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我突然有种感觉?你说咱像不像那个……倚天屠龙记里边,张无忌闯入了明教圣坟,无意间见到了阳顶天的乾坤大挪移心法?”陆少很会想象。
“呵呵……张无忌?你是说我像还是你像啊?张无忌身边还有个小昭帮着翻译波斯文呢,你问问咱们的小昭,愿意给咱翻译苗文吗?”无双打趣道。
“哼!想都别想。”蓝彩蝶拍了拍他俩的肩膀,指了指自己腰下位置,腰下又是条通道,这条通道没有角度的倾斜,不过有点低矮,至多不超过一米二,人走进去必须弯腰,里边依旧是黑暗无边伸手不见五指。
“我这儿下边也有条,还是走我这边的吧,最起码咱能直起来腰啊?”陆少指了指他面前这条密道,这条密道看起来宽敞许多,里边一股股阴风往外冒,吹的火把摇晃不已。
“阿赖,走哪边?”无双更信任彩蝶。
“我这边。”蓝彩蝶解释都懒得解释,弯腰第一个钻了进去。
“老铁,这个我懂,你们忽悠不了我,有风就说明通着外边呢,她那边也太矮了吧?我跟你说,你是信我还是信她的吧?咱哥们都多少年交情了,你不能重色轻友吧?”陆少其实也没啥依据。
“你说对了,哥们从来都是重色轻友的,不过我又没绑着你,你乐意走自己走呗,当电灯泡还没交税呢啊!”无双拍了下他的******挖苦道。
“奶奶的,畜生!真牲口!算了,我陆昊天为人仗义,万一你俩碰上点啥事,我得救你俩呀!”陆少跟在第三个也弯腰走了进来。这条通道对他来说是个考验,他太高太壮了,双肩都蹭到了左右洞壁上。
滴答……滴答……滴答……通道上方岩缝不停地往下渗着水滴,水滴很清凉,滴到人脖颈子后直打哆嗦。
好在这条通道越走越高,越走越宽敞,顺着这条笔直的通道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前边逐渐就出现了亮光,这亮光并不是说左右洞壁上像其他古墓一样挂着千年不灭的长明灯,而是远处半空中漂浮着某种小生物,那生物身体里像萤火虫一样闪烁着光芒。
这些小东西比萤火虫大一点,并且有双翅,飞起来十分飘忽不稳。他们三人靠近一点,那些半空中的小东西就往后退,好像十分惧怕外界的阳气。
“这啥玩应啊?蝴蝶呀?”陆少问。
“这是夜光蝶,专门生活在地下阴凉的洞穴中。相传是美女死后,尸身里的养分化成的。”无双答道。
陆少不屑问他:“你大爷的你又扯淡,咋地?美女就生蝴蝶,丑女就生扑了蛾子呀?”
彩蝶肯定了无双的说法,她说这蝴蝶的确是夜光蝶,夜光蝶现在早已在地球上灭绝了,早期时候乃是红娟门姑娘手中的一个小玩应,专门在宫廷中给那些娘娘贵人表演的。其实它们闪烁着的五颜六色并非是肚子里有荧光粉,而是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眼睛里进化而出的反射幻光。
就看彩蝶的樱桃小口嘀嘀咕咕念动着一句句神奇的咒语,然后伸出那白暂纤细的小手,不远处,若干只夜光蝶飞了过来,落在了它的手上,那漂亮的大翅膀还忽闪忽闪着好似像她眨眼一般。
“哇哦……真漂亮啊!妹子,你还没说呢,这蝴蝶到底是怎么来的呀?”陆少好奇问道。
蓝彩蝶笑了笑,隔着脸上蒙着的红绢噗嗤吹了口气,她手上那四五只夜光蝶突然化成一缕缕彩色粉末飘了下去。
“阿赖,你这是……这是干什么?”
