日之内不出现,便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舒正明以为女儿从小乖巧懂事,他连桀骜不驯的儿子的婚姻都可以操控,更何况柔弱的女儿,他以为没有他的庇护,柔弱的女儿在外面怕是外面连三天都熬不过,定会乖乖回来的。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舒瑶走得竟是那样坚决,连半分消息都没有,王家在京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族,王家少爷又是从小爱慕着舒瑶,婚前事宜几乎是他亲手操办,欢天喜地就准备当新郎倌,不想却舒瑶逃婚了,他得知后大受打击,成日混在酒巴里,醉生梦死,经常打架斗殴,闹出了不少事。
事情闹得很大,那几日各大报刊上几乎天天报导这件事,关注着后续发展,纷纷预测着舒瑶最后到底会不会回来,这桩婚事还有没有机会挽回?豪门秘辛,可不就是观众们的最爱吗?
舒家和王家本身就不是低调的家族,舒非墨更是媒体的宠儿,要是哪天少了舒大少的风流韵事可以报导,他们的销售量定会大大降低,没想到连向来低调、极少出现在大众视野的舒大小姐也闹起了逃婚这一起,媒体们还不当成了蜜糖一样往里沾。
这个时候,舒王两家风头之盛也就只有玉家的杨言曦能盖过,不过不同的是舒王两家出现的是在娱乐版上,而杨言曦出现的是在政治版面上,前者是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后者却摇身一变为民众心目中的英雄,更是各军校、警校引为典例的榜样。
杨言曦一举铲除了为害一方的大毒枭,瓦解了他们的毒品交易,并缴获了无数枪支,那乔四无恶不作,不仅引诱人们吸食毒品,更大肆放高利贷,不知有多少因为他而家破人亡,杨言曦这也算是为民除害,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对于此事,流传版本很多,传得最神的是杨言曦独身一人勇闯贼穴,一招制敌,堪比武侠人物,同时解救了十几个作为‘人质’的高干子弟,传得绘声绘影,报导上将画面描述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好像亲眼所见一般,杨言曦更是被赞得天上有,地下无,好似不似人间凡人一般,风头之盛,无人出其左右,媒体不仅追踪着后续发展,访问了仍在医院中的程思承及当时一起出任务其他的高干子弟,这些人无不对杨言曦大为赞叹,甚至比原本报导说的还有夸张几分,他们实在不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当时的场面,表达他们的震憾,区区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挡得住无数子弹,而且还毫发无伤,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也不会相信。
媒体甚至还挖出了杨言曦的陈年往事,杨言曦未嫁而为玉枫守寡,以一己身承担起本该是玉枫的责任,勇夺龙组总教官之事也被大肆宣扬出来,她一下子由默默无闻之辈变成了爱家爱国的忠烈女子,令多少女子群起而效仿之,跆拳道、空手道及各大武馆一下子门庭若市,奇妙的是来报名的全都是清一色的女子。
谁说女子不如儿郎,谁说女子只能可以相夫教子,做成功男人背后伟大的女人,女子骄傲不输男儿,她们相信只有她们努力,她们也可以跟杨言曦一样,做出自己一番事业,为国效力,打击罪恶,而不是只是做男人背后的女人,倚靠男子的荣光而存活。
玉玄戴着老花眼镜,看着报纸上的报导,嘴角勾起了丝丝浅笑,似欣慰,又似带着苦涩。
“老爷,小少爷可给咱玉家挑了个好媳妇啊。”于叔站在玉玄床边,也是老怀欣慰,一提到玉枫却仍是忍不住伤感,他跟玉玄一样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甚至连孙儿的尸体都找不到。
“是啊,枫儿给玉家找个了好媳妇,是我这个老迂腐守着那陈规教条,不让他们在一起,不然他们早就结婚了,活了这么大年纪,我自问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党,却是对不起这个家,当初如果不是我逼着霄儿追捕他媳妇归案,就不会酿成那样的惨剧了,枫儿不会小小年纪没了爹娘,活得那么没有温暖,他说他找到了他的阳光,可是我却他的阳光都要剥夺,我自以为是对他好,却从来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这都是报应,老天惩罚我无子送终……”说到这里,玉玄忍不住老泪纵横,昔日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元帅,面对亲人的死亡同样无能为力,一身功勋荣耀却也只是一个伤心人罢了。
