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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是明面上的理由,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虽然领了结婚证了,她心结未解,真的没法以这种不负责任的心态和他办婚礼度蜜月。
  她想试着,在这段时间,慢慢适应有他的生活,说不定,时间可以解开她的心结,让她不再介意三年前的事情。
  男人沉默了片刻,“嗯。”
  并没有强求她。
  安漾在心里松了口气。
  “一起住。”他说。
  安漾,“……”她气息悠长,无奈的嗯了一声。
  “每天一起睡。”他又说。
  安漾,“……”
  见她没有拒绝,他很愉快的抱着她,直接上床睡觉了,男人怀抱比之前宽大,比起少年时代,骨骼更加舒展分明,她小小一只,蜷在他怀里,原燃似乎很喜欢两个人这种肌肤相触,亲密无间的感觉。
  他干净的黑发末梢蹭在她的颈窝里,依旧很柔软,散发着清冽的薄荷味香,他没说话,安静的看着她,黑眸眸底的渴望显而易见。
  和以前一样的。
  可是。
  安漾手指僵着,始终还是没有下手,移开了视线,“睡吧。”
  他身子明显僵了僵,但是,没有再说什么,把她往自己怀里抱紧,“嗯。”
  *
  安漾结婚了的这件事情,瞒也瞒不住,何况,她也没有想太刻意瞒着,周围人听说这件事情之后,都惊得以为自己理解错了,然后,听到她结婚对象的名字后,下巴都快掉了。
  林希知道了,她的朋友同学很多也都知道了。
  安漾结婚了,而且,还是和之前,莫名其妙消失了三年的初恋兼前男友,重逢后直接闪婚。
  而原燃那边,以他的性格,自然也不会瞒着任何谁,直截了当的告诉所有人,他结婚了,和谁,什么时候,
  岳闲庭知道后,没说什么,直说等正式办婚礼,和他们说一声。
  而原家的,现在,原和义已经进了监狱,原戎去世,原家这支里,剩下的原燃,是原戎的亲孙子,逐星现在的实际掌权人,但是,原燃常年不在家,也不喜社交,所有,大部分人想拉关系的人,找到的都是白念芳。
  “恭喜小原总结婚了。”一日,上门来的一个逐星中高层的夫人,和白念芳聊天,满面笑容道,“什么时候办婚礼呀?方便告诉我们一个日子,让大家一起去蹭蹭喜气?”
  白念芳脸色一下变了,“结婚?你什么意思?”
  那人吓了一跳,心道你儿子结婚了你还不知道?
  不过她也是个人精,忙道,“我是听逐星的员工说的,说是恭喜小原总在湳安新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让她帮忙白念芳这儿打听打听,什么时候办婚礼,看自己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和原燃套上近乎。
  白念芳咬着牙,强行把自己表情恢复原状,“他最近 ,正和我说这个事儿,说要看个好点的日子办婚礼。”
  那人笑,“是啊,我看……”
  白念芳只觉得自己心一突突跳着,脑子一阵眩晕,“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她惨白着脸,拿起桌上杯子,朝着对面墙壁狠狠砸去,转眼之间,桌上所有玻璃器皿,能砸的,都被她砸了个干净。
  那小怪物,居然结婚了?
  他居然敢?
  还背着她这个做母亲的,和整个原家,甚至连一句通知都没有。
  有哪个没长眼睛的人,居然看得上原燃?
  他不就该孤家寡人一辈子,和这个家一起陪葬,来赎原和礼的罪?或者早点直接下地狱死了算了。
  女人消瘦枯槁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愿意嫁给那种怪物,无非,就是图他的钱,或者,贪他那张皮囊。
  知道了他以前那种模样,谁会看得上他,愿意嫁给他?
  那种势利,拜金,想攀高枝的女人。
  她太阳穴一突突跳着,拿起电话,白念芳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你结婚了?”
  原燃声音很沉,“结了。”
  白念芳,“和谁?安家那个……”她想说小贱人,话没说出口,想起之前她在他面前提起安漾时,他阴沉骇人的视线,白念芳硬生生把那三字吞了下去。
  “我还没有见过儿媳妇。”白念芳短促的笑了一声,笑声极其难听,“早听说,南方水土养人……”
  言下之意,她想来一次湳安,亲自和安漾见一次面,
  原燃没抬眼,语气冰冷,“你不配。”
  白念芳,是和他一样,都是肮脏污秽不堪,活在阴暗和泥沼里的人。
  她以前折磨他,他无所谓,反正她也没说错,是他应得的。
  但是,他不想让白念芳出现在安漾面前,他觉得,会污了她干净的眼睛。
  言罢,他直接挂了电话。
  安漾在一旁听着,模糊听到那边女人的声音,听到“儿媳妇”几字时,她脸有些红,不过,也大概清楚了对面人的身份,小脸一下又白了下去。
  她记得原燃的妈妈,就是之前,说她嫁给原燃,想要攀高枝的人。
  她好像想过来看她,但是,原燃似乎对她态度不是很好。
  可是,她想,她嫁给了她的儿子,妈妈想过来见她一眼,这个想法一点不为过,而且,她是他丈夫的妈妈,安漾是个对家人和亲情看得很重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即使已经那么爱原燃,在他们的事情上,她也始终无法完全罔顾安文远的意愿。
  她拉了拉原燃袖子。
  见她这幅模样,男人薄唇抿了起来,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觉得,我应该和她见一面的……”安漾说。
  把一些事情说清楚。
  而且,她想弄明白,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原燃说那时候他病了,为什么他妈妈和他打电话时却一字没提?
