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港事件以后,日本人彻底惹怒了美国人,美国人愿意跟我们联合起来,一起消灭法西斯。
同时作为世界反法西斯的主战争,世界都在看日本人不顺眼,一起消灭法西斯。
国内抗日的激情空前高涨,两方面确定了一同抗日的正合作关系,一致对外,建立起联合抗日的统一战线。
冯二爷到北平来的时候,日本人正在疯狂的虐杀反动人士,以此扞卫自己的统治。
那祯禧那时候刚好收到永红的信,永红说日本人丧心病狂,连续轰炸四川重庆长达六年之久。
日军机群飞抵成都上空,成都当时只有一架教练机升空作战,我们其余的飞机太老了,达不到上空要求,只有一架教练机。
单刀赴会,冲入敌阵。
黄埔军校当时设立在成都,四川是**的最后底牌,最后一块领土了。
那一架飞机被称之为,成都上空的孤鹰。
永红说,“你可以杀死我,但是你不可以征服我,因为我是中国人,我的翅膀下面,是我的同胞。”
日机群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对重庆喝成都分别执行102,101战略轰炸计划,80多个县市遭到轰炸,死伤极其惨烈。
那祯禧看到英国首相发表演讲,支持中国抗日,“五年中有四个寒暑,中国世界上是单独抵抗侵略,但凭着人力和不可征服的精神,对抗侵略者的军队飞机的进攻。中国没有强有力的海军和空军,可是它却经历了足有五十个敦刻尔克而仍然坚定不移。”
那祯禧看到了,把这一段话摘录下来送给永红,永红要去参加“天女散花”计划。
这是一次特殊的战役,史称“纸片轰炸”或“空前之长征。”
它使用的是精神战略法,我们飞去日本,然后往下扔下百万传单,对日本进行警告跟控诉,“尔再不训,则百万传单,将一变成为千吨□□。”
这是日本有史以来,第一次被国外飞机袭击。
极大的鼓舞了我们的民族自信心,等着冯二爷推门进来的时候,那祯禧见到他第一句话,“我们的孩子,就叫独立。”
冯二爷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门外的光从门槛上爬进来,一直到那祯禧的脸上。
她穿着一身半新的五分袖旗袍,松松垮垮的,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怀孕。
手腕上一个翡翠手镯子,光色流转,她气色好的不行。
慢慢地走过来,去拉着冯二爷的手。
冯二爷反手握着她的手,站在没有阳光地方,他一直看着她的肚子,“多大了?”
“快四个月了。”
冯二爷突然之间的酸涩,心里面酸酸涨涨的,他年近四十矣。
“你要当父亲了。”
冯二爷点点头,扭身出去,“我去洗洗手。”
那祯禧站在窗户前,从院子里面看,看着他站在那里,捧着水洗脸,她知道,他大概是哭了。
她这一辈子,生来忐忑,但是幸而努力刻苦,只是唯有一人,对他不住。
二舅妈在那里看着冯二爷带来的东西,笑眯眯的,“算是有礼了。”
富贵嫂子在那里笑,“哪次不是给您带礼物来了,不能忘了您,知礼的很。”
二舅妈笑得更高兴了,老太太没哟几颗牙齿了,“那可不是,这娘亲舅大,这家里可不就是我一个。”
四太太娘家实在是凋零的不行了,曾经的佟半朝,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生老病死是人常伦理。
大舅多年的病秧子,一个富贵病,有钱就能养的时间久一点,没有钱就是一两天的事儿。
北平沦陷的第二年,大舅就没了。
大舅妈苦熬了这么多年,好容易大舅没了,她的负担减轻了,可是到底是在大舅死后的第二年也给跟着去了。
二舅又去参军了,如今不知道是死是活,大舅跟大舅妈没了的时候,二舅妈让富贵去给摔的盆子当的孝子,每年上坟扫墓,二舅妈不曾忘记,每年准备的妥帖了让富贵去上坟烧纸。
二舅妈这个人,一辈子不让人喜欢,身上全是缺点,鸡零狗碎的,斤斤计较,小气又刻薄,嘴巴还不好,品性也不见得多板正。
可是大面儿上的事儿,大是大非上面,她还真的是没怎么错过,该干的,她都干了。
这会儿耷拉着眼皮子,也不给冯二爷好脸色,“为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她说是回来写生的,我看拿着不像是,怕是上海那边待不下去了吧?”
