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我,因为这两天吃得放肆了一点,嘴里出现了新问题,今天这章又写得慢了点,准备吃颗布洛芬去睡了。
(千万不要拔完牙没多久就吃麻辣香锅,即使是不麻不辣看着像水煮菜的。)
第15章
她这话一出,杨枝的脸一瞬间就涨红了,连连地摆手,话都说不利索:“不不不,他不是我……呃,那个什么。”
老婆婆倒是好奇了:“那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杨枝:“他是我弟弟,对,弟弟。”
这么说出去之后,杨枝倒没有解释清楚的释然,反而觉得有些隐隐的苦闷,她抬眼偷偷地看图南,刚好又撞上图南的视线,和她的偷摸相比,他的眼神堂堂正正,发觉她看他,他还给了她一个“有事你说”的表情。
“……”杨枝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两个人眼神交流的时候,老婆婆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脸,而后不信地问杨枝:“你们是亲姐弟吗?我怎么看你们眉眼里没有一分相像,小郎君生得冷峻,你的眉眼却都是清柔的。”
她这么问,杨枝也承认了:“我们确实不是,只是一起长大。”
婆婆听到她的回答,却笑了:“一起长大啊,那多好,你们若是互相喜欢,结为夫妻倒是不错。”
杨枝傻愣愣地看着她:“不错?”
婆婆笑着说:“那当然了,你们相处已久,彼此熟悉,这样的人结成夫妻定能万年长。”
杨枝被她说得心一跳,尴尬得忍不住看图南的反应,他倒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眼睛没有聚焦,一副无聊发呆的模样。但杨枝知道,他听力很好,绝不可能没听见,这个反应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根本就没把婆婆这句话放在心上,无所谓。
杨枝见他这个样子,脖子都红了,她不是害羞,她是觉得窘迫。
她才觉得自己方才的尴尬才是真正值得尴尬的事情,她要是一个无心人,只该把婆婆的话当成一个笑话,笑笑便了,但她居然还尴尬,好像她真的把老婆婆的话当真似的。
底下的路,杨枝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回客栈的,只记得两只手垂在身旁仿佛多余,或者她整个人都很多余,应该自己钻进地缝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到了自己的房间,杨枝一进去就插上门,背靠在门扇上,对门外的图南说:“我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图南没觉查出异常,简短地应了一声就走了,他走之后杨枝才移步到窗边,从缝隙里看他的背影,看不太清,只有发丝晃荡着,好像要扰乱人心。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杨枝才一个人坐到了桌边,她终于有时间看一看自己的内心了。
好像从前些日子开始,她和图南相处的时候就总有些怪异,图南当然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不同的是她,她总是多想,容易一惊一乍,想些根本不该想的事情。、
她又忍不住地想起那只狐狸的话,他说她喜欢图南,他扮成图南的样子,她还真因此可耻地动摇了,差点中招。
所以,她真的不会是……喜欢图南?
那种想和人结成夫妻的喜欢?
杨枝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她时而确定自己的想法,时而又怀疑,她真的会喜欢上自己亲手照顾大的弟弟?怎么会,怎么能?
她在屋里对着烛火来来回回地想,烛火随着微风明明暗暗,她的心情也上下起伏,最后,杨枝几乎想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抱着头叫出来,她隐隐地已经有了结论,但她不敢承认。
不知过了多久,杨枝索性站了起来,推门而出,走到了二师父的门前,敲门:“二师父,你在不在?”
房间内没有回答她,看来没人。
杨枝迟疑片刻才打开门,走了进去,在屋里环视一圈,视线最后落到了一面镜子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忍不住地想,二师父既然说他买了一面能读人心的镜子,能看出人喜欢谁,那她就照一下这面镜子,看看镜子里到底出现了谁的脸。
杨枝一步步地走到了镜子前,僵硬地站了许久才拿起它,姿态不像碰镜子,倒像捧了□□,稍不注意就会被炸得头破血流。
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她才一咬牙,抬头,照镜子。
她没料到,自己一腔的孤勇全都赴了东流,镜子里出现的赫然是她自己的脸,虽然看起来憔悴了些,但不至于让自己都认不出来。
她苦笑一声,不知道是笑二师父被骗,还是笑自己鬼迷心窍,居然觉得一面镜子可以让她看清自己。
她正待放下这面镜子,却发觉镜子的边缘有些凸凹不平,她低头去看,发现那居然是一行小字,小米粒一样地挤成一团,杨枝眯着眼睛辨认。
“若想得知心悦之人是谁,只需看背面。”
杨枝看着这一行故弄玄虚的小字,心底暗自吐槽,怎么着,这镜子难道还会凭空把谁的名字从背面亮出来么?那会儿她心乱,将信将疑地来问镜子,但现在她已经明明白白地看清楚了,这就是面普通的镜子,根本没有高深的法术附在里面。
她或许是被戏弄了,但来都来了,翻一个面也不费劲。
杨枝想着,翻过了镜子。
镜子背后果然又刻了一行小字,杨枝眯着眼睛去看,完全没什么期待,没想到,看清那行字的一瞬间,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噤,脖颈里好像被人灌上了冰雪,那里的皮肤刺痛。
镜子上的字刻得简短,不是回答,甚至还是一个问题。
它只是这样写着:
“你为谁来看这面镜子?”