彩蝶说这些小家伙翅膀上的粉末是有毒的,它无色无味,人嗅到鼻子里会出现幻觉,你们看,前边是不是有很多只夜光蝶,其实那都是幻觉,因为咱们刚才无意中就吸入了它们翅膀上的毒粉,只有我手上的这几只是真的。
“这夜光蝶乃是死人的阴气所生,无双小爷说的没错,只有女人死后才会化蝶,所以,那个梁祝化蝶的传说我看只对一般。尸身可化蝶的女子必然是苗人老巫,并且他生前炼过蝶蛊,蝶蛊的幼虫虫卵就寄生在她的皮肤内。”蓝彩蝶解释说道。
果然被蓝彩蝶说中了,这四五只夜光蝶化作彩色粉末后,前边的光彩逐渐也黯淡了下去,哪里还有什么蝴蝶的影子了,前边依旧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其实蓝彩蝶刚才轻轻吹了口气就让五只夜光蝶化作粉末的本领也是幻术,那窍门技巧就是刚刚在那天井下刻着的古老咒文中学到的。这现学现卖没有演砸,可见密道深处埋葬着的人就算不是阿普老司,也是某位伟大的苗族老巫。
“我们还有多久到?”无双问她。
“快了,不过小爷和陆少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害怕!”也不知道刚才那只蝴蝶回来都给主人带来了多少信息,好像彩蝶对下边的秘密很熟悉。
“害怕?什么意思?里边最多是个死人,怎么?还有其他?”无双没明白彩蝶话中之意。
“苗人禁忌盗墓,作为苗人历史上最伟大的老巫,小爷认为会是那么简单的吗?不过二位放心,跟好我!切记,不要动下边的东西。”
“擦,不让拿东西我们俩下来干啥呀?”陆少嘴里嘟嘟囔囔说。
“耗子,别瞎说话,咱是那样人吗?你说你小子缺钱吗?按阿赖姑娘的吩咐做。”无双踹了她一脚。
第95章 舌头铜门
“真特么是重色轻友啊,你个孬种,还没等娶人家呢,就先认怂了?是不是东北爷们?咋地?怕死呀?”
“滚犊子,在这地方禁忌说这个字!闭嘴,跟好了。”摸金校尉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真要是碰上什么好玩应那就顾不上禁忌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陆少跟无双走到哪都不缺少欢声笑语,这憨货总会时不时地迸出一两句话来让你捧腹大笑,你说他幼稚吧,他的话百无禁忌总有那么点道理,你说他正经吧,有时候又傻的可怜。
三人有说有笑,心中的阴霾多少驱散了些。密道幽深,无限地延伸着,随着他们愈发的接近这密道尽头,尽头处时而会传来一声声沉闷的动静,那动静很闷,像是人在打鼾,更像是乌云中的闷雷,在这半封闭的密道中十分震撼,听的人耳膜都在嗡嗡。
“这啥动静啊?老铁,这下边关着条龙啊?哎呀,真让你说对了,邪龙?”陆少扣了扣耳朵问无双。
“我怎么觉得像是闷钟呢?”无双说。
“小爷,什么是闷钟?钟就是钟,敲出的声响可不都是闷响嘛?”
无双告诉他俩,钟这个东西最早是出现在佛教中的,就像现在咱们到庙里,看老和尚撞钟,一般都是报时辰用的。我国发掘出的最早一口钟是夏朝的,那口钟下是密封的,里边中空,但好像有个什么玩应,一敲击会发出闷响,而且里边关着的东西还吱吱乱叫。
后来考古人员用切割机打开了青铜巨钟,发现里边竟然是一个不足一米长的人骨残骸,起初,考古学家以为这是个孩子的尸骨,后来生物学家发现,这骨骼比寻常人还有些异样,它有尾骨,并且后背脊上多出两根支出体外的软骨,就好似是鸟儿的翅膀异样,而且这东西眼眶窟窿很大,如果这东西还活着,眼珠子肯定比成年人还要大上一圈。
后来,骨头取出来了,那口闷钟底部又被重新封死,敲击的声音依旧闷响,但里边的叫声却没有了。一直到现在,也没人能解释当初发掘时,为何钟内会有动物吱吱的怪叫出现。
“你又吓唬人了,真不愧是你姥爷的外孙子,我每次去,你姥爷就给我讲这些吓人到怪的段子,你呀,好的不学是不是?”陆少说。
越往里走,那沉闷的声响越清晰,无双不说还好,这一说,还真有点像是闷钟的声音。
前方已至密道尽头,那沉闷的声响就是从前边一扇铜门内传出来的,这铜门可有些讲究,跟石壁是一丁点缝都没有,别说推了,使劲儿你都没处使劲儿去。
这铜门也不知有多少年了,表面上全都是铜锈,绿铜锈下是六个蛇头,每一个都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蛇信子,六个蛇头分别超六个方向张着嘴,在铜门上形成了一个规则的圆弧,每一个中间的夹角都十分精准,丝毫不差。
那六个蛇头是浮雕,蛇口镂空,里边黑洞洞的,看似与铜门内是通的。
无双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铜门到底有什么讲儿,以前小时候董三立给他讲了许多关于倒斗的趣闻,却也没有一个段子里摸金校尉碰到这么个玩应的。一般斗室中的墓门肯定都与玄学八卦分不开干系,可这个却多了些西南巫蛊的神秘气息。
陆少好奇,想把手伸进蛇头巨口中摸摸,却被无双拽住了。
“别动,这种地方稍不留神你小命就得交代了知道吗?”
