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芍药已经递上了一个精致的绢布盒子,顾长卿接过来,放到萧云如手里,“嬷嬷今儿可要收着,劳烦您忙活这样久,长卿实在过意不去。”
萧云如倒也没有推拒,笑着收下了。
等待的时光永远漫长。顾长卿安安静静坐在大红喜帐床榻上,等着那个男人骑着骏马来接自己。每过一刻钟,顾长卿的心就更紧一分,这种从来不曾有过的兴奋紧张与欢喜,让她高兴得想要大叫起来。她知道,那个人一定和自己一样。
从前顾长卿以为,自己的余生漫漫,但只剩下无尽的复仇与黑暗,直到遇到他。那个人把光和热带入自己的天地,为她编织了一个华丽的宫殿,把身体和心全部交付,只为了换今生永恒的相伴。
我最爱的新郎,你慢点走,我就在这里等你。
荀韶华进来的时候只看到这娇俏美人安安静静坐在床榻上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前来迎娶。
“离儿真是福气,娶到你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
顾长卿一见是皇后,赶紧准备起身,却被荀韶华拦住,“今儿大喜日子,不用行礼。以后你就是离儿的妻子,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当一切以离儿的利益为重。”
顾长卿微微低头,垂下眼帘,“是,长卿谨遵娘娘教诲。”
“本宫知道你锋芒耀眼,但既然嫁做人妇,就不要再抛头露面。作为太子妃,最重要的是辅佐自己的夫君,为他开枝散叶。”
“是,长卿日后定当一切以夫君为重。”
荀韶华见她答应得干脆,还算听话,也就没再刁难。她轻轻拉过顾长卿的手,把自己手上的金凤对镯褪下来放到她手心,“这个镯子是本宫出嫁时本宫的母亲所赠,今日转赠给你。日后你要好生服侍离儿。往日那些事就再也不提,往后,本宫希望你只是太子妃,离儿的太子妃。”
顾长卿有些吃惊,她没想到荀后会把这对镯子给自己,她一直以为荀后只是因为容帝的赐婚才接受的自己。
顾长卿曾以为不要任何人的祝福她也可以和容离幸福地走下去,但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被别人祝福是多么大的快乐。
“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到了。礼官说时辰已到,可以行册封礼了。”
荀韶华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赵氏和顾谋早就候在外面,见皇后牵着女儿出来,虽然外头站着的众人都是知晓顾长卿美貌动人,但真正看到的这一刻还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容离站在大红绸布正中,紧紧看着她,顾长卿也回以爱意的目光。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淡扫蛾眉薄粉敷面,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唇边漾着淡淡的浅笑。额间垂着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盈盈光芒,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浅浅一笑,梨涡淡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一条金链随意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目光中纯洁似水,晶莹剔透的杏眼望着远方,大方又似害羞,梅花般的小嘴微微扬开,似笑似不笑。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舞,整个人都若落入凡尘的仙子,被这人世间最喜庆的衣服包裹,将要送到自己身边。容离除了想把她揽入怀中不让任何人把她看去,再没有旁的想法。
顾长卿也是痴痴看着他,今日的他不似往常任何时候。剑眉虽然仍是微蹙,冷目虽然仍是淡漠,但眉眼间全是掩盖不了的深情。那薄唇微微上扬,与他绛色长袍一同飞扬。
就是这个男人,此生他们将与爱恋相伴。
容离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每走一步都更加欣喜,更加心存感激。
“太子妃,我来了。”
顾长卿微微一笑,伸出柔荑轻轻放在他的手心。下一刻,她的手便被人紧紧牵住,像是要这样一辈子。
容离牵着顾长卿,一步一步并排走在十里红绸上。顾长卿微微侧过脸来看身边身着红袍的男子,依旧清俊,依旧淡然,依旧如风如雨,依旧如云如月。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十里红妆?”
容离微侧过来,柔柔一笑,“因为你说过。那日在浮生楼里。”
顾长卿细想了一会儿,自己从未曾说过这样的话…不,除了那一次。当时外面有人成亲,她看到时只是淡淡一说,却不曾想就这样被他放在了心上。
“你说过,想要的其实不是十里红妆,而是真心。我容离的女人,红妆十里要有,我的真心也要有。长卿,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所以,从今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顾长卿和他站在大殿长长的白玉阶梯下,上面站着的是容帝和皇后,身后站着的是自己的父母,而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对自己寻求一个最后的答案。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那双眼底仍有不确定的眼眸,“既然已经决定与你为盟,那么这辈子,只好都待在你身边。”
容离终于得到了最后的答案,他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走上白玉台阶,走向未知的未来和漫漫余生。
有了他,容离第一次觉得,或许这一生,不会这么虚无了。
行过册封礼之后,顾长卿被喜娘们搀扶着进了花轿,容离则上了马,将要带着自己的太子妃回府。
太子府门前早就聚满了人,都想一睹顾长卿的美貌。那些待嫁闺中的女子听说太子要迎娶顾长卿,都气得非要来看看传说中貌似天仙的军师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一行人马不过片刻便到了门口。顾长卿被喜娘扶了出来。
“洒三谷!
新娘跨马鞍!走火盆!”
顾长卿一只手被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跨过所有障碍,这才被喜娘交到容离手中。
“殿下,现在可以把娘娘领进去拜堂啦!”
容离接过她,把那芊芊玉手小心翼翼攥在手里,“走吧,太子妃娘娘。”
“走吧,夫君大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入洞房!”
