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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取酒归来,却也是讶然,“仙君又作法了?”
  衡芜仙君笑了起来,摇头,“不曾,许是这春天久了,总是要下一场雪的。”
  弟子奇怪,就算是下雪,现在正是转热的时候,怎么会下雪呢?不过想起来下面人说镇上最近频繁下雪,看来还是这天象有变,只是不知道又是如何了……
  从那天之后,仿佛受到了鼓励,衡芜仙君每每摆棋开始和自己对弈的时候,那雪花就准时而至,一分不差,仿佛是在等着他来很久了。而且那雪花也调皮,专门往他的酒里面下,刚刚温好的酒,两息间就凉了,衡芜不爱喝冷酒,次次都用法力温回来,侍候的弟子万分不解——
  只衡芜仙君这样的仙人,要是真的想要喝热酒的话,一道结界就可以隔开……
  这样的日子,一直慢悠悠到了收徒前一天的晚上。
  仙君不用休息,但是天地有日夜,相比在外面待着,夜里衡芜还是喜欢在房间里面坐着——他擅长书画,仙界里面卖得最好的就是衡芜的字画了。只是他只画物件景色,却很少画人,大抵是因为他画出来的人,往往容易有了精魄,一不留神就成了画灵就不好处理了。
  这一夜,他正好在给好友长眉仙君画一幅八卦图,画到一半,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这几天,除了下棋的时候下雪,夜里面也准时下雪。
  衡芜搁下了笔,起身打开了门,看着外面亮堂堂的月亮,还有白花花的飞雪,立在门前看了一会儿,谁知道一低头,就看到了门边的地上睡着一个小姑娘。
  她抱着膝盖缩在阶梯边上,靠着墙,睡得正香,嘴角的小酒窝若隐若现,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还不时砸吧一下嘴。
  衡芜看了她一会儿,许久之后,才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是个雪魔,还是个傻雪魔——说傻也不傻,至少知道用下雪来掩盖自己的气息,在他门边睡了好几晚,他都没有发现,有点儿小聪明。
  但是也傻,这山上山下,她何处都能去,找个安身的地方岂不简单,如何偏要睡在他门口?
  衡芜本来想要用法力托起她,送其她去客房睡的,谁成想,这好几下都没有托起来,衡芜这才想起来,这是一只雪魔,睡觉的时候实体就虚了,自然托不起。
  他叹息一声,只好伸手弯腰将人抱了起来,朝客房走去。
  只是她睡得熟,顺手就抱住了衡芜的脖子。
  衡芜身子一僵,低头看了这家伙一眼,叹息一声,送她去客房睡了。
  翌日清晨。
  雪足足喝了八碗粥,七个烧饼——最近她太穷了吃不起的炒饼,就特别馋,银子早就花完了,天天绕着烧饼摊子流口水,把人家的烧饼都冻结实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烧饼还是衡芜让弟子下山买的。
  昨夜他将这姑娘放下,她就抱着他胳膊一直不肯放手,他靠近了才听到这小姑娘竟然抱着他叫“烧饼”,哭笑不得的同时,今天这才特意让人去买了烧饼。
  衡芜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雪。”
  雪魔就叫雪,雪一点儿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反正她身边没有其他的雪魔,大家都是原形是什么就叫什么的,比方说她的好朋友桃花妖,是就叫桃花。
  衡芜看了她一会儿,笑了起来,“你这么喜欢下雪,又是雪魔,不如就叫落雪吧?”
  落雪?
  她似懂非懂地点名了点头,想了想桃花对她说的,等到拜师的时候,师父都会给他们赐名,雪很高兴地应下了,“好的,师父!”
  衡芜一愣。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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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名:《锦鲤郡主软萌甜》
  文案:
  世人都说,金鲤鲤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花瓶
  金家人可就不高兴了,因为以金鲤鲤的运气,好歹也是菩萨手里的玉净瓶
  ^
  皇家郡主先天夭折,大师说,南方三百里有一女,寻回,祥瑞天神转世,以缓丧女之痛,且福泽国运。
  找了一路,找到了金鲤鲤。
  故,赐号悠宁,封郡主位。
  皇帝把她捧到掌心,皇后更是把她当明珠。
  从此,这民间郡主开始了在线好命的日常。
  丞相家的风流公子纵着,大理寺卿家的书呆子惯着。
  甚至对谁都冷着脸的太子,见到她,也只剩了爆炸的占有欲
  ^
  都说太子殿下狠毒乖戾,空生了副刀削斧凿的好容貌,没一点人味。
  悠宁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可他日日问我何时嫁他,还说肯定会把我伺候地舒舒服服?”
