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到他或者太宰治这地步,已经很难遇到能让他们惊讶或者欢喜的东西了。
甚至于在他们看来,生活的每一天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超出意外的事,波澜不惊,如死水一样。
长年累月的这么生活,的确容易生出人为什么活着的这样念头。
“对啊,就好像我也没想到,来东京还会看到如你这样的人。”
太宰治很认真地回答,绫辻行人这样的人也是万中无一的存在。
绫辻行人发出嘲讽的笑声,但什么都没说。
太宰治继续说:“流子她和我不一样,她能看到我看到的东西,但她认为,人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是奇迹了。”
绫辻行人喝咖啡的动作一顿,他沉默了一会才道:“她是有什么难处吗?一般人如果不是活得很辛苦,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是有一些难处啦,虽然我一直想帮她,但如你所言,她又是个很厉害的骗子。”
太宰治叹息着,却又微笑着:“我想,即便她真的喜欢我,她也永远不会说出来的。”
更何况那样的爱恋很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绫辻行人皱眉:“她是有难言之隐,你却利用她的退避,来满足自己胆小鬼的怯弱,太不像话了吧?”
太宰治摊手:“只要不说出口,这种炽烈的感情就会一直存在,永不消失,是不是很浪漫?但如果某天她说出口了……”
太宰治垂眸,鸢色眼眸在某个瞬间仿佛闪过了冷光。
那他就永远不会放手,否则他宁愿在还爱着的时候死掉。
绫辻行人不满地放下咖啡,现在的小鬼怎么都这么神经病?
他说:“你要是说不出口,我替你问她。”
太宰治惊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绫辻行人:“你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吧?!”
绫辻行人不置可否,他淡淡地说:“人啊,还是坦率点好。”
他这么说着,居然直接拨打了资料上中岛流子的手机号。
太宰治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想要阻挡,最后却鬼使神差地收回了手。
电话响了两声接了。
“您好?”对面的人似乎很疑惑。
“我是绫辻行人。”
绫辻行人开门见山:“今天您和坂口在东京塔约会了吧?作为他的朋友,我想询问一下您对他的想法,如果您对他有什么不满,我会替您转告他的。”
言外之意,如果不满了以后就可以不见面不联系了,也不需要女士那边委婉拒绝太宰治的邀请。
对面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才说:“绫辻先生真是一位体贴温柔的人啊。”
绫辻行人皱眉,太宰治耸了耸肩,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赤松流正在奋笔疾书写小说,接了这通电话,他不由得感慨:“坂口先生有一位照顾他的上司,真好呢。”
绫辻行人敏锐地说:“你和以前的上司发生了什么争执吗?”
如果有争执,一般人会语气尴尬的敷衍过去,如果没有,一般人会维护前老板,说老板的好话。
赤松流回答说:“争执?您会经常和上司起争执吗?”
然而赤松流狡猾地将这个问题返还了回去。
绫辻行人眉头微动,他瞪了做鬼脸的太宰治一眼。
这位中岛流子小姐的话术的确厉害。
“您要问我对坂口先生的想法?”
赤松流想起最近几天太宰治还会来找他,他就说:“我对他没有任何不满,坂口先生是一位很好的人,和他相处很愉快。”
“这是废话。”绫辻行人:“中岛流子,我知道你以前认识坂口,坂口也和我说了,现在我不关心你们的过去,我只关心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