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到这个程度,连她都觉得这个地方,需要明君来管制,否则,这里不会有将来。
“那你还不去?!”白世英不想和他说话,径直往前走,白徵随着她道:“我给你安排了住的地方,晚点我会来接你,你就在那边等我们。”
白世英看着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隋景上来,朝白世英拱了手,道:“白姑娘随我来。”话落,朝一边的巷子里走去,白世英没有再看白徵跟着隋景去了。
直到看不到白世英的身影,白徵才翻身上马而去。
是个不大的院子,但是位置很隐秘,四周都有人把守,隋景就住在隔壁,她在房里坐了一刻实在是有些急躁了,便开门出来,随即隋景也出现在院子里,看着她含笑道:“白姑娘可是饿了?”
“有消息回来吗?”白世英看着他问道。
隋景摇头,回道:“没有,白姑娘放心,陛下不会有事的。”
谁担心他的安慰,白世英蹙眉道:“我是问你赵远山和静安县主他们有消息没有。”
“这个没有,不过应该很快了。我感觉他们就在这附近。”隋景说着又道:“天色不早了,这里不安全白姑娘早点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肯定会有消息传来。”
白世英根本睡不着,可也懒得和隋景多啰嗦,转身回了房里。
隋景去了衙门,以极快的速度将这里的控制住,但是并没有大王子的消息,但赵勋那边却有消息传来,他们刚出密林,但是身后纠缠的人一直未断。
白徵留了一部分守着衙门,随即带人去了密林,在林子外找到了赵勋。
两人相隔三年后再见,白徵拱了拱手,道:“赵将军辛苦了。”
“陛下亲自来迎接,赵某荣幸之至。”赵勋打量了一眼白徵,话锋一转,道:“不过陛下的手脚太慢了点,两年的时间,居然还留了这么大一个祸端。”
“打仗一事白某若能及得上赵将军一二,也就不会用两年的时间了。”白徵含笑走过来,面露无奈,“白某能做的,也只能智取了。”
实际上,他一个毫无依仗和势力的王子,最后登上了王座,这天底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了,赵勋当然知道,便道:“得陛下夸赞赵某荣幸之至,既来之则安之,今日就协同陛下铲了祸端。”
“能得赵将军相助,白某感激不尽。”白徵拱手,指了指密林,“请!”
赵勋淡淡一勾唇,道:“陛下,请!”
两人说着一同上马,白徵忽然道:“不知县主在何处,世英在北河城内等她。”
“她已经去了。”赵勋回道,
白徵颔首跟着赵勋打马而去,两人并肩飞驰在林子里,四周树木倒退,白徵道:“当日草原之事,白某虽无悔可略有过错,深感抱歉。”
“记着吧。”赵勋不和他客气。
白徵哈哈一笑,笑声豪爽,和他以往大有不同,赵勋侧目看了他一眼……
顾若离一进北河就有接应的人来接他们,他们一行近百人浩浩荡荡穿过街道往白世英住的宅子里而去,领路的人敲门,门敲了许久都不见里面有人来开门,顾若离蹙眉拉着那人,问道:“你确定他们在里面。”
那人点头应是,“确定。”
她回头看着孙刃,吩咐道:“你进去看看,小心一点。”
“是!”孙刃翻墙进了里面,过了一刻开了门,扫了一眼领路的人道:“院子里没有人。”
一行人就都看着领路的人,领路的人脸色却是大变推开孙刃跑了进去好一会儿才出来,大惊失色的样子,“出事了,他们一定是被大王子的人抓走了。”
顾若离和孙刃对视一眼,孙刃回头又在院子里查看了一番,出来后点头道:“他说的应该没有错,这里的人应该离开不久。”
“怎么办。”韩苗苗急的也进去看了看,又跑出来焦急的道:“白姐姐被人抓走了吗。”
顾若离也不知道怎么办,这里人生地不住,虽然和大王子的人已经交上了手,可是他们并没有人见过他,甚至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想办法通知通知你们陛下吧。”顾若离看着领路的人,“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
领路的人点着头,拔腿就跑远了,顾若离她们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一天后密林之中,大王子就已经被逼到无路可走,两厢对峙白徵负手走过去,站在中间拱了拱手,道:“兄长别来无恙?”
