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朕提那个贱人,朕为了她放弃了一切,付出了所有,她又是怎么待我的,她就是一个忘恩负义,水性扬花的女人,她该死。”提到杨楚莹,轩辕锦泽的心又开始愤怒起来,脸色狰狞可怕,随时可能杀人。
“我姐姐如何水性扬花了?她跟南宫哥哥指腹为婚,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分明就是你在中间插了一脚,若不是你苦苦相逼,我姐姐又怎么可能自杀以保全全家。我告诉你,我姐姐从来都没爱过你,从来都没有,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你还要把全部过错推到我姐姐身上。”
008:蚀骨之恨
杨楚若昂首挺胸,与轩辕锦泽对恃起来,哪有半分服软的味道。如今她最在乎的人死了,她又有什么可怕的,这些年若不是为了裳儿,她是就自杀了,还用等现在。
“啪……”轩辕锦泽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甩得杨楚若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嘴角溢血。可她没有喊疼,更没有求饶,只是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屑的看着轩辕锦泽,“你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不是甩巴掌,就是抽鞭子,或者强。暴我,呵,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
“杨楚若,你不需用激将法激怒朕,朕不会上你的当,更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死了,朕要你生不如死,生生世世,承受折磨。”
“如果我一心求死,你觉得你能拦得住吗?”杨楚若忽然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容中含着一抹泪水。哀大莫过于心死,她所在乎的亲人全死了,她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动力了。
“你不会死的,因为你还不知道一个秘密,一旦你知道,你也会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找朕报仇。”轩辕锦泽突然也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容中有着解气,却没有半分开心。
“你知道你们杨家是怎么败的吗?你爷爷是当朝太师,你爹是当朝丞相,你大哥,吏部侍郎,你二哥,威远大将军,你三哥,兵部尚书,你四哥,虽然官职,却是凤天王国数一数二的才子,满腹诗伦,才名远扬,你六哥,当朝驸马,你七哥,武功盖世,闯荡当湖,侠名远扬,你八哥,翰林学院主事,哪个不是威名显赫,身居高官,你一家权倾天下,足可以顶上半个凤天王朝,尤其是你一家人都有真凭实才,你说,这么庞大的势力,朕怎能不除呢?”
杨楚若眼神迷离,想到家人,心里止不住疼起来。虽然她不知道哥哥们当的都是什么官,但她知道,他们的官都不小。如今,她总算知道了,原本哥哥们,一个比一个厉害……
“朕本来不想赶尽杀绝的,朕只想卸下他们的官职,可是,朕忍咽不下这口气,你姐姐口口声声说喜欢朕,还写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她转身,却怀南宫玉的野种,还故意散播谣言,说朕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不过是玩朕的,闹得朕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你说,朕难道不该生气吗?”
杨楚若不知道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脑子里,依稀有着关于五姐的记忆,记忆中,五姐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五姐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做,会惹祸上身,满门抄斩的。
“所以,朕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瓦解了你们杨家的势力,告你们一个叛国的罪名,诛了你们九族。你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你娘是送给军营里的士兵活活折磨至死的。你大哥是被凌迟处死的,整整割一千刀,你二哥,是被五马分尸的,你三哥,是被乱箭射死的,你四哥,是被钉在峭壁上,活活疼死的,你六哥,是被砍下四肢,也是活活疼死的,就跟裳儿一样,哦不,应该说,比裳儿还要惨,你七哥,是被烙死的,你最小的八哥,是为了救你,被乱刀砍死的,哈哈哈……他们一个比一个死得可怜,哈哈哈……你又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你爹,是在十天前死的,这七年来,你所有的一举一动,他全部都看在眼里,因为他就在你隔壁间,可笑,你竟然都不知道。你爹,是被你活活气死的,哈哈哈哈……你爹他气极,他抓狂,他无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被蹂躏得生不如死,他只能看着你跪在朕的身下,婉转承欢,哈哈哈……”
杨楚若每听一次,脸色便惨白一次,最后直接瘫软在地,摇着头,喃喃自语,“不,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怎到可能……哥哥们跟爹娘,他们怎么会死得这么惨?这么多年,我在这里的一切,爹都知道吗?爹看到了,他一定很伤心的,一定很伤心的……”
“你们杨家没有叛国,是朕给你们安的莫须有罪名,朕故意要抄你九族的,还有南宫世家,同样是冤枉的,九族也是被朕抄的,谁让南宫玉抢朕女人,他们该死,全部都该死。”轩辕锦泽发疯似的开怀大笑,笑得在门口站岗的下人双腿直颤。
皇上生气了,皇上生气了,皇上会不会又拿他们这些下人当泄愤的工具?
