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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舟正在为送宁秋什么生日礼物好而想破头。
  李安阳道:“礼物贵贱是次要的,重在心意,不管你想送什么给嫂子,她都会高兴的。”
  “有些东西我倒是想送,就怕她不要。”
  李安阳贱兮兮地凑过来,笑的有些猥琐,“别告诉我你想送她个孩子。”
  怀舟嘴角微抖,“滚……”
  “那舟哥想送什么啊?”
  “结婚证,房产证,银行卡……”
  李安阳:“……”
  他心里寻思,这跟送孩子也差不多了。
  怀舟十分直白地把内心最真挚的想法说了出来,要问他最想送什么给宁秋,那当然是他自己和他的一切。
  但目前也就想想罢了,他就是哭着求宁秋收下对方都不会要。
  想来想去,怀舟还是决定旁敲侧击一下,打听打听看宁秋有没有什么想完成却未遂的心愿。
  或许是求而不得的某样东西,或许是想完成却一直不能如愿的事。
  但宁秋看起来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这个问题就连平日里和她关系最好的阮果也答不上来。
  阮果甚至说不出宁秋最喜欢吃的食物和最讨厌的食物,因为她从来都不挑食。
  有关宁秋在其他方面的喜恶,就更难为人所知了。
  怀舟开始发愁。
  李安阳给他出主意,“这种问题,我看还是得问宁冬那个小妹妹靠谱。”
  宁冬和宁秋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对于宁秋的了解,肯定是比阮果要深入透彻的。
  但结症就在于,怀舟前阵子才刚把小姑娘给吓坏了。
  孟梦那件事导致他给宁冬留下了极为恶劣的印象,更别说前阵子他才宁冬面前把宋城打的鼻血四溅。
  小姑娘在旁边目睹全程,吓得腿都哆嗦,这几日偶然在学校里碰见,他笑着想打个招呼对方都装作没瞧见。
  怀舟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先是吓到了宁冬,后又差点得罪了宁致远,简直好像老天都在拦着他追宁秋。
  眼下短短几天时间内,想要立刻改变宁冬心中对自己的印象有些难,怀舟决定曲线救国,从程小婉下手。
  程小婉和宁秋姐妹关系不错,又住在一个小区,平常总一起玩。
  如果是她向宁冬打听的话,一定能搜集到有用的情报。
  怀舟平日里在学校乖乖上课,这事自然又交给了李安阳处理。
  程小婉被他叫到操场后的绿化小树林里,远处的学生瞥见他们两个单独在里面,神色古怪。
  听说程小婉先前被孙贝贝那行人欺负的时候,正是李安阳放话不许有人动她,孙贝贝才再也不敢找她麻烦。
  李安阳三言两语就把来意说明了,还哥俩好似地拍了怕程小婉的背,对方差点让他几巴掌拍得被口水呛住。
  “以后但凡宁秋那边你得到了什么消息和秘密,就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至于报酬嘛……舟哥说了,以后你的qq会员和钻石贵族他全都包了!”
  程小婉一脸黑线答应了他的请求,“知道了,我会帮你们打听的,至于qq会员什么的就算了。”
  “哎哟甭跟哥客气,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充个会员算什么!”
