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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生活 > 他看上去很好亲 > 第21节
  阮千曲微微一怔,“什么电话?”
  “刚刚给你发消息你一直不回,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秦衍皱起眉头,“没听到吗?”
  阮千曲明白过来,她说,“哦对,我刚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就把手机调成勿扰模式了,没听到你给我打电话。”
  她当然不会告诉秦衍,她是怎样傻兮兮地在给他发完微信后,就像鸵鸟一般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当然听不到了。
  等等!
  秦衍给她打了电话,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现在有他的手机号了?
  这个想法让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眼眸低垂,仍然掩不住其中的笑意。
  “这样……”秦衍微微颔首,又说,“你可以把我的手机号添加到个人收藏里面,再设置成允许来电,这样即便调成勿扰模式,我打电话来你也能接到。”
  “啊?怎么调?”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出口,问完又发觉不对。
  她难道不应该问“为什么要调?”
  秦衍往她那边靠近一点,拿出手机给她示范,阮千曲不得不凑过去看。
  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外套跟他的上衣不时摩擦,两人靠得太近,她一偏头就可以看到他干净的耳廓,上面透出淡青色血管……
  她的右手悄悄从他的后背绕过去,抓起那只歪在沙发靠背上的小黄人布偶,指甲深深地陷入小黄人毛绒绒的布料中。
  好像这样就能让她的心跳稍微和缓一些。
  谁知秦衍偏偏在这个时候向后靠去,恰巧压在了她的手臂上,秦衍感觉自己的后背碰到了某种温软的触感,他下意识弹开,朝后看去。
  阮千曲来不及抽回手,她睁着一双杏眼,显得有些无措。
  这个动作好奇怪,他该不会以为她趁他不注意,偷偷伸出“咸猪手”,想要占他便宜吧?
  阮千曲连忙抓起那只小黄人,冲他晃了晃,尴尬一笑:“你别误会,我是想抓这只娃娃。”
  “误会什么?”秦衍看了一眼那只戴着眼镜、表情俏皮的小黄人,面露疑惑。
  她干巴巴地笑了笑,将头埋进小黄人的背上,歪着头看他:“没什么,你看它可爱吗?”
  秦衍对此不做评价,他一个大男人,对这种玩偶从来不感冒,但他注意到她家里到处都摆放着这种娃娃,电视机旁、沙发上、餐桌的椅子上,就连冰箱上都坐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
  “你很喜欢这种……”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娃娃?”阮千曲会过意来,她摇摇头,“这些不是买的,是别人帮我抓的,你知道那种抓娃娃的机器吧?投币进去就可以玩了。”
  她很耐心地给他科普,秦衍有些无奈,“我知道,那个叫抓娃娃机。”
  在她眼里,他是不是很老土?
  阮千曲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抱歉,我以为秦警官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是不感兴趣,但还是知道的。”秦衍想了想,又问,“所以这些都是你夹的?”
  “当然不是,我是手残选手,一个都夹不起来,所以我从来不夹娃娃,不想浪费钱,这些都是别人帮我夹的。”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秦衍挑眉:“别人?”
  阮千曲心中一紧,还来不及向他解释,这个所谓的别人就是在白鹭吧工作的原子,她是个狂热的夹娃娃爱好者,她家里的娃娃都是出自原子之手……
  阮国华和尤丽珍就在这个时候开门进来了。
  第21章
  在阮千曲的设想中, 她从来没想过会让自己的父母看到她深更半夜,跟一个他们没见过的陌生男人,以这种极其暧昧的距离靠在沙发上。
  从小父母对她就管得很严,到了初中为了严防她早恋,尤丽珍几乎每隔一天都会跟她灌输早恋的危害。
  记得初三那年情人节,不知道班上的哪个男生往她书包里塞了情书和巧克力,她对此毫无察觉,直到回家写作业的时候无意间被尤丽珍看到。
  尤丽珍如临大敌,将情书和巧克力通通收走,之后的一个月, 父母两人轮流去学校接送她上下学,严防死守。
  就父母二人“齐心协力”之下, 阮千曲整个初高中也如他们预期的那般, 没有早恋,也没有任何影响她学习的异性。
  好在阮千曲天生开窍比较晚, 青春期的她根本无意早恋,更没兴趣跟周围异性发生任何超乎友情之外的关系。
  她的叛逆期来得比较晚,在十八岁那年姗姗来迟, 至今父母都不知道, 她在腰窝上纹的那只娇艳欲滴的小樱桃, 还有她旁边这个,被她酒后强吻的男人。
  “这位是……”尤丽珍一脸错愕。
  老两口从邻居那里得知女儿这边差点出事的消息,火急火燎地驱车从城市另一头赶过来,一路给阮千曲打电话都没人接听, 后来从邻居那里确定了她没出事,悬着的一颗心松了下来,还是催着丈夫快点开。
  不亲眼看到,怎么能确认自己的宝贝女儿安然无恙?