杨枝的手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忙还困,撑不住了,明天多写点,我的暑假真的是放了个寂寞,天天还得去学校加班。
希望来生不做社畜(双手合十)。
第16章
杨枝缓缓放下镜子,把它安置在原来的位置,好像从来没人动过它,低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靠在窗边,心事混沌。
她的窗户外挂了几盏黄竹灯笼,时至晚间,夜风渐起,灯笼也随风摇晃,就像人的心事,起伏难平。
杨枝对着灯笼,忽然见到远远的圆门外有人来了,她看过去,居然又是图南,他手里拿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正朝这边走来。
他走路的时候惯是目不斜视的,只会朝着目标前行,路上的飞花落叶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于是,他自然也没有抬头,朝着楼上杨枝这个方向看。
倒是让倚在窗边的杨枝能够认认真真地看了他许久。
他真好看,头发也可爱。
他是她从小照顾到大的弟弟,她喜欢他。
杨枝看着看着,笑了出来,眼里却也狼狈地有了一些水迹。
她没想到,她居然会,她本不应该,但她仍然。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但她甚至不敢对自己的内心都说得更加详细一点,好像说得多了,哪怕没人听到,也会被能够窥心的鬼神所耻笑。
正在这时,杨枝忽然听到哪里有鼓声响起,同时天上也燃起许多烟花,一声一声震耳欲聋,没多久,许多孔明灯缓缓升起,随着风飘动,不多久便是漫天浮灯。这大概是那家嫁女儿的开始做喜事了。
在这样的动静下,图南不是聋子,也抬起了头,朝前一看。
和杨枝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他的脚步一顿,居然也停在了原地,安静地看她。
楼上楼下,一片月色,此时此刻,两人静立。
没多久,图南朝她挥舞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几个瓷瓶,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你别出去,等我。”
杨枝点头。
不多时,图南来到她门前,推门,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桌面上,而后一扭头就对杨枝说:“你脱衣服。”
杨枝还沉浸在少女心思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图南走到了床边,回头看她:“你后背的伤口虽然好些了,但还要敷一次药,你躺下去,把后背露出来,我给你上药。”
杨枝下意识地觉得不妥,且不说她心里刚萌生的鬼祟,就算她什么都没想,无知无觉,这样也不合适。虽然上药也是一个正经事情,但图南毕竟是一个男孩子,该有的分寸就该有。
杨枝问他:“谁让你来的,怎么不让你带个女子过来?”
烛光下图南的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很是莫名其妙:“二师父让我来的,我找女子做什么,费劲,我自己又不是没长手?”
杨枝不明白他是真不懂还是懒得懂,索性直说了:“我是女子,你是男子,这样不合适。”
图南看她一会儿,后知后觉地说:“你害羞?”
杨枝走到了背光的地方,不敢让图南看清自己的脸,又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体面些:“这不是我害羞不害羞的事情,是不合礼。”
图南却好像完全不听她说什么,直直地说:“你无需害羞,在我眼里,你是姐姐,不是姑娘。”
听他这句话,杨枝的耳朵那里好像嗡了一下,一时间,他说的所有话都好像听不懂,隔一刻才能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杨枝怔忡一瞬,而后才扯着嘴角干巴巴地说:“哦,这样啊。”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在他眼里都不是姑娘,她还矫情个什么劲。
她走到床边,坐下了,垂下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见她坐过去了,图南才一转身,背对着她说:“你自己脱衣服,好了就趴在床上,然后叫我。”
杨枝看他这个样子,一时间内心复杂极了,手拽着衣领,又尴尬又害羞又觉得难受,所有情绪百转千回之后她又恨自己为什么能生出这么多情绪,这一恨,她倒是放开了,上衣一脱就趴到了床上,咬着牙喊:“我好了。”
她这个姿势也看不见图南在做什么,只听见他应了一声,然后几个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还有洗手的声音,再感受到图南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她跟前了。
杨枝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后背正在被他看着,不由得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她又开始觉得尴尬,恨不得爬起来逃出去,但她不能,只能埋头在被子里,从缝隙里挤出一句话:“你快点。”
图南的声音倒是挺淡定:“这事急不得。”
说着,杨枝就感受到了后背上落下一个沾满水的布巾。
他好像是先用布巾给她擦了擦背,再用更细致的布料给她清理了一下伤口处,杨枝本来以为自己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药膏一去掉,伤处就隐隐地疼了起来,看来这药膏还有镇痛的作用。
杨枝本来以为图南会把药一团糊在她后背上就够了,却没想到,他要细致得多。
她忽然感受到几根温热的手指触到了自己的后背上,这是图南的手,杨枝忍不住攥紧了被子。这几根手指好像蘸了药膏,在她的后背伤口旁细致地涂抹,还打着圈地涂匀,她的伤口应该在背脊附近,她总有种错觉,好像他也在沿着背脊抚摸她。
杨枝啊杨枝,你在想什么呢?
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常规的换药,杨枝却觉得羞耻感一阵一阵地袭来,只能一叠声地问图南:“行了没有,差不多了吧。”
图南的手指在她背上没停,好像有点不高兴地说:“你急什么,还有地方没涂到。”
杨枝咬牙切齿地说:“我这不是怕你累着了。”
图南的回答倒是轻快:“不至于。”
不知多了多久,灯芯闪了几次,终于结束了,杨枝趴在床上,只觉得自己出了不少汗,最起码额头那里的头发都湿了,她不想起来,直接闷着头说:“我也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累了。”
图南也没说什么,收拾了瓶瓶罐罐,转身就准备走。
杨枝扭过头看他,见他把手放在门上,忽然忍不住地叫了一声:“图南?”
图南回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