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孙家所在,凤长歌这才看见如今的公孙世家。
同慕容家的避世隐居不同的是,公孙家就建在距离国境不远的荒原上,十分高调地给自己建了座城,城楼上洋洋洒洒写了名字,机关城。
公孙家机关城,也算得上是赫赫威名,只不过这城等闲人进不得。公孙慨骑着机关狮子,带着一众小弟和亲眷,在城门下拨动机关,那大门就打开了。
见到凤长歌好奇地盯着看,萧燕不屑地扭过头发出“嗤”的一声,聊表鄙视。而凤长安则拉长调子,悠然说道:“怎么,不是说你也是机关世家出身吗?慕容家没有这样的机关门?”
凤长歌故意睁大眼睛很是刻意地惊讶:“慕容家千里桃源,仙境一般,所来所往皆由本心,哪用得着在门上卖弄?”
凤长安遭了嘲讽,正要回嘴,却被萧燕按下。
“凤长歌,我看你现在是没搞清楚状况。”萧燕盯着凤长歌的眼神颇为可怖,好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哦?”凤长歌耸耸肩,无所谓地问:“不知道您有何指教?”
现在凤言廷已经故去,凤家差不多已散,凤长歌也懒的维系与这继母之间的和平。
公孙艳,也就是萧燕说道:“你抢了长安的夫君,也抢了长安的后位,你我之间已经是不共戴天之仇,现在你孤身一人,来到公孙家,不低调行事,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我,莫不是嫌命长了?你要知道,我可是正经的公孙家大小姐,长安也是家主嫡亲的外孙女,至于你……呵,不过是阶下囚罢了。”
“原来公孙家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今日长歌也算长了见识。”凤长歌笑眼弯弯,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我抢了凤长安的夫君,此话大错特错,应当说是凤长安的夫君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死不悔改,纠缠于我,还希望妹妹……好生管教自己的枕边人。哦,恐怕这要求对妹妹来说有点难,毕竟……妹妹可是亲手被自己的夫君送到牢房里去睡了。”
“这第二,我抢了凤长安的后位,这话更是荒谬之至!天下帝后之位,德者居之,若非德者,怕是群雄并起,诛宵小,扬道义,匡扶正道。这皇后的位置,若当真是你的,旁人抢,是抢不来的。而我若当真想要这皇后之位,哪里用得着抢?你们听好了,我凤长歌的东西向来是凭本事拿到手,犯不着去抢,你们看得这般重的权势,我凤长歌根本不屑!”
“这第三……”凤长歌瞧着公孙艳同凤长安气到扭曲的脸,不急不缓地接着说:“也麻烦这位公孙家大小姐和公孙家外孙女搞搞清楚,现如今是我凤长歌自动帮着你们,你们的家族至宝还在我手里,若你们当真要鱼死网破……”
凤长歌眯着眼睛凑近公孙艳,竟让她心底一慌,退了两步,凤长歌满意地咧嘴:“我凤长歌,也不怕呀!”
“你!”公孙艳羞恼万分,她险些就要拔出匕首,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来上一刀,却听见不远处一声喝。
“艳儿、长安,不得无礼!”公孙慨沉声说。
凤长歌笑眯眯地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公孙慨领着一众人马进了机关城,给凤长歌安排了厢房。现在太极秘术的卷轴在凤长歌手中,他们也不愿撕破脸,更何况凤长歌在月镜风心中颇为重要,还要靠她去换公孙弘。是以凤长歌如今在公孙家可谓是有许多自由,甚至可以在长老的陪同下逛一逛这机关城。
但公孙慨当真会让一介外人,甚至可以说是敌人这般自在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父亲!您怎么可以这般对那凤长歌,您难不成忘了,当年女儿和您外孙女受到的屈辱了么?”公孙艳以帕拭泪,哭哭啼啼。
“够了!”公孙慨一掌拍在桌上:“你们啊……就是太心急!现在她手里有我需要的东西,暂且不得罪,又不打紧?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若是她毁了机关图,我公孙家可亏不起啊!”
公孙艳咬牙切齿:“父亲,那太极图,本就是太极阁之中所藏……当初月镜风那小子,用那般手段逼死皇上,都没有拿到手,却是被这小贱人拿到了!当真可恶!”
公孙慨冷笑:“你怎知月镜风没能拿到手?许是月镜风当初根本就拿到了,却故意送给这姑娘,为的,就是同我公孙家撕破脸面,分道扬镳呢?”
“怎……怎会如此?”
“那月镜风,不是个会安生听命于我们安排的,当年,咱们都被他的顺从蒙蔽,看走了眼!”公孙慨咬牙切齿:“这个月镜风,心思深沉,我平生仅见,不是个好对付的,我公孙家最开始挑中他来当这个皇帝,想要通过控制他来控制霄月,恐怕是个错误!”
当然是错误,前一世月镜风可不就是这般,凭着那一身毒计,还有左右人心的本事,踩着无数尸骨爬到那般位置上,利用那么多人达成了目的么?若是凤长歌听到这番话,恐怕是要哈哈大笑,公孙家竟会认为月镜风好操控,当真是不知所谓。
就是不知道,前一世的月镜风娶了他心心念念的凤长安,是否知晓凤长安背后站着的是公孙世家呢?
前世可没有河洛之争这一出,恐怕公孙家积攒的能量没有半分损耗,这两只鹬蚌,谁胜谁输,都不奇怪。
凤长歌在机关城里到处走着,查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机关,身边跟着一个蓝衣弟子。那弟子便是被一个长老拨过来,监视着凤长歌的。
蓝衣弟子虽是男子,却比平常男弟子瘦弱些,看身材,竟更像是个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凤长歌漫不经心地问。
“我叫公孙灵。”那蓝衣弟子眨眨眼,恭敬地回答。
凤长歌心头,升起一丝疑惑来。
“你是那位曾经关在地牢里的,霄月王爷的王妃吧?”公孙灵问:“你想见他吗?我知道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