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什么?这里倒是有不少。”
“也没什么很喜欢的东西,既然是珍宝阁,那有名贵的文房四宝吗?”
长公主听闻,顿时无奈的看着她,嗔怪道:“出门之前还说自己要玩个痛快的,结果还是想着孩子。”
“你怎么不知道我这里为表哥寻的。”唐敏好笑的问道。
“你那夫君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还在乎外面的文房四宝,再说这种东西哪里用得着你寻,再好还能比得过你家里的好?”
“买这种东西纯粹看的是心意,敦敦别看年纪小,心性却已经很成熟了,她会喜欢的。”
“你呀。”
苗掌柜听后笑道:“还真是让夫人说找了,咱们这里确实有一套难得的文房四宝,那砚台也是数量很是稀少的端砚,虽然算不得是世间稍有,但是这雕刻大师却是咱们大荣赫赫闻名的,喜欢与否,还请夫人看过再说可好?”
“自然是好的,有劳苗掌柜了。”
“妾身不敢。”苗掌柜出去,很快就亲自拎着一个盒子从外面进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搁在桌上。
等打开盒子之后,看大那方端砚,至于是不是珍品唐敏不知道,但是那砚台边的雕刻和纹路,却让她很是喜欢。
当即就对苗掌柜道:“这一套我要了。”
她冲着身边的香影点点头,香影明白的上前将那东西拎在手里。
随后,长公主又在这里四下里看了看,买了两样精巧的摆件,都是珍宝阁的精品。
唐敏直接让香影去前面结账,那一套文房四宝的价格就是四百多两,不得不说,真贵。
“哎哟,这不是长公主殿下嘛。”还没等两人离开,外面就进来三位夫人,其中一位看到长公主,那表情顿时染上一抹愉悦的笑容。
长公主看到来人,对身边的唐敏道,“这是云南府知府陶磊的夫人。”
“哦。”唐敏点点头。
陶夫人见状,瞬间就明白过来唐敏的身份,赶忙收起脸上的笑容,冲着唐敏恭敬的行礼。
“妾身不知……贵人驾到,适才无状,请贵人恕罪。”
“无碍,再说陶夫人何罪之有,起来吧。”这人看上去就是个心宽的,也难怪能让长公主另眼有加。
“谢贵人。”陶夫人站起身,然后对长公主笑道:“接到长公主的请柬,妾身真的是万分的荣幸,没想到在云南府居然能遇到贵人,老爷还怕妾身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去到王府给他丢份儿呢。”
“陶大人就是规矩多,你这样的性子,贵人是不会怪罪的,别这么紧张,今日过来是要买什么东西?”
“听说珍宝坊来了好东西,妾身就想着过来看看,长公主您也知道,妾身那长女十一月就要出嫁了,妾身总是要时不时的来寻摸一下。”
“那行,你在这里寻摸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趁着晚宴之前,去别的地方再转转。”
“是,妾身恭送贵人,恭送长公主。”
身边的两位夫人待唐敏和长公主走远,才好奇的问道:“陶夫人,那位贵人是……”
陶夫人伸手冲着天上指了指,两人顿时面露惊讶之色。
还能是谁,能让长公主都这般敬着的,必然是当今的国母无疑。
只是这般艳丽的国母,眉眼却温和的让人心生好感,难怪当今陛下这么多年能一直独宠,容不下旁人。
☆、第154章:幸福
南境的榷场经过这些年不断的发展,俨然成为了一处很繁荣的市场,各种店铺林立,身着各种服饰的人游走在这片富含生机的土地之上。
接连几日的宴会,唐敏也是醉的不轻,一直休息了好几日才算是清醒过来。
这里没有那些所谓的心机女子,没人给唐敏寻不痛快,云南府果然如同长公主所说的,是个非常好的地方。
云南府天高云淡,碧水青山,气候湿润,和前世印象中的云南是有一些差别的。
她在接下来的时间,和长公主转遍了城内外的各处名胜,也熟悉了榷场的琳琅店铺,奇珍巧件。
一直在十月底,一家人才坐上返程的马车。
回去的时候,他们倒是没有耽搁,毕竟都出来好几个月了,临近年下,盛京的事情恐怕都已经堆积成山。
三个孩子也很懂事,一路上谁都没有闹腾。
回到京城差不多是十二月了,而一回来,一场暴雪就席卷了整个盛京。
看着外面那铺天盖地的雪片,唐敏心有余悸道:“这幸亏是回来的及时,否则真的要被堵在路上。”
而坐在旁边的团子则是满脸的怨念,“娘,你和爹带着弟妹倒是玩的痛快了,我可是在爹的那个椅子上做了好几个月,每日里忙的焦头烂额。”
“你爹不是说你处理的很好?而且身边有段相和你老师帮衬着,朝中的官员谁敢小瞧了你。”
“哼,就算是没有相爷和老师,他们也不敢小瞧了儿子,他们知道这天下早晚都是我的,若是现在就想着压我一头,待日后爹爹退位,儿子执掌大权,他们的命也算是到头了。”
父亲说过,这世上能人异士要多少有多少,没有了你,还有别的人可以撑起你的责任,别把自己看的太重。
把自己看的有多重,落魄的时候就会有多惨。
“再说,身为臣子,若是现在就想着如何压制帝王,以后就会想着如何压制百姓,这样心性的人不留也罢。”
唐敏倒是意外儿子能看的这么长远,虽然道理多少有些歪,但是她却不担心儿子会吃亏。
夜晚,景帝抱着气喘吁吁的媳妇,摸着她香汗淋淋的手臂,道:“团子的能力很不错,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却不妨碍他的雄心和手段,如此我想着,过两年咱们就搬回王府住着吧。”
“你舍得呀?”唐敏诧异,这未免有些太早了,两年后团子才十二三岁,虽然前有康熙帝八岁登基,但是这后面也有孝庄皇太后支撑着大清的江山。
很显然,景帝可不是存着和孝庄一样的心思,瞧着他的意思,似乎是想着要完全的放手,否则为何不住在宫里,反而要搬回王府。
“你说的哪方面?”是儿子还是帝位?
