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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人颅骨骨折,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他能否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容溪的心一揪,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病人应该在之前就伤过头部,他的大脑内有血肿,因为很小,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异常
  容溪看着医生的嘴巴在一张一合,明明他在说着什么,可容溪却完全听不到,脑子里始终萦绕着医生之前那句话,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医生见容溪一直在发怔,说:先生,先生,你听到了吗?
  容溪突然恢复听觉,问:你是说他他变成了植物人?
  医生实话说道:如果在短时间内醒不过来的话,那醒过来的可能就不大了。
  这个短时间是多久?容溪两眼含着泪,语气却很平静。
  两天吧。医生顿了顿,接着说:你也不必太担心,就算是被判定的植物人,也有苏醒过来的案例,我们需要的是多一点耐心。
  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护士还在收尾,一会儿会把他直接送到病房。
  好,谢谢医生。容溪转身看向王耀,说:你可以走了,我不想看见你。
  王耀看了一眼急救室的方向,脸色苍白地转身离开。
  嗡嗡嗡,容溪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看,随即便接通了电话,说:核对清楚了?
  是,容总,合同确实有问题,两份合同所写的补偿款数额不同
  容溪打断乔兰的话,说:报警,将数据直接交给警察。
  是,容总。乔兰已经从张岩口中得知了傅年的事,犹豫了犹豫,问:容总,傅年怎么样了?
  容溪没有回答,说:联系沈氏的股东,购买他们手中的股份,三天内,我要收购沈氏。
  容总,现在沈氏是个烂摊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的话,你只需要执行。
  容溪挂掉电话,看向楚萧,说:楚萧,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查出今天那些人幕后主使是沈家的谁,这是你欠我的。
  楚萧心里一紧,说: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容溪强硬地说:不是全力以赴,是必须!我说过,谁要是敢伤他,我就让付出代价!
  好。楚萧转头看向张岩,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张岩郑重地说:是,就算豁出去这条命,我们也不会再让傅年出事。
  楚萧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医院。
  急救室的房门再次被拉开,傅年的病床被推了出来,容溪连忙上前,看向床上的傅年,刚才还跟人讨价还价,生动鲜明的人,现在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
  容溪强忍的情绪终于绷不住,眼泪一颗一颗地涌出眼眶,他紧紧地握着傅年的手,跟着护士一起进了病房。
  傅年,现在都八点了,我连晚饭还没吃,胃疼的厉害,你起来给我订餐好不好?
  傅年,我受伤了,真的,刚才抱你进去的时候,我也挨了一棍,腰上火辣辣的疼,你就不想看看吗?
  傅年,你说要跟我一起去买戒指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不然我扣你工资。
  容溪坐在病床前,和傅年说话,听得张岩他们心里难受极了。
  张岩劝道:容总,您身上的伤,还是让医生给您看看吧。
  容溪没有理会,继续说:傅年,你一定得醒过来,你答应要和我结婚的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是有关我们的秘密,真的,不骗你。
  容总,就算你不看伤,也吃点东西吧,如果你的身体再垮了,谁来照顾傅年。
  傅年,我胃疼,腰也疼,还有心,疼得厉害,你快醒醒吧,求你了。容溪哽咽出声。
  无论容溪说什么,傅年都无知无觉,没有一点反应。容溪守在床边,直到后半夜,才累的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傅年!房门被推开,宋桥出现在门口,看向床上的傅年,三两步跑了过来。
  今早他接到张岩的电话,来不及洗漱,套上衣服就开车赶到了医院。
  看着病床上无声无息,任他怎么叫都叫不醒的人,宋桥心里有些慌。他看向屋里的几个人,问:傅年怎么了?他是刚做完手术,麻药劲儿还没过吗?
  张岩看了看容溪,说:他的后脑受伤,医生说短期内醒不过来,就
  就什么?宋桥心里的不安扩大。
  张岩叹了口气,实话说:就很可能变成植物人。
  怎么可能?张哥,你别跟我开玩笑。宋桥看向傅年,伸手推了推他,说:傅年,你丫再跟我装,我可真生气了。
  傅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傅年,你丫别吓我,老子胆子小,你再不醒过来,老子跟你绝交了。宋桥伸手摸向傅年的腋下,他知道傅年最怕痒,但凡两人玩闹,只要挠他痒,他肯定受不住。可这次宋桥失望了,无论他怎么挠,傅年都没有反应。
  宋桥的眼眶变红,他看向张岩,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他怎么会伤到后脑,你们不是一直在保护他吗?
