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吼得直接懵了，发现周围投过来的视线后，沈白又急又臊。
他哪里不懂闻城的意思，这问得也太直白了。
就算被啃是真的，可他是渣攻，绝对不能在人前失了面子。
拍不开脖子上的两只大手，他红着脸反驳：“是我睡了他！”
后颈皮肤被搓的又疼又热，说完就发现闻城的手不再磨搓他了，沈白赶紧压低声音：“先进去再说。”
大堂里人不少，都在看热闹，他话说完都不敢看周围人的反应。
睡了陆温？
就沈白？
闻城暴怒的情绪在一瞬间诡异的平复了。
这里确实不是谈这事的地方，他拽着沈白手腕，冷着脸找了个没人的空包间。
房门一关，他松开手，从兜里掏出烟烦躁地点上。
陆温生活习惯很健康，不抽烟不喝酒。
几个月都没有闻过烟味，沈白因为离得近，被熏得轻轻皱了下眉。
有心想要远离几步，可又想到自己和闻城都是臭味相投的渣攻，只能算了。
他表情落入另一人的眼里，吐出来的烟雾萦绕在两人之间，夹着烟的手忽然一顿。
闻城更加烦躁，明明之前一直跟他抽烟喝酒，怎么这几个月没见就转了性。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沈白每次喝酒时的小动作，看似一直在喝，其实每次都喝不了多少。
他一直都知道，有时还暗地里笑笑，但没有戳破过，喝不了就算了。
但知道是知道，却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忽然想起来这些，一个念头闪过，是不是沈白根本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抽烟。
这让他眉头紧皱，心烦意乱。
房间里很安静，还是闻城先开了口：“说说，怎么回事？”
他走到一旁，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拉过把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等沈白交代。
架势很像是审问，有点奇怪。
为了不落下风，沈白也拉过来一把凳子，和闻城面对面坐下。
他想了下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和他在一起了。”
“然后就……”说到这里，沈白有点不好意思，这种事怎么能到处乱说。
不过在看到闻城脸色冷了后，又赶紧补救，认真地说：“当然是我睡了他。”
他可是渣攻，绝对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你脖子是怎么回事？要真是你睡了他能被啃成这样？”闻城又开始低吼，看上去烦躁极了。
他这会儿反应过来，就沈白这个脾气，死要面子，被睡了还嘴硬。
“我啃他他也啃我！都是互相的！”沈白红着耳根争辩，音量不算小。
虽然是睁眼说瞎话，可他决心要给自己正名，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好像真的是他睡了陆温。
他这样激烈的语气，让闻城迟疑了。
眼神上下打量着沈白，视线隐秘地在某个重要部位停留一瞬，眼中都是狐疑，免不了在心里嘀咕，就这小身板，能把陆温给睡了？
他认识陆温，前几天在学校还碰见沈白和陆温走在一起，身高跟他差不多，快一米九，能被沈白睡了？
“真的假的？”他忍不住出声询问。
沈白耳朵还红着，睁大了眼睛胡说八道，一脸认真地点头，说：“当然是真的。”
说谎是不好的事情，可面临渣攻人设崩塌，他不得不这样做。
闻城越发疑惑了，难不成陆温不行？
或者说，沈白天赋异禀？
谈到这种事情，都是男人，脑海里那点想法一下子就歪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是没有跟沈白一起上过厕所，他在记忆里搜寻。
可谁上厕所没事盯着别人看，又不是变态，根本就没多少印象。
听过其他男人比大小，可他一直都觉得无聊透顶，鸟露在外面比来比去，甚至有点恶心。
“再说了，我这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沈白其实觉得闻城这样有点奇怪，就想告诉他，自己和陆温发生关系也是正常的。
闻城思绪被打断，他定定看着沈白。
而且这种痕迹好像真的就是双方都会留下，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例子，直接开口：“你之前不就被挠了后背？”
沈白对闻城的僵硬一无所知，他这次没有演戏，认认真真地说：“所以这很正常啊。”
他说的是闻城之前的男朋友，或者说床伴。
他们一群人去河边烧烤，天气太热，闻城站在烧烤架前直接就脱了上衣，后背和腰侧有好多被指甲挠出来的痕迹。
当时还有人起哄，说真激烈，沈白听到了，他不是傻子，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说了，闻城这两年身边的人就没断过，他有一次到闻城家里，还不小心在沙发上看见了一盒避孕套，怎么能不知道这个。