“老爷,少爷不会怪你的,他知道你的苦衷,你也没想过结果会是这样,你是他最尊重敬爱的父亲,他一定不会怪你。”于叔从打战的时候就是他的副官,一直到老了都追随着,何曾见过这位铁血元帅流过一滴泪,更别说哭得这么伤心,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霄儿不怪我,那枫儿呢,我知道他一直恨透了我,是我让他从小就没父母,他是该恨我。”玉玄攥紧着报纸,满是皱纹的手显示着他的年纪,如今他已是英雄迟暮,没了雄心壮志,所求所愿不过就是儿女围膝,子孙满堂,当初儿子的死,他还可以的撑得住,如今他却是连半分希望也没有,拖着这副行将就木的躯体能过一日是一日。
“不会的,小少爷他,他很懂事,您别看他平时冷着一脸,其实他还是很关心你,属下一直没告诉你,小少爷一直有在偷偷问我,你的身体状况,还经常嘱咐我要看着点您,知道你高血压,让属下千万要控制你的食量,不让你吃甜食,不能吃高脂肪食品,还托人买了许多的药品给你补身子,只是他不让我告诉你,小少爷他,他真是个好孩子……”于叔也是老泪纵横,用衣袖擦了擦衣袖,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这样没了呢,老天真是没长眼。
玉玄双手掩面,他明知道玉枫在怪他,却从来不肯拉下面子来认错,不肯平心静气跟他好好说一句话,他们的祖孙情缘是那么短暂,可他却不曾好好珍惜,如今后悔,哪怕怨天怨地怨鬼神,却再也挽不回他了,如果可以以他这具残破之身换得玉枫几年寿命,他宁愿现在就入地狱。
‘叩叩……’二人正伤心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二人连忙拭去眼泪,二人五十几年的情谊,在对方面前哭哭也没什么,再大的糗事也有过,但要是让别人看了去,这张老脸还是挂不住。
“应该是少夫人来了,我去开门。”于叔说道,连忙去开了门。
外面所站之人果然是杨言曦,一见于叔眼眶红红的,也不揭穿,像平时一样打了个招呼。
“少夫人,快进来,我和老爷正谈起你呢,少夫人是巾帼不让须眉,如果少爷能看见,他一定也会开心的。”
“嗯,爷爷的药喝了吗?”
“还没呢,老爷方才嫌烫,不肯喝,你来了就好了,那我先出去了。”于叔对这个少夫人是由衷地喜欢,不仅一手撑起了整个玉家,而且极为孝顺老人,每天就是再忙也会看老人家,亲侍汤药,如果小少爷能活过来,这该是多么美好幸福的一家啊。
“于叔走好。”于叔是玉家的老人,言曦对他也是敬重的。
拿起摆放在桌上的中药,探了探温度,觉得温度适宜,便舀了一勺递到玉玄唇边:“爷爷,不烫了,可以喝了。”
“喝了有什么用,这身体就这样了,就是好了又能干什么,倒不如随它去了。”玉玄别过脸去,他讨厌中药的味道,又苦又涩,他的儿子,孙子都不在了,他就是活到长命百岁又怎么样了,还不如随之一起去了好。
“爷爷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玉枫知道我放任着他爷爷不管,他也会怪我的,爷爷就这么忍心让我无辜受累吗?而且这么大一个玉家,您就撒手不管,全丢给我吗?”言曦一脸可怜相,“您可这个家的定海神针,要是没有您,我可撑不起来。”
“你这丫头,总是这么牙尖嘴利,我要是不喝,就好像是千古罪人了一样。”玉老爷子张开嘴巴,喝下了药,越与言曦相处,越发觉得她的性子好,玉枫看人的眼光向来好,看女人的眼光更是好,他不轻易动心,一旦动情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倒是他,挑媳妇的眼光却是一错再错,他多希望有个可以挽回的机会。
言曦微微一笑,侍候着他喝完了药,便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好奇问道:“爷爷在看什么呢?”
玉玄看看自己的手,道:“在看你,如今你可是出名了,以后别人介绍你,怕就不是玉玄的孙媳妇杨言曦,而是扫毒英雄杨言曦了。”想当年,他勇闯敌营,灭了敌首,怎么就没人这么宣扬表扬过呢?玉玄不禁小小郁闷了一下。
“爷爷可是吃醋了,我这点小功绩怎么跟爷爷的英雄事迹相比呢,爷爷可是要记入史书,进入教科书的人物呢。”她觉得这位老爷子有时候性子就像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如果不是因为玉枫的事,他应该会更开朗快乐一些,老人家临了临了还要接受这种打击,确实是一件痛苦的事。
“不过是些虚名,人死万事空,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丫头,你还年轻,还有大好人生,你真要一生耗在玉家吗?趁着爷爷还活着,爷爷想为你找……”于私心,他自然是希望杨言曦留在玉家,替他主持大局,可是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玉枫已经走了,不可能再回来,而她如花年纪,有着大好未来,何必守着一个虚无飘渺,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玉家度过这一生,她是枫儿所爱之人,相信枫儿在天之灵也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归宿。
“爷爷,”言曦打断了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爷爷到现在还不肯接受我做玉家的媳妇吗,我这么惹你讨厌吗?”