  对不起,宋桥,是我们的错,没有保护好他。
  是谁打的?宋桥的眼眶通红。
  我们不认识,应该是田南村的村民,他们被收买了,目标就是傅年
  张岩把之前发生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所以那些人的幕后主使就是想要傅年的命,对吗?
  嗯。他们怕当年的事败露,想杀傅年灭口。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并没有证据。
  这些人太猖狂了!警察查了这么久,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个结果,说不准那些人背后还有人。
  宋桥的语气中包含了太多情绪,有对幕后主使的愤恨,有对警察的不满,还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懊丧。
  傅年也怀疑过,只是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张岩心里也憋屈。
  宋桥看着傅年,心里难受极了,说:傅年,你丫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不会出事,那你现在在干嘛?老子还等着跟你一起打游戏,到现在王者还没上,你要敢不醒,信不信我把你的铭文都给融了。
  如果是往常,傅年肯定跟他急,那些铭文可是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买都买不到。可现在傅年根本没有反应。
  容溪抬头看向宋桥,问:你知道他游戏账号的密码吗?
  宋桥被问的一怔,随即擦擦眼角,说:知道,他所有账号的密码我都知道。
  容溪听得心里更加难受,拿出傅年的手机,解开锁屏,打开了游戏,进入登录界面,说:密码是什么?
  fn20030713。宋桥顿了顿,说:2003年7月13日,是他父母车祸去世的日子,他所有社交账号的密码都是这个。
  容溪输入密码,点击确定按钮,却提示密码错误。他抬头看向宋桥,说:前面的字母是大写还是小写?
  小写。
  容溪重新输入了一遍,还是提示密码错误,说:密码不对。
  不对?不可能啊,我之前经常登录他的号,就是这个密码,我不可能记错,除非他改密码了。
  改密码?容溪怔了怔,问:密码必须是字母和数字的组合吗?
  宋桥点点头,说:是。
  容溪想了想,输入了自己的名字和生日的组合,没想到竟然真的进入了游戏界面。容溪的眼眶一酸,心里既安慰又难过。
  原本傅年的密码是他父母出车祸的日子,说明那一天对他来说,永远也不想忘掉。现在傅年将账号密码改成了他的名字和生日,说明傅年真的想放下过去,和他在一起。可他们才刚刚开始,却遇到了这样的事,命运还真是够残忍。
  容溪擦了擦眼角,抬头看向宋桥,说:宋桥,你教我打游戏吧。
  宋桥闻言有一瞬间的怔忪,但看到容溪通红的眼眶时,又有些释然,说:行,那我上号,咱们俩玩,不带傅年,让他睡。
  傅年爱玩哪个英雄?
  除了刺客以外,他都玩,不过我们一起排位的时候,他一般都会选辅助。宋桥说到这儿,心里又是一阵发酸,说:他总说我辅助太烂,保护不了他,现在想想,他说的很对,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他。
  第57章 失去的记忆
  妈妈, 妈妈
  蒋卿回神,低下头看向傅年,说:年年, 怎么了?
  傅年指了指煎锅,说:妈妈,你的煎蛋
  蒋卿看了一眼煎锅,连忙关掉燃气罩,随后又接了碗水倒进去, 煎锅顿时一阵滋滋啦啦地响,蒋卿下意识地护着傅年往后退。待锅里恢复平静,她才蹲下身, 抱歉地看着傅年,说:对不起,年年,妈妈有些出神, 时间来不及了,今天不在家吃了,咱们出去吃早餐好不好?
  傅年奇怪地看着蒋卿, 说:妈妈, 今天是周六, 我不用上学,你不用上班, 为什么赶不及?妈妈有事吗?
  蒋卿愣了愣,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八点半,说:妈妈最近忙工作忙昏了头,都忘了今天是周六了, 那年年等会儿,妈妈再给你重新做。
  蒋卿将锅里煎糊的鸡蛋倒掉,重新洗锅放在了燃气罩上。
  咔哒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傅明寒从里面走了出来。傅年跑了过去,笑着说:爸爸,你醒了,咱们今天去哪儿玩?