一边说,一边掉角眼睛看着冯二爷,二舅妈是觉得那祯禧来这边有内情的,不然放着好好的少奶奶的日子不过,到这边来当个地下党,怕不是脑子有病。
冯二爷给她解释了,“因为上海比较乱,日本人对一些舆论方面,把控的严格,到处抓人,我想着二舅妈是老亲戚,又靠谱信得过,因此才让她到这边来避一下风头。”
一番话,说的二舅妈极为痛快,她爱听这样的话儿,可不就是全靠着她啊?
她这个年纪的人了,就是老佟家的老封君一样的,家里什么事儿都离不开她,“你还别说,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老理儿说的对,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只要我在,这富贵就不能麻了爪,这佟家就还有个脊梁骨。”
第145章 建国
现在二舅妈不论是说什么,冯二爷都不吭声的。
二舅妈又问,“生意怎么样?”
也难得的说了一句,“如今世道不好,只怕是生意不好做。”
冯二爷又点头,“舅妈说的是,生意不好做,日本人压价,洋货入侵,大家伙儿都愿意买洋货,不愿意买国货。”
“不过,不少学生号召,要买国货,抵抗洋货。”
二舅妈拿着烟杆子,里面装了烟叶子,极为小巧的一个,二舅妈自从二舅走了以后,没多久就开始抽烟了。
早先北平的男人女人们,平常当掌柜的,或者是种地当家的,没到了一定的年纪,是不敢抽烟的,怕折寿。
就连泰和茶馆的老板,开着那么大的一个茶馆,不管每日里进项是多少,从来没有说是穿过绸缎的。
晚上也不肯喝酒,有时候内掌柜的心疼他,给他温上二两小酒,他都不肯喝的,只是说,“我这个年纪,还没到享清福的时候呢,等什么时候铺子里面赚钱多了,儿子结婚,我当公公了,这才能穿一下绸缎,每晚上喝二两,再拿着个烟杆子吸一吸。”
瞧瞧,这老北平多讲究,多自律啊。
二舅妈能抽烟,很多老太太都抽烟,不过是丈夫不在了,一个人守寡一样的,抽烟打发时间的。
她装好了烟,冯二爷极为有眼色的帮她点烟,二舅妈不紧不慢的凑上去,嗓子眼里面过了一口烟气,浑身都清醒了,叹了一口气,才说,“这小日本,多早晚的时候,秋后的蚂蚱。”
一来二去的闲话几句,二舅妈要说,冯二爷就得听着,有问有答的,二舅妈还算是满意。
她不清楚那祯禧做的那些事情,冯二爷到底知不知道,所以绝口不提这些,只说那祯禧好的,不说不好的。
冯二爷匆匆在北平几天,走的时候带着那祯禧的照片回去,给老太太一份。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看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这肚子,大得很。”
又问冯二爷,“怕热还是怕冷?”
