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趴在桌上不敢大动作,只小幅度地侧脸看过去,用沙哑的气音问:“你干嘛呀?”
“干早就想干的事。”寇醉向她靠近,舌尖儿舔了下嘴唇儿,含笑看着她。
校服薄,有太阳光从校服外面渗透进来,校服的黑暗里有点点光。
时栖脸颊倏然变得很红,不安地说:“哥哥,我是屎。”
“……”
寇醉失笑,这还能不能亲了?
时栖也有点后悔在这个时候乱抖机灵了,抿了抿嘴,卷翘的睫毛眨啊眨,“co……”
她话方开口,时栖的嘴角就感觉到一个温柔的触感,酥酥的麻麻的电流让她整颗心都乱了。
寇醉轻吻小美人的嘴角,舌尖儿很轻地碰了一下。
她嘴角和糖一样甜,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寇醉手指轻按着时栖的手腕内侧,她脉搏跳得很快,在她失神间,又从她左嘴角,挪到右边嘴角,轻轻地吻了下。
寇醉半边脸和双耳也变红了,他本来只想亲一下时栖耳朵的,莫名就对她乖巧的模样无法控制了。
时栖先回过神,一巴掌捶到他脸上。
衣服被掀开的那一刻,时栖嘴唇亮晶晶的,气得想喊,又改小声嗫嚅,“这是学校啊。”
寇醉笑得一脸满足,“这不是,你嘴角和糖一样甜么,没忍住。”
时栖满脸绯红:“你,你亲我是要给钱的。”
寇醉趴桌上抖着肩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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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那天艳阳高照,骄阳似火。
窗外的湿热空气中,夹着湿黏黏的海蛎子味儿。
董薇竹和时卿贤俩人搬到时栖考场对面的酒店和她一起住,一大清早,仨人吃完早餐,盘腿坐在床上斗了半小时地主。
时栖爸妈对时栖的教育就是这样,无论到何时,都让时栖开开心心的。
时栖赢了妈妈一张卡,赢了爸爸一辆车,赢完就跑,跑到洗手间里开着排风扇,坐在马桶盖上给寇醉打电话,“coco,我包养你呀!”
寇醉淡定自若到好像还没起床,打着哈欠嗓音慵懒,“行啊,你包养我,我给时主子生小孩,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喜欢小母猫,你能生一个吗?”
“我能给你生出个狸猫。”
时栖败阵:“那我还是领养一个吧,我还能选品种。”
顿了顿,时栖又问:“取名叫寇屎行吗?咱俩的姓做组合呢。”
寇醉一大早就被时栖给气笑了,窸窸窣窣地起来穿衣服,“你再提这个字,哥哥不考了。”
“那我还挺害怕的……”时栖又紧张,“coco,今天就算是我被车撞了,你也要考完试啊球球你。”
“闭嘴,好吗?”
时栖还是不放心,“那你早上拉臭臭了吗?别考试的时候跑肚子。”
“……”
寇醉想挂电话,时栖轻声叫住他,“寇寇哥哥。”
“嗯?”寇醉手机重新放到耳边。
时栖声音好像都在害羞红,不好意思的身边含羞花在开,“哥哥,我给你个鼓励,你今天努力超常发挥好不好?”
寇醉低笑,“什么鼓励?十七妹要偷亲竹马吗?”
“没有!球球你闭嘴!!不要说话!!”
寇醉住嘴了。
时栖酝酿了好一会儿,然后声音柔软,好似在湖面上顺着柔风轻轻荡,“coco就是寇寇。”
“你知道吗,我亲昵地叫了寇寇两千九百二十二遍。”
说完电话里安静了三秒,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变得急促。
时栖飞快地挂了电话。
寇醉坐在考场附近的酒店大床上,神色茫然。
齐博和寇醉是同一个考场,订一间酒店住的,寇醉僵坐在床上,衣服方穿了一半,齐博紧张地看着他腹肌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寇醉放下手机,穿好衣服,视线平直地落在齐博脸上,“2922除以365等于多少?”
“这他妈的谁知,”齐博没骂完,拿出计算器算,“等于8点零零5。”
说着齐博又很迷茫地用365乘以8,“2920,2922比2920多两天,是多了闰年吗?这是出题组给你透题了吗?”