沈白说完后，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让人有点不习惯。
而更让他不习惯的，是闻城怔愣的眼神，就这么定定看着他。
好在下一秒沉默就被打破了。
手机震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明显。
闻城从恍然中惊醒，他避开沈白不解的眼神，掏出手机看了眼。
是叶天硕。
“他们都到了，走。”他站起来，神色恢复正常，跟沈白说了句就率先走出包间。
楼梯上，沈白落后半步走着，一路都沉默的闻城转头看他，忽然开口：“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对啊。”他点头。
闻城就不再问了。
等到了三楼包间，推开门就看见大部分都是熟悉的人。
叶天硕正和人说话，见他俩进来后脸上笑容更甚，喊了声城哥。
闻家在a市势力不小，闻城虽然还是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可沈白知道，他去年就开始接手家里的一些事务。
而叶家是新起来的，如果能搭上闻家，以后的路就好走很多。
至于沈白，沈家的生意都是他父亲和大哥在打理。
渣攻从小就被惯坏了，沈家人也没指望他能有多少出息，再说了，他大哥沈煜能力很强，就更没人指着他光宗耀祖了。
他假期的时候去过沈家的一个小公司打酱油，但对做生意确实没有多少天赋。
按照剧情，渣攻也就长相能过得去，又渣又没能力，全都是沈家在后面给他撑腰，才让他嚣张了不少时间。
饭局上并没有什么新鲜的，缭绕的烟味和酒味让沈白觉得回到了以前。
他真不喜欢这些，就有点想念和陆温在一起时的环境和氛围。
闻城和人说着话，他接过递来的烟，眼神掠过身旁埋头吃菜的沈白后，手上动作一顿，朝想给他点烟的人摆摆手，放下了手里的烟。
可他还是烦躁不已。
尤其在想到自己刚才意识到的东西后。
不耐烦的神情让和他说话的人误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就讪笑着止住了话题。
沈白夹了个素丸子，闻城就坐在他旁边，哪能听不到动静。
看到搭话的人有点尴尬，他咬了小半个丸子，咽下去后用胳膊撞撞闻城，说：“这个丸子挺好吃，尝尝？”
闻城拿起筷子，脸色稍微好了点，旁边的人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沈白把剩下半个丸子塞进嘴里，这里东西挺好吃的，下次带陆温过来。
他没有在意这些，因为以前和这些人厮混的时候，每次发现闻城有生气的迹象，下意识就转移了话题，省得气氛沉默又尴尬。
说起来他转移话题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想着想着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本事虽小，有用就成。
当然沈白并不知道，那些人私底下开玩笑，把他叫救星，因为只有他能让闻城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沈白去找了叶天硕。
来都来了，怎么都得立一下人设，好让这些人知道，陆清才是渣攻心里的白月光。
“陆清最近……”他笑着问道，话没说完但意思到了。
叶天硕也笑，说：“他挺好的，又拿了奖，忙完论文的事后估计过段时间就能回来。”
想和闻城搭上关系，自然打听了不少事，早就知道沈白和闻城关系很好。
叶天硕看着面前的人，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递过去。
沈白看着手里的照片，陆清笑容灿烂，站在人群里是自信而耀眼的聚焦点，他还是那么好看，精致优雅。
然而也是这个笑容，让他突然知道，为什么陆温会被当成替身。
这个角度的陆清，轮廓和陆温很像，尤其笑起来的时候。
替身这个概念变得清晰起来。
但沈白有点不开心。
“这可是我回来之前特意拍的。”叶天硕在邀功。
他只得打起精神应对，重新露出个笑脸，装作开心的样子说：“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回头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一定帮。”
老在外面混，场面话他早就会说了。
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叶天硕心满意足，多个帮手总归不是坏事，更何况沈白和闻城关系好。
两人客套了几句，见闻城朝这边看来，沈白就借口离开了。
他把照片妥帖地塞进兜里。
而等走过去就被闻城抽了出来。
“陆清？”他眉头一挑，抬头看着沈白。
“嗯，好看吧。”沈白弯了弯眉眼，把照片从他手里抢了回来。
闻城说不出话了，他一直都知道，沈白喜欢陆清。
再想到陆温，怎么都是姓陆的，还两个。
他又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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