“这啥玩应啊?你说门就门呗,要防盗你就挂把锁头,整这花里胡哨地干啥?”陆少挠挠大脑门子说道。
蓝彩蝶只需用鼻子闻了闻就说,这门上涂着剧毒呢,万万不能用手触碰。也许讲究就在这六个蛇头中,但古湘西巫术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东西,我也不晓得怎么搞。
“你俩退后,当心点啊,最好趴地上,尤其是你耗子。”无双让蓝彩蝶打着火把,自己则举着寒血刃想试着往一个蛇口中捅。
这玩应谁也没见过到底有啥讲儿,只能试着来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六个舌头准保都有讲究,没准哪一个里边就有防盗的暗器。
陆少这回还真听话,趴在地上跟个大青蛙似的不敢动弹,无双给蓝彩蝶点了下头,然后直接把寒血刃捅进了东侧蛇口之中,里边很空,寒血刃的前刃大约长二十公分,二十公分的前刃基本全都没入蛇口中了,里边什么都没碰到。
“嗯?”无双砸舌。
“怎么了?碰到什么没有?”彩蝶问。
无双拿着寒血刃在里边搅动着,这时,前刃还真的好像触碰到了一个小机关,那东西的触感就好像是钥匙孔里的弹簧扣似的,发出咔嚓声清脆的声响,那声响一闪即逝,而铜门依旧是纹丝不动没有打开。
“不好!快趴下!”无双大喊一声,拔出短刀扑向彩蝶,重重地压在了彩蝶身上,然后左手把她护在怀中。
与此同时,就听身后铜门内传来唰唰唰地动静……无数支细长的竹签子从蛇口之中飞了出来,有些甚至就差那么一两公分就触碰到无双的头皮了,三人惊出一身冷汗,幸好无双早有准备,否则现在三人早就变成筛子了。
过了大概半分钟,密道中又恢复了宁静,无双第一个爬了起来,这一看,地上散落着无数根竹签子,那竹签子细的跟牙签似的,每一根都是绿色的,估计都带着剧毒呢。
“都没事吧?”他主要是问陆少。
“老铁……我……我腿麻了,快拽我一把。”
彩蝶说双小爷,咱们这么一个个的试肯定不是个法子,这番遇到机关还好说,若是下次遇到了毒气怎么办?到时候躲都没处躲去。
无双站在那铜门前古思冥想着,六个蛇头,分别对应六个方位,按照苗人的习俗,他们的信仰与中原人不同,用玄学来解释估计是解释不通的,六个方位,代表了什么呢?
第96章 闷钟
“小爷,你看,六个舌头的眼睛是不同的,这个比较凶恶,像是捕食,这个眯着眼睛,像是在洞察,这个眼神很像人,有一丝善意……”蓝彩蝶观察的很仔细。
“阿赖,你好像说过,你们苗人信仰的是巫神对吧?而巫神就是你们的阿普老司?”
彩蝶告诉他,这个也要分地区,听说分布在川南一代的苗人就信仰藏传佛教,不过先祖留下的蛊还在,但拜的就不是巫神了。巫神主要是他们白巫和黑巫两脉信仰,湘西三山苗寨基本都要祈祷巫神赐福保佑的。
无双又问:“这些不重要,比如,你曾跟我说过,你们苗人死后灵魂要接受巫神的讯问吧?你说过,善良的人来世继为人,那些坏人的灵魂则永世不得超生,徘徊在人世间保守烈阳灼烧的煎熬?”
“对的呀,三姐对我说过,上次,老鸦山西山咱们遇到的那些尸兵基本就都是被巫神诅咒永不超生的恶魔。”
“那么除了好于坏外,会不会有其他的善恶之分呢?比如,这人生前劣性斑斑,但却也做过几件好事,孝顺父母,尊敬长辈,为国效力等等……但你不能因为他曾经为恶一棒子打死吧?”