  安漾近段时间一直想着这件事情,只觉得很蹊跷,而且,她学了四年的心理学,明白一个人成年后的性格,和他童年经历有相当大的关系,原燃肩上和眼角的伤痕,包括他刚来湳安时,浑身是刺的模样,和常人迥异的性格,沉默,阴郁,喜欢光线昏暗的地方,极其厌恶和别人的肢体接触,
  安漾想知道,以前,在他的童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原燃沉默着,少见的,没有直接答应她的要求。
  安漾没办法,轻轻凑了过来,“好吗?”这是他们重逢后,安漾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男人身子僵了僵,但是,还是没有松口。
  她轻声说,“拜托了。” 见他还是不松口,她没办法,靠近,软软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女孩嫣红柔软的唇,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随后,缓缓移这,到了他的唇角,轻轻迎上了那线条漂亮的薄唇。
  ……这是他们重逢后,安漾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他身子有些僵,眼睛不眨,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享受着她的主动,想把这种感觉,一分分都印在心里。
  见他依旧不说话,安漾有些失望,抽身想走,男人已经毫不客气的把她压在怀里,略带粗暴的吻了回来,不住地索取,极其热烈,三年前,他们曾经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接过吻,他对她的味道再熟悉不过。
  一模一样的黏人,强势,比之前还多了点无赖劲儿,她被他闹得真的一点办法没有,被亲得满脸绯红,搂着他的腰,轻轻哼唧了几声。
  原燃说,“过几天,我们搬家。”
  “她要来,搬家后再来。”
  他们正式住在一起的话,当然要一个大房子。
  终于,是松口了。
  安漾被他亲得浑身发软,鹿眼迷蒙着,水光朦胧,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小声说,“嗯。”
  即使他们现在晚上睡一张床,但是,之前,安漾还是一直记得,会注意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即使是在今天晚上,刚经历过那么一个吻,她还是,小心拉着被角,往外挪了挪。
  他注意到了,抿了抿唇,转过身,毫不犹豫的,从背后直接抱住了她。
  她不过来的话,他就过去。
  *
  原燃并没有对她说要搬去哪里,估计,也还是没有确定。
  不过。
  安漾想起了秋安路那间房子。
  那件房子……位置好,是以前,原燃细心选了很久,包括装修,都是他有心猜测着她的喜好布置的,安漾确实也很喜欢,那幢房子,承载过他们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安漾想起了那幢房子,倒是原燃,没有再提起过,似乎是已经忘记了,他们还曾在那儿一起住过那么一段回忆。
  第二天,放假上来,安漾上午想回了学校,去宿舍取一个文件,她打算下午的时候,再一个人去一趟秋安路,原燃今天有工作,白天时间不在家,她少见的能终于有点自由时间。
  她松了口气,慢慢走回了宿舍。
  只有徐秋宁一人在宿舍,她把文件给安漾。
  “漾漾,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安漾抿了抿唇,掩去眸底神情,“大概,过一段时间吧。”
  她和原燃之间的事情,安漾始终没对外人详细说起过,她们也一直搞不明白他们之前到底具体发生过什么。
  徐秋宁犹豫了片刻,半晌,似乎下定了决心,“漾漾,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安漾抬头看向她。
  徐秋宁鼓起勇气,终于一口气说了出来,“当年,其实,原燃回来找过你一次。”
  不过,后来,安漾一直没有回国,她家人还专门来宿舍过来关照过,说让她们不要再在安漾面前提前原燃,说起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情,问就说不知道好了。
  她当时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彻底吹了,安漾后来也对他决口不谈,于是,也就一直没说起这件事。
  徐秋宁,“他那会儿,看起来不是很好,好像病得很厉害。”
  其实,说是不是很好都有些过了,应该说是很不好,苍白消瘦,俨然大病初愈的模样,说话声音都是沙哑的,整个人,都苍白得没有颜色,眼神绝望又空洞。
  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一眼看起来都差到了极致。
  安漾手指一点点收紧。
  重逢后,她问起过这段,只是说了一句病了,直接带过,他从来没有说过到底病到了什么程度,也没有告诉过她,他曾回湳安找过她这件事。
  他到底还瞒了她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