“禽兽,你个禽兽,我杀了你。”杨楚若猛然拔下挽着秀发的玉簪,飞蛾扑火般的冲向轩辕锦泽,誓死与他同归于尽。
可惜……她重伤在身,又没有武功,怎么敌得过武功高强的轩辕锦泽,连衣角都没碰到,便被一掌拍向远方,“砰”的一声,撞到墙上,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嗯……”杨楚若摔得不轻,嗯哼一声,半天爬不起来,一个咳嗽,又一滩血吐了出来。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轩辕锦泽从来都没把她放在眼里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我恨你,我恨你……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定屠你江山,灭你满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恨你……咳咳……”杨楚若艰难的爬起,眸光嗜血,声色俱厉,横眉怒目,狰狞恐怖,一张倾国倾城的漂亮脸蛋,早已变形扭曲,恨意汹涌澎湃,恨不得撕了轩辕锦泽,这样的目光太毒辣,轩辕锦泽一时竟有些震撼。
许是伤得过重,一句话未完,杨楚若又一口血咳了出来,身子一软,复又倒了下去,气息骤然变弱,五脏六腑巨烈翻滚,奄奄一息,再也无法拖着那副病弱的身体苟延残喘的活着,只是那双带着滔天恨意的眸子,始终瞪着轩辕锦泽,不肯松开。
咬牙切齿,憋着最后一口气,诅咒轩辕锦泽,“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众叛亲离,国毁家亡,我杨楚若就算做鬼,也……也不会放过你,你……你给我记住,生生世世,我与你不死不休,噗……”
一口气没喘上来,杨楚若双腿一蹬,含恨而终。她病伤缠身多年,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了,接连受到打击之下,又挨了一掌,又怎么可能撑得下来。
临死前,听到轩辕锦泽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吗?朕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来人,把这个贱人剁成肉酱喂狗。”
009:荒山诈尸
皇宫某个偏僻的走廊处,几个小太监扛着一麻袋东西,神神秘秘,叨叨念念的商量着什么,说着说着,急匆匆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不舍的看着手中扛着的麻袋。
“哎,你说,这么大一个美人,要是真剁了喂狗,那也太可惜了不是?在这宫里,我可还没看到比她还要漂亮的女人呢。”
“皇上都让咱们剁了她喂狗了,咱还能怎么办?要怪只能怪她红颜薄命啊。”
“小冬子,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不?城外有一个贵人,托我给找一个漂亮点儿的年轻女人,给他早死的儿子结冥婚,当鬼新娘。那人可是大方的得,整整给了五百两啊,你说五百两银子,咱们就算大吃大喝个几辈子也吃不完呐。”
“啥?你是说把这个女人给那个人当鬼新娘?不行不行,这个女人,皇上可是看重的很,不然也不会把她囚禁七年了,要是皇上知道了,咱这小命可都保不住了啊。”
“富贵险中求,要想赚钱,就得冒点儿险,再说了,咱们随便找个人剁了喂狗,到时候人家就算想查也查不到啊,难道都剁成肉酱了,他们还能认得出来不。放心吧,只要咱们紧咬牙关不承认,谁也拿咱们没办法的。再说了,你难道想眼睁睁的看着那五百两银子从手中溜走?”
小冬子陷入沉思。既是贪心那五百两银子,又是害怕东窗事发,只得左右踌躇,五百两银子啊,那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在宫里做事,每月的月银也就两三两银子,五百两对他们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
犹豫许久,小冬子咬咬牙,“好,那就听你的,咱们移花接木,把这女人卖了,随便再找个顶包,只是,真的不会有事吗?”要是有事,那这条小命可都保不住了啊,虽然以前也没少做过这种事儿,可那些人,都是皇上一时兴起玩儿的,根本无足轻重啊。
“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事的,我都打点好了,走走走,我们赶紧走,前边有人来拉应咱们了。
“好咧。”
****
西山荒郊。
杨楚若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下身。脑子昏昏沉沉,不断回应着昏迷前的一幕,她的夫君,将她的亲生儿子丢进斗兽场,任由野兽撕咬,当着众人的面,强行要了她的身体,还不顾她绝望的求饶,凉薄的下令砍掉她儿子的胳膊,害得裳儿鲜血流尽而亡。
她恨,她全身的骨髓,乃至血液都充满滔天的恨意。她很疲惫,很难受,她的眼皮很沉,沉得她无力睁开,连动一下手指头,都难如登天,她想从此睡去。
可她又不甘心,她的爹娘,她的哥哥姐姐,她的儿子,她的九族……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她不能闭上眼睛,她要复仇,无论前途多难,她都要复仇。
迷迷糊糊中,耳边是各种和尚念经的声音,以及低沉压仰哭泣的声音,掺杂着些许对话声,听得杨楚若一时莫名奇妙,疑置梦中。
“儿啊,我的儿啊,娘花了重金买了一个女人给你当冥妻,你可开心?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夫人节哀,节哀啊,今天是咱们贺儿的大喜之日,我们该开心才对的,你看看这个新娘多漂亮啊,贺儿一定会喜欢的。”
“是,不哭,我不哭,今天是贺儿的大喜之日,我不能哭的。贺儿,你成亲了,以后就是大人了,娘希望你永远开心。要是在另一边缺了什么,你可得托个梦给娘啊,娘会把你需的东西都烧给你的。”
“夫人,咱们让贺儿合棺吧,咱们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要是被发现私下买了女尸给咱贺儿当冥妻,可是要坐牢的。”
贺儿是谁?冥妻又是谁?他们在说些什么?
想到过去那些不堪的记忆,杨楚若挣扎着想爬起来,可任凭她如何动,身子好像脱离她的灵魂般,不听她使唤,连眼皮都沉得睁不开,耳边只有那些哭哭蹄蹄,念念叨叨的声音。
几乎是撑着所有意志,杨楚若的心魂才慢慢聚拢起来,身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