寇醉走到窗边,推开窗看酒店后院的风景,满树纯白栀子花开。
树下,一个帅气的小男孩和一个穿花裙子的小女孩在玩跳格子。
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跑起来马尾辫一荡一荡的。
男孩在女孩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耍赖。
女孩看到了,气得撇嘴要哭,男孩跑过去哄,女孩气来得快散得快,一下子蹦到男孩背上,男孩和女孩笑成一团。
栀子花香扑面,干净的奶香味,柔软的,温柔的。
是十七妹喜欢寇寇整整八年的味道,像有花香在亲吻他脸颊,甜进了他心里。
寇醉恍然记起八年前的那个夏天,时栖被她班级的班长堵在班级里表白,他去她班级接她,救了她一条小金命。
在那之前,时栖只是一般缠着他,想跟着他一块出去玩。在那之后,时栖就黏他黏得紧,他不出去玩,她也黏着。
还缠着他,让他送过她一个毛茸茸的蓝胖子。
原来,在时栖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就已经对他倾心相许。
**
时栖和段屿川在一个考场。
最后一科在同一个班级,考完出去,时栖在门外小桌上收拾着背包问段屿川,“你考得怎么样啊?”
段屿川还是冷酷寡言的模样,“还可以。”
时栖知道段屿川寒假的时候被季初梨给拎去和她住一起。
季初梨为段屿川申请了保护令,段屿川也已经有半年未接触过他父亲。
时栖对段屿川日后的打算还挺感兴趣的,他在前面大步走得飞快,时栖扯着背包的袋子在后面追,“那你要报哪个学校和专业呀?”
“法学。”
“咦?你要当律师吗?”
段屿川未再说话,像急着要去哪、不走快就赶不上了。
时栖在后面唠唠叨叨,“初梨姐姐是律师啊,你是受她影响吗?那敢情好,你毕业就可以去初梨姐姐事务所了。”
自从时栖知道季初梨和寇醉不是那么回事,她对季初梨的称呼就从季姐变成了初梨姐姐。
走出校门,警戒线外围满家长,时栖踮脚找自己妈,却先看到了季初梨。
她跳起来挥手,“初梨姐姐!”
季初梨笑着穿过人群,“栖宝考得怎么样?”
时栖想说状元没问题,但做人得谦虚,她手指旁边段屿川,“状元不是他,就是我。”
段屿川:“是我。”
时栖:“……”
段屿川方才的焦急神色已然消失,望着季初梨问:“我考得很好,你答应我的事,能做到吗?”
季初梨微笑突然僵在脸上,为难地抱歉,“对不起啊小川,我大学同学回来了,晚上同学聚会给他接风,我明天晚上再给你下厨行吗?”
时栖听到有趣的了,感兴趣地打听:“初梨姐姐,是男同学吗?以前追过你的人吗?”
她话音刚落,莫名就感到身旁有一阵冷风,她诧异地仰头看段屿川,段屿川脸色莫名变得冰冷。
时栖打了个寒颤,隐约感觉到什么。
她看看大方温柔美丽的季初梨律师小姐姐,又看看冷漠寡言的段屿川小……小狼狗,自己好像窥见到一个大秘密。
常年听秦艳娇给她讲那些言情小说里的戏码,时栖代入后琢磨着,貌似是小狼狗喜欢小姐姐,但小姐姐只把他当作弟弟。
然后某个月圆之夜,小狼狗的控制欲爆发变身。
“初梨姐姐,”时栖认真说,“今天晚上,我爸怕我有考前考后父母区别对待的心理落差,特意推开工作陪我吃晚饭呢。”
段屿川偏头看向时栖,难得使用了一个问句,“怕你不高兴,是吗?”
时栖点头,“对。”
“所以我们是不一样的,”段屿川轻描淡写地说,“不会有人怕我不高兴。”
季初梨:“……”
季初梨正要说什么安慰段屿川,她接起个电话,温声带笑,“嗯,接到了,我要先把弟弟送回家。晚上啊……”
季初梨看向段屿川。
段屿川却未看她,迈着两条长腿转身离开,“我回去吃泡面。”
时栖顺着季初梨愧疚的目光望过去,高高酷酷的段屿川走得很快,一眨眼人就没了。
然后她竟然很意外地看到了邰墨。
“邰墨!”时栖跳起来招手,“太巧了啊,你怎么在这儿啊!”
邰墨仍和一年前一样,清隽薄瘦,眉间一颗浅痣,人如其名,身上总有种超脱的仙气儿。
不知道他在这儿等了多久,额头上有些细汗。
时栖跑过去后,邰墨垂眼笑说:“我妹妹也高考,来等她,你今年考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