“你这个野种。”蹩脚的中原话夹杂着安南的方言,大王子的容貌和白徵倒有几分相似,只是连日的躲藏和逃窜,他已经狼狈不堪,丝毫没有王子的风范,“安南是我的,你一个野种不配坐王位。”
“我坐了。”白徵挑眉看着他,“你当如何。”
大王子啐了一口,不再看白徵,将视线投向远处正悠然坐在马背上的赵勋,喊道:“赵远山,你来不就是要好处的吗,只要你愿意帮我杀了他,助我登基,安南的政权我算你一半。”
赵勋没说话,大王子以为他的诱饵还不够,又道:“每年安南所得的税收,我也可以交出一半。这么好的条件,他这个野种可不敢应允。”
“陛下。”赵勋挑眉看着白徵,道:“你听得下去?”
白徵回头朝着赵勋一笑,无所谓的道:“他说的也没有错。”话落又转头看着大王子,“是野种也登基了,你奈我何!”
“是吗,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是有人能啊。”大王子说着拍了拍手,随即他的下属就押着白世英和隋景出现,白徵顿时眯了眼睛看着对方,面色冷沉的道:“你抓了他们,原来如此。”
大王子一直没胆子露面,跟老鼠一样东逃西窜做见不得光的事,现在居然敢露面对峙了……
原来是抓了白世英。
“你不用管我。”白世英看着白徵,道:“杀了他们!”
她话落,大王子回头就扇了她一个耳光,她的面颊顿时肿了起来,他捏着白世英的脸笑的张牙舞爪,“贱女人你要再多嘴一句,我立刻就能当着他的面将你办了?我不会让你死,而是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说着,抓着白世英的领子往下一扯,露出她的一截雪白的脖颈,白世英大怒照着他的脸啐了一口,道:“你要有胆子就来,我们同归于尽。”
“白姑娘。”隋景低声道:“你冷静一点。”
白世英不屑的着看着大王子。
“还挺倔。”大王子冷笑,捏着白世英的脸回头看着白徵,道:“你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啊,那么她呢,你有所谓吗。”
白徵没说话。
“现在给你两条路。”大王子道:“第一,你在我面前自杀,我放她一条生路。”
“第二,我在你面前将她办了,你我同归于尽。”
白徵一步一步走过去,他身后并未带着人,慢慢走着视线落在白世英的面上,盯着她问道:“你让我怎么选?”
“你不是要做大事的吗。”白世英蹙眉,冷声道:“不要儿女情长期期艾艾,我一条命而已,怎么死都是死,无所谓!”
大王子看着他走近,大喝一声,“站住。”手就按在了白世英的胸口,挑衅的看着白徵。
白徵停了下来,看着白世英道:“要不……我去死吧,我死了这事就解决了。”
白世英皱眉,她料不准白徵话中的真假,可是不等她想清楚,白徵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匕首,泛着冷光由他把玩着,他看着大王子,道:“将你的脏手松开!”
“哈哈。”大王子松开了手,大笑着,“野种还真是痴情啊,为了一个女人连命和江山都不要了。”
白徵挑眉讥诮的看了对方一眼,刀摆在心的位置轻轻往里一推,刀尖就入了心口,他看着白世英,道:“和他了结也和你了结,他如何想将要如何做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所想。你满意吗。”
白世英红了眼睛,抿着唇静静的看着对方。
“那再近一点。”白徵将刀又推进了一分,看着白世英,“这样呢。”
白世英眼泪落了下来,喝道:“疯子!”