“怕热,不肯出屋子,晚上才肯出来走一走,不敢少喝水,一会儿不喝水,口干的很。”
老太太笑得抚掌,“是个小子没错儿了,这小子火力大,给当妈的暖身子呢,她要是冬天里面怀的,绝对是不怕冷的。”
冯二爷没接话,是个儿子的话,当然很好了,这世道女孩子吃亏,可是要是个姑娘,这个不能想,一想起来是个女儿,心都化了。
“去,送到那家去。”
老太太看完了,又去给那家送去,四太太就这么一个女儿,自从去了北平,已经不止一次哭过了。
照片是新玩意儿,她瞧着,只跟三姨娘啧啧称奇,“倒是跟真的一样,把人给放进去了。”
“太太,瞧您说的,这可不就是把人放进去了。”
五姑娘见识多,“等着明儿,咱们一起拍个全家福才好呢。”
那家老爷子听着了,“三姐儿不在,不算。”
五姑娘就不吭声了,知道老头偏心眼的很,不拍就不拍,只是私底下,跟三姨娘拍了一张照片。
日本人果真是跟秋后的蚂蚱一样的,蹦跶不了几天了,持续了三个月的战争之后,日本人火速退出,并且在八月份投降。
那祯禧的肚子吹气儿一样的鼓起来了,她在院子里面听着,北平城里的人都走上街头,大白天的放烟花,鞭炮声不绝于耳。
这一场八年的战争,八年的欺压,我们一朝翻身了。
国内势力迅速达成一致,推举第一届领导人,两个月后顺利建国。
等着那祯禧要走的时候,二舅妈欲言又止的看着她,那祯禧心里面一动,以为二舅妈日久生情,舍不得她了。
便温声问,“您要不要跟我去上海,去了待上一些日子。”
“说什么傻话,你嫂子要生了,我不能走开身了,你自己回去,别拉扯别人。”
那祯禧挨了一顿蹭,撇撇嘴,二舅妈由于抗战时期的优秀表现,建国之后,街道上有人亲自来发了奖章,自此她说话的底气就更足了,对着人吹嘘了不少呢。
自己也是为革命做过贡献的人,当初多么英勇顽强,自强不息,赶走了日本人。
可是你要问二舅妈革命是什么?二舅妈大概也是说不出来的,她哪里知道什么是革命呢?不过就是当初看不下去那祯禧出门,老太太亲自出马,每次回来还能带回来零嘴儿呢。
“那你注意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才好呢。”
“用不着,我有事儿也不指望你。”
二舅妈坐在板凳上,看着那祯禧收拾行李,只死鸭子嘴硬,下午的火车,富贵送着她去上海,正好也去看看找点生意干,这些年,他靠着手艺,实在是辛苦许多。
因此那孩祯禧出主意,要他去上海进货,批发了上海的丝袜还有化妆品来卖,租一个小门面,应该是好卖的。
那祯禧知道她不高兴得很,因此也不敢去招惹她,只是跟富贵嫂子再嘱咐几句,便打算吃饭走了。
富贵嫂子看那祯禧,心里面感激的很,一边在那里端菜,一边对着那祯禧笑,“你出息的很,还一直帮着家里,不然我们这一家子,早就饿死了,光凭着富贵的手艺养着我们这几口嘴,不能够的事儿。”
“一家子,不说两家话,嫂子客气了。”
“不是客气话,三姐儿,你二舅妈对着你没好脸色,但是私底下里对着我一直夸你呢,你来了,她高兴的很呢,家里有人陪着她说话,还随着她的脾气来。”
在北平最困难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饿死人的,可是冯二爷有钱,白面大米细粮这些,从来是按时按点儿的供应着,富贵嫂子有时候想起来,觉得自己有福气,不然怀不上孩子,就算是怀上了孩子,也要到处奔波,到时候都不一定能留得住。
贫苦年代,她苦出身,从小就没吃饱过,嫁人了才吃了饱饭,身子骨差得很,不然二舅妈也不能让她一怀孕了就留在家里不让出去。
几个人刚坐下来,一桌子的菜,专门给那祯禧送行的,说说笑笑的,结果有人来敲门。
二舅妈眉头一皱,小老太太就起来了,“谁啊?”
一看就是要饭的,蓬头垢面的,瘦的干巴巴的打晃一样的站在大门口,不敢进来,“大娘您心眼好,给口吃的您积福。”
二舅妈是不乐意给的,只是那祯禧听到了,从屋子里面出来,拿了两个大馒头,这建国了,奔着好儿去的呢,以后日子会更好,不差这一口的事儿。
二舅妈瞪了她一眼,把馒头接过来,递给那要饭的,结果没人接,那人直愣愣的看着那祯禧。
脱口而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