“都有。”她抿唇轻笑。
“这个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位子早晚都是团子的,早点与晚点也没有什么不同,对于我们来说却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到处走走。”他低头在媳妇的额头亲了一口,“这些年你陪着我在宫里,几乎很少出宫,也是委屈你了。”
“我是没关系,在哪里都一样,不过王府终究是外出方便许多。”
景帝轻笑:“那你到底是想住在哪里?”
“你住在哪里我自然就住在哪里,一切都听你的。”她往景帝的怀里钻了钻,“既然你信任咱们儿子,我自然也不会反对,可惜那小子似乎也有些不太情愿,不过还是继承了你的长处,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
“你能看明白就好,懂得这一点,就能做好一个好皇帝。”
又是一个三年,大荣朝的第七代帝王武帝继位。
年仅三十五岁的景帝,在壮年之时,退居幕后,成为太上皇,而皇后娘娘也荣升为皇太后。
武帝继位之后,封十岁的二殿下刘君凌为睿亲王,七岁的三殿下为敬亲王。
虽然两位亲王至今还居住在宫中,但是也因为年龄小,朝中的那些恪守规矩的老臣都没有反对,只待日后两位皇子长大成人,分别成亲之后再出宫辟府。
睿亲王府邸原本就有根本就不需要重建,而敬亲王府则是需要重新选址建造。
按照皇家规制,皇子的府邸所需的一应银钱全部都是从国库出的,然而太后娘娘财大气粗,陛下说三殿下的府邸不会动用国库一分一毫,这倒是让有些别的心思的朝臣都心里发寒,他们不知道陛下是否知道了他们的心思,但是很明显的,在之后的十几年内,他们的官位都没有动一动,由此可见,得罪了这位小皇帝,那后果可真的是有些难以承受。
睿亲王府内,唐敏坐在廊下的藤椅上假寐,旁边个子蹿高了不少的敦敦正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
头顶,温暖的阳光打下来,落在人的身上暖暖的,春风和暖,花草繁茂,虽然和皇宫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唐敏的心情却格外的宁静。
“母后,您在这里睡觉会生病。”
“不碍事的,母后的身体很健康,倒是你,怎么这两日都没有出府。”偶尔闲暇,他会去宫里听钱瑾之讲课,但是这两日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我在一间书肆内寻到了这本古籍,看完再说。”他举起手里的书给她看了看,“皇兄说我性子太闷,和母后不亲厚。”
“是嘛!”
“母后也这么觉得吗?”年幼的睿亲王看着母亲,似乎想要从她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不同的,你自小就早慧,心里想的比谁都要多,你认为这种相处方式是最好的,那就是最好的,母后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这就足够了。”
“怎样就算是孝顺?”他再次问道。
唐敏想了想,道:“若是母后遇到危险,你会不会不顾性命的救母后?”
“不会!”小王爷很干脆的摇摇头,“儿臣不会让母后有危险的。”
看吧,果然是个早慧的孩子,若是别的肯定会说救人的,他倒是想的比别人都要多。
这孩子自小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从来都不需要唐敏操心,说实话,这种感觉有些微妙。
她不是个聪明的人,充其量就是努力,景帝聪慧,但是小时候如何她真的无从得知,很明显敦敦像他的父亲。
这孩子就是一个极端,面容像极了自己,而头脑像极了景帝。
到底是怎么生的?
她怀疑自己生他的时候姿势不对。
“你这就已经是孝顺了,别听你皇兄乱说。”团子那小子定然是从敦敦这里吃了瘪。
小王爷想想也确实有道理,看来这件事还是要和皇兄好好的探讨一番,所谓的孝顺并不是表现在嘴上,而是心里和行动力上。
这几年的科举,朝中涌入了大批的得力后生,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趋势。
国子监祭酒容老大人已经辞官荣养,每日里就是在府中含饴弄孙,侍弄花草,练练书法,新的祭酒则是容老爷子的长孙,也就是容秋婵的侄子,学问顶顶的好。
成为帝王的团子现在气势更是与太子时不同,一举一动都很是威武霸气,难怪会选择了一个“武”字,值得唐敏高兴的是,这小子的武功真的非常厉,飞檐走壁都是不在话下,且武功直逼沈康沈健两兄弟。
外面,景帝父子从门外走进来。
小皇帝看到母亲,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儿子给娘请安。”
“起来吧,不在宫里怎么出来了?”
“再忙也不能忘了娘不是,今日宫里比较清闲,儿子就来看看您。”说吧,他等景帝坐下,才在唐敏身边落座,“而且,朝中已经有人开始让儿子娶妻了。”
唐敏一听,顿时横眉怒目,“谁那么闲,看来手里的事情太少,以至于他将手伸得那么长。”
wtf,她儿子今年才十三岁,哪个杀千刀的要摧残她的儿子。
“不到十八岁,不许你娶妻,不只是你,你的弟弟妹妹都一样。”
团子一听,顿时就高兴了,“娘,您和儿子想的一样,您放心就好,那闲的没事干的家伙,已经让儿子赶出朝堂了。”
“干得漂亮。”唐敏竖起大拇指。
团子点点头,伸出拇指比划了一下,“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