彩蝶想了想,对无双说,这样半功半劣之徒叫做秽善,秽善之人转世为畜。
无双点了点头,盯着那六个蛇头说,如果我分析不错,这应该就是你们苗人的六道轮回。
刚才我戳的那个蛇头,眼神很邪,应该对应的是鬼道,所以弹出了暗器。我懂了,正确的方法要么就是人道,要么就是天道。
“老铁,那别犹豫了,准是人道啊。”
“你这憨货,这要是把选择权给你,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我看还真未必是人道,你们想想,阿普老司作为苗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巫师,死后被人们拜做巫神,那么他就是至高无上的,这门自然也是后世把他的头颅送进来后才修建的吧?那么,在人们心中,什么规格才可以对应阿普老司的地位?”
陆少恍然大悟,一拍巴掌说,哎呀,那准时天道了,只有天上才有大罗神仙嘛。
无双不知道这说法在苗疆信仰中说的过去不,按照我国传统佛教与道教中的传说,六道轮回盘上,佛教天道说的就是佛祖,佛祖在最北方,而道教中天道对应满天的神仙,也是在正北方。
再看看这扇铜门,铜门上的正北方对应的蛇头,那蛇的双目神魄十分慈祥,像是个有德老者一般,看着就让人舒服。
“敢跟我赌一次不?如果正确,门开,如果错了,咱三都得交代在这儿。”
其他二人坚定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逼到这份上了,已经没有退路了,门后就是巫神,又怎能轻言放弃?
无双孤注一掷,索性匕首也不用了,不成功便成仁,他回头看了看其他二人,二人朝他点了点头,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绪,然后把右手伸进了正北方对应的那蛇头巨口之中。
手伸进去后立刻就触摸到了蛇口中的一块凸起的椭圆形石头,石头很冰凉,摸上去就好像是冰块似的,但却没有化。成败在此一举,无双咬紧牙关,微微发力,右手用力按了下去。
只听得铜门内好似是某个齿轮机关咬合在了一起一样,整条密道都在嗡嗡作响,门内闷钟的声响也更加刺耳了,头顶上石屑不停地往下掉,整条密道都在摇晃不已。
轰隆隆……轰隆隆……古旧的铜门顺着下边隐藏着的轨道向另一侧滑动了。铜门内黑漆漆的,无双不敢靠前,赶紧退后,与陆少和蓝彩蝶靠在了洞壁角落里,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嘎嘎嘎……嘎嘎嘎……哈哈哈……哈哈哈……
铜门刚开,突然无数只不明生物就顺着门缝飞了出来,它们飞在当空嘎嘎直叫,那叫声好似人口中发出的阴笑一般诡异。陆少和蓝彩蝶举着火把一照,那竟然是一只只大乌鸦!那些乌鸦跟生活在山里的同类基本没什么两样,可唯独眼睛是血红色的。
乌鸦铺天盖地地飞了出来,无双挥舞着寒血刃乱砍,几只乌鸦被砍中掉了下来,顷刻间,头顶上的黑色羽毛漫天飞舞,没多大会儿功夫,无数只乌鸦早已消失不见。
三人面面相觑笑了笑。无双接过彩蝶手中的火把,迈步走进了这已经被尘封了数千年之久的神秘墓穴。
这是一间地下岩洞,岩洞四壁悬挂着鬼气森森的油灯,那些灯盏的造型大多都是面目狰狞的鬼怪,有的青面獠牙,有的人身兽首。只是,这些灯中的油早就不亮了。他走到灯前,用火把点燃,灯捻轰地下好似爆裂一般被点燃了,火苗微微跳动了几下,最后还是熄灭了。
这个石洞很大,是椭圆形的,头顶上方交织着无数条挂满锈迹的铁链,就好像传说中地狱里给那些恶鬼们行刑之所一样。那咚咚闷响就是从石洞正中间发出的,铜门打开后,声音更像清晰了,每一次震动,这石洞都微微晃动一下。
果然,石洞正中间,无数根铁链拴着一口巨大的铜古钟,钟的造型有些古怪,并不像庙宇中的钟那么椭圆,它有棱有角,高约三米,直径大概有两米,上边是四个棱角,每个棱角上都挂着一人骷髅头。
也不知为何,三人刚刚靠近,突然那闷钟上边挂着的四颗骷髅头眼窝子里燃起了绿色的火苗,就好似是那四个人睁开眼睛了一般。
“我擦,啥玩应?老铁,这……这可挺邪乎啊?”陆少说。
“这是磷火,你中学化学咋学的?”无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