  傅明寒一把接住傅年,将他抱了起来,说:年年想去哪玩,就去哪儿玩。
  傅年高兴地说:那我们去游乐场,我想做摩天轮。
  行,那我们就去游乐场。傅明寒将傅年放了下来,说:年年自己玩一会儿,我去帮妈妈做早饭。
  傅年看了看蒋卿,小声说:爸爸,妈妈这几天总是做错事,刚才还煎糊了鸡蛋,你是不是惹妈妈生气了?
  傅明寒也跟着看向蒋卿,说:是啊,爸爸做错了事,妈妈在生气,我现在过去哄妈妈开心,你乖乖回自己房间,好吗?
  傅年乖乖点了点头,小声说:那爸爸快点哄好妈妈哦。
  傅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后,又打开了一条门缝,偷偷地看向厨房的方向。傅明寒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了抱蒋卿,蒋卿回头看看他,说了两句话,傅明寒就松开了手,转头看向傅年房间的方向,吓的傅年连忙关上房门,缩回了脑袋。
  傅年靠在门上拍了拍胸口,随后就来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颗果冻,草莓味是他最喜欢的,可是蒋卿怕他长蛀牙,一直在控制他吃甜食的数量,这还是他和爷爷一起出去玩,爷爷偷偷给他买的,他就藏在了笔袋里。
  吃完一颗果冻,傅年意犹未尽地看着笔袋,里面还有两颗,他犹豫了犹豫,还是拉上了拉链,拿出一本漫画看了起来。
  年年,可以吃饭了。门外传来蒋卿的呼喊声。
  来啦。傅年将手里的漫画放下,蹭蹭蹭跑了出去。
  饭桌上,傅年看看蒋卿的脸色,说:妈妈,爸爸说一会儿去游乐场玩。
  蒋卿给傅年夹了些土豆丝,笑了笑说:今天就不去游乐场了,去爬山吧,我和你崔阿姨约好了的。
  见傅年有些失望,傅明寒安慰地说:爬山也挺好啊,最重要的是衣衣也去哦,这样你们两个就可以一起玩了。
  傅年眼睛亮了亮,说:那好吧。妈妈,我能多带点零食吗?
  蒋卿看着傅年渴望的眼神,心软地说:行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耶!谢谢妈妈!傅年高兴地欢呼着。
  饭后,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蒋卿这才想起,她和崔婷约好的是明天。
  傅年有些失望地说:我们都准备好了,不去了吗?
  蒋卿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没关系,那就今天去,大不了我们带上帐篷,今晚在山上露营,明天崔阿姨带着衣衣就来找我们了。
  傅年喜笑颜开,说:我最喜欢露营了,妈妈万岁!
  傅明寒回到楼上拿了帐篷,装车后,他们就出发了。
  嗡嗡嗡、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一直在响着,可是蒋卿只是拿着手机在看,却并没有接电话的打算。
  妈妈,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傅年奇怪地问。
  是骚扰电话。蒋卿心烦气躁地回答。
  傅年小声地说:妈妈骗人,明明就是关叔叔的电话。
  蒋卿一怔,沉默了一会儿,看向身旁的傅明寒,说:明寒,停车,我去接个电话。
  傅明寒看了看蒋卿,靠边停了车。
  蒋卿下车,拿着手机走向一边,傅年趴在车窗上看着,隐隐约约听到蒋卿不停地再说对不起、对不起,甚至还哭了。
  见蒋卿挂了电话,傅年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蒋卿身边,说:妈妈,你怎么了?
  蒋卿擦擦眼泪,蹲下身说:妈妈没事,就是沙子进了眼睛。
  傅年知道蒋卿在撒谎,说:妈妈,是不是关叔叔欺负你了?你把手机给我,我给关叔叔打电话,问问他为什么惹妈妈哭。
  蒋卿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抱着傅年,说:年年,不要怪关叔叔,永远都不要怪关叔叔,是妈妈对不起他。
  傅年伸出小手抱紧蒋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地说:妈妈不哭,年年听妈妈话,不怪关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