玉玄苦笑:“你这丫头说什么呢,爷爷到现在要是还讨厌你那就真是不知好歹,爷爷只是觉得你还这般年轻,爷爷不忍心你孤苦一辈子,相信玉枫也不会想看到的。”
言曦一笑:“爷爷放心,我不会孤苦一辈子的,爷爷,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言曦左右瞧了瞧,确实了没有人偷听,便在玉玄耳边耳语了几句。
玉玄死灰的眼睛顿时散射出炙烈的光彩,好像整个人活过来了一样,紧紧地握住言曦的手,嘴巴哆嗦着,张张合合好几回,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握着言曦的手越发紧了。
言曦知道他的感觉,初见玉枫的时候,她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明明震惊狂喜,却又不敢相信,太害怕那只是一个梦,当奢望变成现实,有谁能够平静地接受。
“是真的,是真的。”言曦回握着他的手,知道他想问什么。
“真的,真的。”玉玄喃喃自语道,泪水再一次忍不住从眼眶里出来,这一次他不需要再有任何伪装,喜极而泣的眼泪不需要伪装,老天对他终究是仁慈的。
“是真的,所以爷爷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让他见一个健健康康的爷爷。”言曦的眼眶也开始发红,一个老人家在她面前哭成这样,很难不跟着流泪的嘛。
“好,好,好。”玉玄连续说了几个好字,现在就是让他去死,他也会说好的。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爷爷说。”言曦让他平息了一下情绪才说道。
玉玄擦了擦眼泪,情绪还是有些波动,但已经平静了下来:“什么事,你说吧。”
“我不打算竞争副主席之位,希望爷爷能谅解。”
玉玄一愣,没想到杨言曦会说到这个,他虽然病着,但是外面的情况他是知道,如果玉家不竞争这个位置的话,没有任何悬念的,这个位置一定会被会刘家夺了去,到时候刘家上有一个刘承国,下一个刘启煌,军事大权牢牢在他们家手中,玉家随时会面临倾覆的危险,但是……
“我既然把大权交给你,就是相信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爷爷支持你。”
“谢谢爷爷。”原以为要费一番唇舌跟玉玄解释,却没想玉玄竟却是连理由也不会需要,便毫无条件支持她,这样可爱的老人家怎么能叫她不感动呢,“爷爷放心,我不会让玉家有危险的,我以生命起誓,定与玉家共存亡。”
“不用这么严肃,爷爷相信你,兵法有云:敌进我退,敌退我进,避其锋芒,攻其尖锐。”玉玄幽幽念道。
言曦笑道:“爷爷不愧是一代元帅啊,正是这个理,老将出马,果然不凡呀。”
“你这个小丫头,还敢笑爷爷啊,爷爷如今是老了,这个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爷爷等着颐养天年呢。”
“会有这一天,一定会有的。”言曦抱住他的手臂,笃定地说道,她也相信这个日子很快就会到了,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刘承国给她的任务,她算是顺利完成了,而且还顺便除了京都一害,刘承国也不敢说自己给她的不是这个任务,深究下去,只会查出他刻意陷害杨言曦,且差点连累那么多高干子弟,就玉家一个也就罢,要是那么多联合起来,他可顶不住,光是一人一口水都能将他淹死,所以这事只能到此为止,他也再也没理由握着龙组的兵权不放。
言曦顺手地拿到了龙组兵权,龙组的人当日是有亲眼见证杨言曦在比赛的英姿,对她自是心服口服,而且刘景钰本身就是副教官,自然是服杨言曦,杨言曦带领龙组得心应手,真正有了大展拳脚的空间。
那些高干子弟大多也是独子,说是家里的小皇帝也不过份,对于杨言曦救了他们,父母们自是万分感恩,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若是有需要,定然出手帮一把,如今谁都知道玉家跟刘家争得热火朝天的东西是什么,这样说,很明显的就是会在大会上投她一票。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杨言曦在这风头正盛,占据上风的时候,却宣布退出竞选。
第168章
今天刘家迎来了一位娇客,刘启煌亲自出来迎接。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杨教官大驾光临,当真是令敝室蓬荜生辉啊。”玉家跟刘家向来不对盘,杨言曦会来确实叫人惊讶,一时弄不清她的来意,刘启煌只有虚以委蛇。
“刘上将客气了,我不请自来,刘上将不会不欢迎就好了。”天下有谁不知他们两个道不同不相为谋,还偏要这么客套,杨言曦自个都觉得虚伪。
“怎么会不欢迎,请都请不过来呢,这边请。”刘启煌将她引至客厅,态度客气而周到。
二人方坐定,刘启煌便对着家里的帮佣说道:“张嫂,给贵客上茶,杨教官,因为我爸喜欢喝茶,所以家里没有其他的饮料,杨教官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也喜欢喝茶,茶之为物,冲淡闲洁,韵高致静,古人有云,茶水为精,茶香为气,茶叶为神,善于饮茶的人,往往心灵深处,充满一种清淡,静雅的意趣,想必刘主席也是个淡泊之人吧。”好吧,她承认这句话完全是带有讽刺的意味,若是刘承国淡泊,这个世界上怕就没有贪恋权势,虚荣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