白徵一笑,淡淡的,面容犹如初春的白玉兰……鲜少有男人美如同他这样不染尘埃,出尘脱俗。
白世英冷声道:“卑鄙!”
白徵又是一笑,看着很干脆的承认:“我是卑鄙!”
身后,周铮看着白徵低声和赵勋道:“爷,他真要自杀?他要是死了我们不是白来了?”这白徵也太不靠谱了,人家让他死,他就死!
“不急。”赵勋摆了摆手依旧不急不慢的坐在马背上,“这个人,确实很卑鄙。”
以前倒是不明显。
“你想怎么样。”白世英看着他问道,白徵道:“嫁给我……就算我死了,你也为我守寡到终老。”
白世英蹙眉没有说话,视线一直盯着他,大王子一看这情景,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公然谈情了,他大怒又扇了白世英一个耳光,指着白徵道:“快点,少废话!”
他迫不及待的等着白徵的刀扎进肉里,死在自己面前。
白世英的脸高高的肿了起来,嘴角有血迹溢出来,她没动也没有搭理大王子,始终盯着白徵盯着他胸口的刀,道:“娶我,你不要后悔。”
“不后悔。”白徵又笑了起来,带着一丝得逞后的孩子气,“不娶才后悔。”
白世英撇过脸负气的不看他。
“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他笑着将刀拔出来,血浸湿了衣襟,大王子看着大惊,道:“看来你是想要她死是吧。”
话落,他就回过头去扯白世英的衣服。
“不是她死。”白徵道:“是你死!”
他话落,忽然从他身后一支箭飞了过来,破空之声尖刺磨耳,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那支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而来,白徵身体一侧被他挡住的箭就擦过他的身边飞了过去。
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大王子一手抓着白世英的衣领,一手拿着刀,还不等他抬刀去挡,那支箭已经噗嗤一声钉在他太阳穴,横穿了头森冷的箭头正好露在白世英的眼前。
大王子瞪着眼睛想要回头去看,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倒了下去。
白徵回头朝赵勋拱了拱手,道:“又欠你一份情。”
“记着。”赵勋收了弓,稳稳坐着。
大王子一死,他的人如同受惊的鸟雀顿时四散想逃,不过几息的功夫就被白徵的人包圆了……白徵走过去看着白世英,漫不经心的指了指大王子的尸体,对隋景吩咐道:“阿景,帮我将他的两只手剁下来喂狗。”
“是!”隋景应了拿刀剁手。
白徵过来给白世英解开绳子,抬手给她整理了衣裳,柔声道:“受惊了?”
“你故意的?”她盯着他胸口的伤,赵勋要杀早就能动手了,他们两个分明就是故意的,白徵更是卑鄙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来胁迫她答应婚事。
白徵摇头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伤是真的。”
“死了也活该。”白世英收了手,手心里都他流出来的血,他一笑猛然将她抱在怀里,道:“嗯,死在你怀里,我是活该。”
白世英没挣扎,任由他抱着。
“我找我媳妇儿去。”赵勋掉头就走,白徵松开白世英看着她,道:“你和赵将军去找静安县主,稍后我过来找你。”
白世英蹙眉,还是拿了药出来递给他,“吃了。”话落,又给他将胸口的血止住了,“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是为你守着的。”
“不管以前为谁守。”白徵笑着道:“以后就是为我守。”
白世英懒得理他,可是嘴角却不由自主的露出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来。
一行人回到北河,顾若离在城门口等他们,顾若离先看见赵勋,问道:“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没有。”他翻身下来,她低声道:“见到白先生了吗?还有那个大王子怎么样,除了没有。”
赵勋将大概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顾若离听的目瞪口呆,第一次知道白徵也有这么“卑鄙”的一面,她道:“……我怎么觉得来这里不是为了平息战乱和瘟疫,而是来吃喜酒的?”
赵勋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道:“那也不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