  都是牵线跑腿做月老的人,李安阳将程小婉划分到了自己的阵营内。
  “你要是打劲舞,哥带你啊,哥给你把整个商城的时装都买下来!”李安阳豪迈地拍了拍胸脯。
  程小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给了他一发冷漠三连。
  “知道了,谢谢你,用不着。”
  “没事的话我先回班了。”
  她这几天在搜集宋家辉缺少的那十张水浒传人物卡片,承诺班里哪个同学开到了,就五块钱一张买下来。
  但那几张卡似乎很稀有,鲜少有人开到。
  程小婉不仅从同学那里收卡,自己这几天也餐餐吃干脆面,期盼能开到那几张人物卡。
  几天下来,她现在一看到干脆面就反胃,也不知道宋家辉吃了那么多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李安阳看着她的背影耸了耸肩,他知道程小婉在搜集卡片。
  多大点事儿,给自己折腾成这样。
  不过看在程小婉愿意帮忙打听的份上,她那个忙,他也顺手帮一帮算了。
  *
  程小婉办事效率高,很快就从宁冬那里搜集到了些情报,却让怀舟心下错愕。
  “小冬说……秋秋以往从来不过生日的。”
  程小婉语气迟疑,缓缓地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都告知了怀舟。
  认识了宁秋这么久,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陶琳根本不是宁秋的亲生母亲。
  宁秋的妈妈很早就过世了,就在她出生的那一天,是产后出血不止而亡。
  由于生日是母亲的忌辰,宁秋从来不给自己过生日,每年这一天,宁秋都会回到县里的外婆家,去墓园祭拜亡母。
  听宁冬说,在宁秋过生日那天,家里从来不会准备圆形蛋糕,宁秋的外婆会为专门她准备红鸡蛋和长寿面。
  “所以这次秋游,她应该是不会跟着去的。”
  怀舟听了很久没说话。
  最后,程小婉絮絮叨叨地叮嘱道:“舟哥要是送礼物给秋秋的话,记得不要说生日快乐,要对她说生日安康……”
  这也是宁冬告诉她的。
  “我知道了,谢谢。”
  *
  怀舟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出神地看着前方的墙面。
  母亲的和宁秋的照片被一左一右放在画下的柜子两侧,墙面上又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大头贴照片。
  上面都是宁秋,她唇角弯着淡淡的弧度,温暖的笑意都藏在明亮的眼眸中。
  怀舟从来没有见过她像阮果和兰湾湾一样放肆开怀地大笑过。
  整条街两所学校的学生都在背后偷偷评论她,说她是一朵高岭之花,生在皑皑的雪山之巅,让人感到遥不可及。
  他嗅过花香,得以知晓她是有温度的。
  宁秋不似兰湾湾那样灿烂温和,藏在冰雪外表下的,是可以灼烧灵魂的炙热。
  如果他是黑夜,那宁秋就是他的光。
  但现在,怀舟想拥抱他的光,给她一丝温暖。
  思索片刻,怀舟起身走向卧室一面墙的海报前,揭下海报后,嵌入式的保险柜显露出来。
  他打开保险柜,将放在最里面的一个小木匣子拿了出来。
  匣子内,红绳系着的圆环平安扣安静地躺在里面,白色的暖玉温润如脂。
  年幼时经历过一场迟迟不退的高热,母亲特地求来了这枚昂贵的平安扣。
  自那场病好后,多年来怀舟再也没生过一次病,母亲说这里面藏着小守护神在守护他。
  这枚平安扣,怀舟曾经日夜不离身地戴了十多年。
  直到母亲逝世后,他浑浑噩噩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担心平安扣在打架时磕碰损坏和丢失不见,才摘下来保存好,一直放到现在都没有再戴过。
  拿着平安扣凝神看了半晌,怀舟轻轻放进匣子里,却没有再将匣子放回保险柜。
  *
  宁秋没有选择参加学校组织的秋游活动。
  一中的秋游活动并不是强制性的,可以请病假和事假,也有些学生单纯不想参加,找借口窝在家里玩,但只是极个别少数。
  阮果神色遗憾,“秋秋你明天不去啊?”
  “今年可以去山上看红叶哎,下午还能去采摘园玩,比往年有意思多了,不去太可惜了吧。”
  “而且那天还是你生日呢,我连相机都准备好了。”
  宁秋略带歉意地道:“抱歉,我有事要去外婆家。”
  在这个世界生活得越久,属于“宁秋”的记忆也就变得越来越多,她往常那些年的生日都会和宁致远回外婆家。
  许清澜微微一怔。
  宋家辉则好奇地问她,“去外婆家做什么?”
  宁秋垂眸,温声答道:“祭拜亲人。”
  她说的含糊,并不太想解释的太详细,原来的“宁秋”似乎本就不愿多说此事,导致宁秋也本能地有些抵触。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宋家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知趣地不再多问了。
  但阮果等人都只以为是祭拜逝去的先祖和老人,没往别处想。
  “那生日礼物只能迟两天给你了。”阮果叹了口气,“明天打电话给你贺生!”
  今天都星期五了,才知道宁秋申请了事假,中午班主任刚批下来。
  明天就要去秋游了,她又没把给宁秋的生日礼物带来,只能下周一再给她。
  宁秋对他微笑,“没关系,心意我感受得到,礼物不重要。”
  许清澜想起那个包装好的风暴瓶将无法在最合适的那天送出去,也低声微叹。
  不过大家都一样,扫了眼怀舟,他神色依旧。
  可是等到第二天早上班级集合的时候,许清澜才注意到,怀舟也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