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依本以为月镜风会是她的一棵大树,毕竟当初月镜风继位,她的姨母唐云若贤皇贵妃也是有出力的,可她哪里明白,对于月镜风而言,唐云若不过是一个捏着他把柄,知道当年先皇死亡真相的一个变数罢了。月镜风比任何人都要巴不得唐云若死,只有当年知道那桩密案的人都不在了,他才能真正的全无后顾之忧。
月镜风看着扑在自己脚边的叶兰依,冷冷地笑了一声。
“你还好意思提贤皇贵太妃?不知廉耻的东西!”他一脚将叶兰依踢开,这一脚将叶兰依踢的都有些懵,似乎是没想到皇上会这样对待自己。
月镜风痛声骂道:“一个后宅妇人,不想着如何给夫君排忧解难,反倒时时刻刻想着这些龌龊手段!买凶杀人,栽赃陷害,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威胁朕为你出头?你好大的胆子!”
叶兰依被这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扣得眼冒金星:“皇上……不是这样的皇上!”
“闭嘴!朕现在怀疑就是因为有贤皇贵太妃给你撑腰,才让你这般跋扈嚣张,不把法纪纲常放在眼里!说不定,贤皇贵太妃本身也参与了你的种种罪行里来!你们就是一丘之貉!”
“皇上,臣妇冤枉啊!”
任由叶兰依如何哀叫,月镜风也是不为所动,让侍卫将人拖下去关入牢中,听候审问。随后他走向凤长歌,关切问道:“长歌,你可一切都好吗?”
凤长歌道:“你明知道我不会给你答案,又何必再问?你惩治了叶兰依,为我出头,我亦不会因此而谢你,这本就是她应有的下场,即便是你不来,我也能做到惩治她。”
“那你也能如朕这般,连贤皇贵太妃也一起惩治吗?”
“现在自然是不能。”凤长歌道:“但终有一日会的。”
贤皇贵太妃当年对她母亲做的事,她永远也不会原谅。当初她与凤言廷的苟且之事,不禁伤透了慕容清雅的心,还险些要了她的命。
月镜风道:“我能帮你,将这一天提前,随我来。”
叶逍一步不离的保护着凤长歌,两人随着月镜风到了后宫西边的素镜堂。这里是专门在后宫之中开辟出来的院落,为的就是安置先帝的妃子们,贤皇贵太妃自然也在这里。
哪怕现在月镜风已经是皇帝了,贤皇贵太妃在后宫之中还是有着不俗的实力。她毕竟制霸后宫二十多年,手腕和人脉都已经成熟,甚至当年还差一点让自己的儿子,月镜云成为皇帝。
“贤皇贵太妃,你可知罪?”月镜风冷冷地质问。不管叶兰依的事情与贤皇贵太妃有没有关系,他都打定主意要将这盆脏水泼在贤皇贵太妃身上。
唐云若冷笑一声:“皇上这是等不耐了,要除掉我这个碍眼的太妃了吗?”
“哼,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月镜风在主位上坐下,让宫人扶着凤长歌坐在一侧,叶逍站在凤长歌身后,神色严肃,既警惕地望着贤皇贵太妃,又捎带防备着月镜风。毕竟自家王爷现在生死不明,皇位上的这个家伙对自家王妃怀着什么心思,他哪怕是个瞎子都能看得明白。
唐若云的目光终于转向了凤长歌,她眼中露出轻蔑的神色,开口说道:“我还道皇上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太妃的麻烦,原来还是为了这个女人?皇上可知,您现在做的事,可是有多罔顾纲常?”
“太妃不会是刚知道朕罔顾纲常礼教吧?朕怎么记得当初,太妃对朕的脾气就很是了解了呢?”
月镜风指的自然就是弑君篡位那件事了,当年贤皇贵太妃与萧燕合谋,扶他上位,贤皇贵太妃一直心有不甘,毕竟她真正想要成全的是自己的儿子。但是碍于公孙家的势力,她选择了低头。
现在公孙家垮台,唐云若的心思早就活泛了起来,想要暗中推动揭发当年的旧事。
凤长歌将两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突然嗤笑一声:“你们两个何必在这里遮遮掩掩地打机锋,左右也就我们这几个人在,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彼此都心知肚明。”
唐云若道:“辰王妃倒真是个爽快人,只可惜……你无非是觉得皇上舍不得杀你罢了,但我在这后宫之中生活了半辈子,对于帝王的心思最是了解。你不要以为皇上能够凭着那么点儿喜欢,就护着你一辈子,不过是得不到的新鲜感,像是早春的花骨朵儿,你若是能开得了花还能多得几日的宠,可你开得了吗?”
她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凤长歌不会轻易委身于月镜风,月镜风的喜欢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唐云若见凤长歌神色不变,又道:“永远不开花,不结果的女人,哪怕是再漂亮,时间久了,也就变成了一缕香灰,随着风一吹,就散了。”
月镜风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朕与辰王妃清清白白,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是吗?可本宫怎么听说,之前皇上想要立一名女子为后,那女子就是当今的辰王妃呢?”
凤长歌微笑道:“不过是闲杂人等胡言乱语罢了,没想到贤皇贵太妃还当了真。说起来,我也听说了一个传言,不知道皇上和贵太妃娘娘有没有兴趣听?”
唐云若心道:“凤长歌这般模样,定然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她有心不听,但月镜风在上首位已经颌首笑道:“辰王妃有什么新奇的见闻,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凤长歌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人说,贵太妃娘娘的儿子,霄月曾经的太子殿下,也是现在陛下您的兄长,其实是凤王和娘娘所生的呢!”
“一派胡言!”唐云若拍案而起,满面通红,大声喝道:“辰王妃,你这是何意?空口无凭地诬陷本宫?还辱没先皇?你好大的胆子!”
月镜风哈哈大笑,也站起身来,拍拍手道:“这个传闻朕喜欢,有趣!有趣!”
叶逍绷紧了身子,随时准备应付唐云若的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