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听他回忆这些,南皇便觉得跟催眠曲似的,但现在他却是想睡都不敢睡了,因为下巴被捏住了,他被迫对上了南皇这双鹰隼一般的双眸,透过清冷黑夜,他的眸子仿佛都可以洞察一切。
这样的眸更像是野兽的眼,带着掠夺和狠毒,他张了张嘴,还是乖乖地摇了摇头。
本以为南皇会一掌将他给从这山崖上给劈下去,因为他能感觉到下颚上传来了阵阵的剧痛,可最终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下巴上突然一轻,他被南皇更为用力地揽进了怀中,呼吸一窒,这是要掐死他吗?
“无碍,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便可,小林儿,你身怀天下,所以当年我打下江山,便只是为了能够实现你的理想,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可是我做到了,你却不能跟我同享这俯视众人袅袅了。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江黎墨又是一哆嗦,他看着南皇此刻神圣地看着她,虽然目光灼灼,漆黑的眸子带着锁定一切的霸气,却让江黎墨感觉到他此刻虽在认真地看着他,但实则却是通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小林儿,可你知道吗?”南皇似乎并不介意此刻江黎墨一句话都不能言,猛地将怀抱收的更紧了,江黎墨感觉自己的脸此刻便只生生地贴在了南皇冰冷粗糙的脸颊上。
哎!马王他们是彻底放弃他了吗?他这样下去就算是不上不死,也会在精神上被折磨到崩溃吧。
“小林儿,我以前我需要的是江山,可直到失去了你,这人世间便再也无一人能够懂我,知晓我,一切的权力富贵都毫无任何的意义了……这数十载,我受尽了折磨,然后我又折磨其他人,可是我的心却依旧空荡荡的!”
南皇扯住了江黎墨的手按到了他健硕的胸膛口,不容抗拒,江黎墨也这能力抗拒的了。
江黎墨无奈只能乖顺地将自己的手放在南皇的胸口的锦绣丝绸布料之上,可以感受到南皇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巨大的热量。
他虽不懂这南皇跟那小林儿之间的感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听这一方残暴的霸主却也在夜晚拥着他这般低音靡靡地哀叹过王,也不由得难受,世间痛楚不过是情爱。
突然南皇呼吸一窒,江黎墨只觉得猛地一抖,差点从南皇的怀中摔下去,但事实上,他已经从岩洞里摔了出去。
只是南皇已更快一步,同时一跃到他身边,一把将他揽到了怀中。
黑暗之中,江黎墨被南皇保护的很好,藏在南皇的黑色披风里,所以感觉不到外面的变化,只觉得冷风变得更加的强势而狠厉,从耳边呼啦地刮过。
直到足见点地,他的脑袋从南皇的披风里探了出来,满地的皑皑白雪,苁蓉树木在月夜下显得密密麻麻,略有些渗人。
他本能地往身边人处靠了靠,才发现南皇居然半跪在地上,正费力地大口地穿着粗气,似是相当的痛楚。
“你……你没事吧?”江黎墨紧张的问。
一来是因为他可不想一个人在这深郊野外,以他自己这小身板子都不够野兽果腹的,若是这南皇有什么意外,也总得等他平安了吧;二来是因为刚才从岩洞内掉下来,他却毫发无伤,也肯定是这南皇保护了他。
虽然南皇的感情并不是给予他的,但这也是拼尽全力保护他了,从小到大还真没几个人对他这般好呢?就算感情易主,也足以让他感动了。
“小林儿,你可是在关心我?”南皇费力地抬起了头,一双漆黑冷凝地眸子死死地看住他,月夜下,眸子之中带着狂喜。
本在岩洞之中好好地,他深陷在感情之中,居然疏忽大意了,有人潜到他身后,暗算了他,他都没察觉到。当然,那人的内力深不可测,以他对杨楚若一行人的了解,断然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到底是谁?
好在他动作快,不然现在还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想要脱险,很难,一不小心便会双双送命。
不过想要他南皇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他唯一担心的便是小林儿,他不能再一次失去他,所以他不能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只是刚才临时跃崖,未免担心怀中之人受到损伤,他用了十足的内力缓冲这下降速度。加之中了两刀,还深重了毒,现在胳膊居然有点脱力,蹲在雪地里半天缓冲不过精气神来。
“是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江黎墨脱口而出,只是听到南皇心中便是另外一番滋味。
南皇只觉自己的内力瞬间又充斥了自己的丹田各处,一下子又来了精气神,轻咳了一声调整好了自己的内力,然后才环视了一下四周,蹙眉道,“看来今夜想要出了这片森林是什么可能了,先找出可以住的地方吧?”
“可……可……这哪儿有住的地儿啊?”江黎墨绝望地说。
这入目都是白雪,除非了枯木便是谷堆,到哪儿去寻个住下的地方呢?
莫不是今日要死在这儿了吧?
“你不信任皇兄了?”南皇自信而冷静地看着江黎墨道。
“当然不是!”他敢说不信任吗?
“那便可……又皇兄在,不会让你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的,相信皇兄!”南皇的大手又抚上了江黎墨的脸颊,举动温柔,粗劣的大手却还是让江黎墨全身上下卷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本能身体微簇了下,往后一缩,便一脚踩在了一坚硬的铁器上。
咔嚓!江黎墨的脸色便瞬间就变了色,旋即痛楚的嚎叫声穿透了山谷。
“小林儿?你怎么了?”南皇一把将江黎墨抱了起来,见他脚踝处早已鲜血淋漓,南皇的脸上瞬息之间巨变,借着冷月,江黎墨看到南皇的双眼瞬间就充血,一双眸子蹦出狠厉。
“小林儿,别怕,皇兄说过会互你周全的……别怕!”一股内力滚动卷起了南皇身上的披风和长袍的袖口,然后原本脚上的铁夹器便在眨眼之间化为粉末。
可是疼痛却不能随这铁夹消失,南皇刚刚抬起他的脚,江黎墨便疼的瞎叫唤,“疼疼……啊啊……别动……疼……”
他是真的倒霉,怎么就这样好巧不巧地踩到了,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了,若是此刻玛此刻在这边定然又要讥讽他,娘了吧唧跟一娘们似的了吧。
可是那样一个人却还不如眼前这暴君对他好呢?
江黎墨想到这里有点挫败,他本就想着衣锦还乡了,怎么就遇到这么多事了?
看着南皇这暴君在他一阵鬼哭狼嚎的呼痛之后,动作愈发的小心翼翼,南皇左手升起内力,一掌劈在不远处的枯木上,瞬间一簇巨大的火苗迅速拔地而起,将周围的一切给照亮了。
原本漆黑的夜空瞬间就明亮了起来,似也没那么温暖了起来。
但同时……这是不是也让他们的行迹给暴露了?
“这样还疼吗?”南皇点住了他左腿的穴道,然后迅速地撕开了他受伤的脚上的面部袜子,那袜子早已染上了重重鲜血,完完全全地变成了鲜红色。
果然是不疼了,江黎墨泪水涟涟地摇了摇头,见南皇又迅速地撕扯掉了身上的披风包裹在他的脚上。
江黎墨一怔,却只能看到南皇专注的侧脸,一时忘记了疼痛,不由得又在心中哀叹,这南皇到底对这小林儿有多深厚的感情啊?才会做到这般啊?
长期点穴会让江黎墨的左腿麻痹,所以南皇再包扎好之后便讯速地解开了江黎墨的穴道,撕裂般的疼痛又重新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