  太子厚宠,登基以后从未充盈后宫,便只有她一人开枝散叶……
  于是,剩下的,就是每晚的身·体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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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6章 番外二
  “这……”衡芜有些为难,“若是想要拜我为师的话, 今天正好是选弟子之时……”
  “师父的意思就是, 要我再下去和他们一起参加衡芜山的考验麽?”
  她问道, 虽然心中听到那个“考验”就警铃大作, 每一根头发丝都表示着不愿意, 但是表面上一副很懂事的样子, 小脸上面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虽然师父已经给我赐名收我为徒了,但是我还是要克服自己, 努力去和大家一起参加师父的考验,争取不给师父丢脸……”
  这一口一个师父的, 显然已经是真的那么认为了,衡芜的脑袋都开始疼了起来,并且有一种预告, 自己未来也会继续头疼的……所以他只是夜里开了一个门, 就捡了一个姑娘回来, 该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弟子了?
  可是对上那亮晶晶的仿佛眼睛里面有光的眼神,他就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他心中也是有计量的,要是就这么贸然收了一个徒弟,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落雪瞧着他一副沉默认同的样子, 还以为他默认了,这下子也急了,要是真的去了, 别人是考验,她估计就是一去不复还!她一急,就把眼睛都急得红了一圈,嗫嗫嚅嚅扯他袖子道,
  “师父,要是我回不来了,你可要记得你还有我这么一个弟子,虽然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短,但是师父看在我给您下了那么多天的雪的份儿上,还要记得给我念念往生咒……”
  她搁在这儿一边哭一边偷偷瞧他脸色呢,只是瞧着瞧着,还真的伤心了起来,想到自己跑过可谓是跋山涉水,饿了那么多天,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活生生成了山间野魔,可不是超级惨的,这伤心事一想起来,她哭起来就格外真情实感了一些。
  衡芜如何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她哭起来的样子可着实惨,让他忍不住又心软了。
  的确,这个小魔的修为低,去了估计可真就和她说的一样有去无回了,只是这个小魔胆子也太大了,这么点点的修为,竟然也敢来衡芜山拜师,他也不知道该说她胆气好,还是……满脑子鬼主意。
  他眸光微敛,“既然如此,你便不用去参加考核了,只是若是没有参加考核,就不能成为正式弟子,要磨练两年,为师看看你的表现再做决定,可好?”
  落雪一愣,她都做好了另外想办法的准备,谁知道他竟然这么快就松口了,一点儿都不像清风岗那些讲不明白的古板前辈们,顿时心目中师父的形象又高大了一些。
  她只知道她可以在衡芜山住下来了,哪里还在乎这个正式不正式的,总之能赖住就是好的。
  落雪忙不迭地点头,看起来乖巧极了。衡芜摸摸她的脑袋,伸手擦掉了她脸上要掉不掉的眼泪。
  落雪破涕为笑,这辈子鲜少地,终于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这一天,落雪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在衡芜的书房下了一天的雪。第二天弟子收拾书房,一打开门,就被雪给淹了个结实。
  落雪不在乎这个“正式”还是“不正式”的,反正她觉得只要赖在师父身边,可不就是他的徒弟嘛?桃花妖都说她的原形应该不是雪,而是牛皮糖——因为黏嘛……既然在这里能待上两年,她可就赶不走了。
  她是不在乎这个“不正式”,但是其他的弟子可是在乎的。落雪修为最差,就是最小的师妹了——虽然她的年纪比所有人都要大,但是她是魔呀。
  魔本来刚刚化形的时候修为就很差,一旦练到了后期,就是人人畏惧、实力恐怖的魔了。但是落雪才化形没多久,修为可是最最弱的了,其他人都不怎么瞧不起她——考验的时候没有见着她,实力也是最最弱了,关键是这衡芜山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不正式”的,只她一个,偏生长得好看,师父还对她很好,住的地方都是单门独户的,当然碍人眼了。
  只是他们平日里怎么作弄那个小魔,她都和没有感觉似的,没饭吃就抱着她的烧饼啃;克扣了她的月例,她也不在乎,反正她修为低,那些天材地宝也用不上。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于是一次一起出去找灵草的时候,几个师姐师弟们一起,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将落雪困在了山林里头,看着她在里面团团转,笑嘻嘻地一起离开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总之师父也不会亲自教他们,更加不会过问一个修为那么低的小魔,她到底是能回来,还是就这样“丟”在了这里面,谁知道呢。
  但是他们却不知,落雪的原形是雪,别说是区区几个小弟子们设下的一个结界,就是衡芜仙君亲自来,都不一定能够困住这生于自然,化于天地的雪。
  落雪只是假装被他们给困住的样子,等到他们走了之后才化成了原形跑了出来。她现在的修为低,就算是被欺负,也没有办法欺负回去,落雪低落了一会儿,就扑棱棱卷着雪花一路儿飞到了衡芜的卧室,往他床上一坐,就开始酝酿眼泪。
  等到衡芜回来之后,就看到了一边努力哭一边等他、结果还没有等到人自己就先睡着的落雪。
  衡芜坐在榻前,看着她脸上还挂着的泪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个小魔虽然歪点子多,但是也是个心大的,可不是动不动就哭的。
  拜师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她来找他,他本来还以为按照这个小魔的性子,会一路缠着他呢。
  这些日子下棋的时候没有那半是捣乱半是认真下的雪,他还有些不习惯。
  只是这一次怎么突然间找来了——难道被人欺负了不成?