短短的拜堂礼,顾长卿却紧张出了一手冷汗。
容离早就迫不及待,见礼已成,一把打横抱起顾长卿,步履矫健却急迫地往里屋走,不管不顾身后爆发的笑声和议论声。这一刻他就是最普通的男人罢了。
顾长卿倒是羞极了,只能把头老老实实埋在他怀里。
洞房是容离亲自布置的。
一进去顾长卿就闻到了浓浓的花香,像是冬日里的腊梅,但这个时节断不会有腊梅。喜帕遮住了她的眼,她也不能看清。
容离把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拿过身旁喜娘递上来的挑杆轻轻挑起那薄似轻纱的喜帕。她动人的脸他早就见过,这一刻看着却仍觉得欢喜。
长卿还来不及喝交杯酒,更没能抽空看一眼这洞房就被容离一把抱过,摁在怀里一顿亲吻。
那两瓣薄唇不似往日的微寒,而是火热火热的,瞬间席卷她全身上下。
“嗯…嗯…酒…交杯酒…”
容离见她不专心,惩罚似地在她下唇上轻咬一口,松开她邪邪一笑,“就算不喝交杯酒,我们也能长长久久。”
顾长卿被他调|戏得脸颊一红,越发明亮起来。容离哪里还能忍得住?拿过两杯酒递给她,又拉过她的手,不过眨眼功夫,顾长卿已经被带着喝完了交杯酒。屋子里的喜娘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
容离拿过她手里的酒杯,“可以了吗?太子妃。”
他故意的样子让顾长卿笑出了声,“这么猴急,哪还有往日作风?”
离歪着头凑近她的耳畔,伸出火热的舌头轻轻舔过,“对你,我毫无抵抗。春宵苦短,娘子,快开始吧。”
还不等顾长卿反应过来,容离已经啃咬起她敏感的脖颈,让她全身颤抖起来。
容离很满意她的反应,轻轻一笑,伸手就要解开她的喜袍。
“殿下!皇上召您过去敬酒!”
容离全身一震,顾长卿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男人全身的温度陡然降了半分。忽然觉得好笑,轻笑出声。
“快去吧,太子殿下!”
容离也知骑虎难下,不去不行,轻轻咬了下她可爱的鼻尖,“等我。”
说罢,容离飞速起身,推门而出。他很怕自己再看一眼那张脸,所有理智就会彻底瓦解。
外头的宾客已经全部落座,见容离出来,都笑了起来。
“太子殿下真是猴急啊!哈哈!”
众人跟着笑起来。若是在寻常日子,谁敢说这样的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但今日不同,就冲殿下对着太子妃娘娘的态度也知道太子有多高兴了,众人赶紧趁着喜庆调笑调笑。
容帝坐在主上位子,对着容离招了招手,“太子,快来与朕一同敬诸位一杯。”
容离接过苏常德递来的酒,“今日感谢各位赏脸光临太子府,大喜之日,还望诸位笑逐颜开,我先干为敬。”
众人见容离干了一杯,也站起来回以一杯酒,纷纷拖拽着他,说些祝福的话。
这太子大婚,洞房是不敢闹的,众人还不就是借着敬酒好好逗弄他一番。
其实容离心里是拒绝的,美娇娘还在等着他,春宵一刻值千金,此时却被困在这里,简直急不可耐。
顾长卿可就一点儿也不着急,正研究着整间屋子,好不恣意。想着此刻容离定是被团团围住,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87章 浓情蜜意
容离好不容易抽出身来赶回里屋时,天已经擦黑了。
今日宴请的都是朝中重臣与一些老前辈,寻日里虽然一派正经的样子,实则都使劲憋着坏,就是拖着不让他进洞房。容离倒也和气,从头到尾没发一点儿脾气,硬是把那些为难他的人喝个差不多了才抽身回屋。
轻轻推门进去,瞧见大红喜帐床榻上已经歪倒着一抹绛色身影,他忍不住笑了笑,轻手轻脚走过去。
顾长卿睡着的样子很是安详,嘴角还有没收回的微微笑意。他知道,今日的她很高兴,他喜欢看她高兴。
容离缓缓伸出手,轻抚她红润的脸庞,似是满足,又似是珍视。
顾长卿睡得浅,感觉到有人在轻抚自己,又嗅着那人身上特有的清香,便知道他是谁。
“你回来了。”
她这迷蒙的样子在红烛灯火下甚是勾人,容离低下头去轻啄她温润的唇瓣,“嗯。”
顾长卿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自己才醒,还有些迷糊,半推半拒矫情着不肯,“我好困…”
“嗯,你睡。”嘴上虽是说着放过她,但手上可是一点儿也没落下。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入她的喜袍里,隔着两层布料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手上动作着,灵巧的唇舌也不甘落后,攀附上她水滴般的小小耳垂,又是一阵啃咬舔舐。顾长卿最受不了他这样,不过半会儿就忍不住嘤嘤呜咽起来。
“别…我…我…”
容离哪里还能忍住?本就是初尝人事的美味,又是整整一个月没曾解一解馋,如今看到她,就如饿狼扑食般迫不及待。他抽出一支手来,还不等顾长卿反应过来那喜袍已经被他大手一挥,脱落下来。
顾长卿一声尖叫,“啊!你慢点!喜服很贵重的!”
容离似是没想到这样柔情蜜意的时刻她会冒出来这句话一样,好笑地看着她,“还有心思想这个?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说罢,那滚烫的唇舌又一次席卷而来,侵占她的嘴唇,攻陷她的理智,让她沉沦在欲|望的滔天大海之中。
身上绛色的衣衫正在一件一件离开,等只剩下里衣时,容离突然凌厉地挥手,大红烛火瞬间熄灭。
窗外的容晞和汤野还有芍药吓了一跳,赶紧逃窜开来。
由不得顾长卿去想其他的,容离已经把她牢牢禁锢在身下,唇舌似膜拜一般虔诚地亲吻她优美而醒目的蝴蝶骨,又在她胸前的山坡上久久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