  谁知道一开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这并不符合尤丽珍心中的“安然无恙”。
  “爸,妈,这是我朋友,他叫秦衍,知道我出事了特意过来看我的……”阮千曲扔掉手里的小黄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秦衍也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他镇定多了,不慌不忙地跟阮千曲的父母打招呼,“叔叔,阿姨。”
  尤丽珍嗯了一声,她和阮国华换了拖鞋,两人走到茶几旁边,这次是阮国华先开口:“秦先生是曲曲的朋友?怎么以前没见过,来,先坐着,不要拘束。”
  阮国华比尤丽珍开明许多,尤其是在阮千曲成年之后,他甚至鼓励女儿如果遇到合适的男孩子,可以试着谈一次恋爱。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秦衍高大俊朗,眼神坦荡如砥,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也落落大方,阮国华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谢谢叔叔,不过现在有点晚了,我该告辞了,不打扰你们休息,”说着,他看了阮千曲一眼,又说,“刚刚我不放心千曲一个人在家里,就想着等你们来了再走。”
  这句话倒像是在替她解释了。
  阮千曲恍然大悟,难怪刚刚她开口邀请,他就忙不迭地进门,原来是怕她经过那件事后,一个人呆在家害怕……
  他这么细心,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他刚刚提到她的时候,叫她“千曲”,仅仅去掉了姓氏,不见得有多亲昵,却无形中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又不至于让她父母多心。
  以朋友的关系,叫一声“千曲”也无可指摘。
  他的分寸感永远这么无可指摘。
  尤丽珍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绷着张脸,她悄悄打量着秦衍,他长得十分英俊,言语间不卑不亢,她的面色逐渐和缓下来。
  “秦先生是做什么的?”尤丽珍这话问得非常直接,以她居委会主任的情商,自然有很多种迂回的方式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但她选择了单刀直入,不绕弯子,因为她觉得根本没必要。
  一个超过凌晨十二点钟坐在女儿家沙发上的男人,要让她相信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未免太小看一个母亲的智慧了。
  既然如此,问一下对方的职业理所当然。
  秦衍对此似乎并不介意,他简单地说:“我在公安局刑侦支队工作,刚刚是跟我同事一起过来的。”
  正当职业,甚至是一个自带光环的正当职业,尤丽珍默默在心里给他加了十分。
  “是吗?哎,小秦你人真不错,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吃饭,阿姨亲自下厨……”
  阮千曲拽了拽尤丽珍的衣服,满脸写着尴尬。
  阮国华适时开口了,“好了,已经很晚了,不要拉着人家问东问西的,曲曲,还不快送小秦出门?”
  阮千曲忍不住朝老爸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解围小能手!
  阮国华也朝她挤挤眼睛,意思是还不快去?
  阮千曲拉着秦衍就往门口走,边走边压低声音说:“不好意思,我妈那个人就那样,她没恶意,只是太紧张我了。”
  没多久两人走到门口,秦衍拉开门走了出去,两人站在门口,他低声说:“不要紧,阿姨肯定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了。”
  阮千曲呼吸一滞,正在想该怎么接他这句话,又听见他低喃一句:“这样也好,免得你家人再给你介绍对象。”
  她不禁抬头,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
  “我妈已经很久没给我介绍对象了好吧……”阮千曲说着,朝客厅里望了一眼,以防有人偷看。
  “那就好。”秦衍摸了摸鼻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目光如炬,在楼道的灯光下看不出丝毫疲惫,一直望进阮千曲的眼睛里。
  阮千曲愣了愣,“什么问题?”
  “刚刚你父母进门之前,我问你,别人是谁?”秦衍又重复了一次,“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的眼神坦率中又带着一丝试探,似乎是在说,如果今天得不到她的答案,他就打算跟她一直耗在这儿了。
  阮千曲垂眸低笑,“就是你第一次来酒吧,带你进门的那个服务员,叫原子,还记得吗?她夹娃娃可厉害了。”
  闻言,秦衍的神态忽然轻松下来,他忽然笑了,表情认真:“夹娃娃而已,又不是多难的事。”
  “你会吗?”她并不是质问,而是合理的怀疑。
  “不会,”秦衍突然笑了,笑容爽朗,像个率直的大男孩,十分有力地昭示着自信,“但我可以学啊。”
  ……
  送走了秦衍,她轻轻靠在门上,沉默片刻,视线落在身上穿着的这件外套上,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把衣服还给他。
  这天晚上,尤丽珍和阮国华没有回家,就留在这里休息,一来是因为太晚了,不方便来回折腾,二来,尤丽珍有太多话想问女儿。
  于是这晚,尤丽珍睡在阮千曲房里,阮国华则宿在了旁边的客卧。
  两母女自她小学五年级之后就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觉,这种感觉有些陌生,却又让阮千曲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依恋感,她轻轻蹭着尤丽珍的手臂,像小时候那样撒娇。
  如果尤丽珍能不打听她跟秦衍之间的关系,此时的氛围还会更好一点。
  她不得不含糊其辞,将这段时间她跟秦衍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当然,略过了那件发生在她十八岁时候的亲吻事件。
  ——以及,他刚刚说要学夹娃娃的时候,她突然奔放起来的心跳。
  “就是这样?”尤丽珍将信将疑。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样?妈,你不困吗?赶紧睡觉吧。”阮千曲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摆出一副要睡觉的架势。
  尤丽珍轻笑一声,在黑暗中将阮千曲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直到盖住她的手臂。
  “妈妈就是想知道,以后是不是不必给你介绍男朋友了?”
  阮千曲立刻就回答:“一直都不用的,妈,你之前都不听我的……”
  “好,这次听你的,妈妈觉得小秦挺不错,长得帅,有礼貌,对你也挺上心,知道你出事,第一时间过来陪你。”
  她小声呢喃道,“你们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就看出他对我上心了?我跟他只是朋友。”
  朋友两个字,她说得很轻,像是自己都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