  衡芜召来了弟子一问,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些弟子他都是选择了品德心性上佳之辈,却做出来了将人困在了沼气横生、野兽出没的山林里面的事情,他们都是有些修为,天赋不差的年轻人,自然不会如这小魔一般心性单纯,他们如何不知道,若是真的有了什么猛兽,那小魔,焉有命在?
  这还得亏是个聪明又狡猾的小雪魔,不然换成了别人,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虽然知道落雪没事,但是一想到要是她原形是其他的,就可能真的无人问津在山林里面困到死了,他的眼底就无法抑制地聚起了暗芒。
  衡芜仙君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动气,参与的弟子都去领罚了一人十鞭,扣了三年的月钱,还要在思过崖上面面壁半年。这鞭子可不是一般的鞭子,一鞭下去境界生生掉一层。新弟子们怎么能够想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魔,只是关了她一会儿,怎么就要罚他们那么重?
  新弟子当中有一位是某位仙子介绍来的,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和衡芜仙君的关系因为有了仙子的那一层,总是要比别人近了点儿,于是忍不住离去之时嘀咕了一句“她凭什么……”
  衡芜仙君听到了,只是淡淡地告诉他们,“这是衡芜山,这儿唯一的规矩便是我。”
  所以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他愿意如何做,就如何做。
  这可是提醒了弟子们,这里不是门派,这里是仙君的门下,所谓仙君的门下,说是私人仆从都没有问题,实际上,也还真的有不少的仙子仙君收徒,那徒儿过去,可真的就是仆从了,不过人家也愿意——毕竟是跟着仙人,仙人指点一二就是飞升机缘,这机会人家还抢着来呢……
  只是衡芜仙君不同,因为他是凡人成的仙君,对徒弟是出了名的宽厚……然而这并不代表,衡芜仙君就愿意这么被弟子这么冒犯了。
  更何况,千年前这位蘅芜仙君还不是这副温润的样子,只是太久没有显露出来当初主管天地杀伐的煞气,就让人误认为是个脾气好的,并不代表着,这人就不可怕了。
  弟子们吓得面色苍白,纷纷下跪赔罪,衡芜仙君心中记挂着那小魔,本也没有想和他们计较,便让他们领罚去了。
  只是他本来可以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不是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而是残害同门、动机不纯的表现,修道之人切忌为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她哭起来的样子,他就心中忍不住有些个压抑不住的怒火,这才冷冷地说了那一番话,只是这个时候话都出口了,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揉了揉眉心。
  等到回去之后,就看到了重新坐了起来,但是一觉睡醒已经忘记了自己来干什么的落雪了,他将自己的处理告诉了落雪,又想到这个小魔大抵是不合群,安慰了她两句,告诉她可以时不时去找衡芜山别的魔,同是魔,总是相处起来好一些的。
  落雪“啊”了一声,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睡迷糊了的落雪脑袋可不太清醒,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来告状的事情,只是她不是睡过去了么?难道她这个魔这么出息的麽,说梦话还会告状不成?
  但是她对于那些欺负她的人处理情况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反倒是想起来了自己的目的,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吸了吸鼻子迅速进入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