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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住了顾天倾的腰,把头枕在他的胸口,听着那一声声平稳的心跳,慢慢的闭上眼睛。
  她是不是,还能拥有一次……真正的爱情。
  顾天倾似有所觉,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把手指插进她的发间,温柔的抚摸着她,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心爱的小兽,千般温柔,万般垂怜。
  “我觉得你也许是想靠在我怀里哭一场?”顾天倾轻声道,“不管你想哭什么,想哭就哭吧,我不问你。”
  姚浅摇摇头,“刚刚想哭,现在不想了。”
  她抬起头,注视着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眸,良久,轻声道:“顾天倾,我们能在一起一辈子吗?”
  顾天倾低眼看她,她眼眶明明是红的,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平静,仿佛真的只是在等一个答案而已。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就好像在我见到你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是黑白色的,只有你一个人带着颜色。”
  顾天倾握起姚浅的手,轻声道:“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熟悉,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们上辈子就在一起,瑶儿,你对我,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姚浅快要被顾天倾点亮的情话技能给撩晕了,如果不是系统给她讲解过前世今生的事情,大概她真的要觉得他和她是宿命的缘分了。但事实上,转世投胎之后一切空白,纵然灵魂还是从前的那个,可他会投胎成乞丐,畜牲,甚至变换性别,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接受着不同的教育,曾经是君王的灵魂可能变成小偷和骗子,曾经是将军的灵魂也可能变成逃兵或营妓,那么曾经深爱过的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姚浅没说话,眼神显得有些茫然,顾天倾轻声的叹了一口气,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他探手摸了摸姚浅的肚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们会有个孩子,住在没有人打扰我们的地方,安稳幸福的过一辈子。”
  姚浅被他匮乏的形容词弄的反而有些想笑,然而她的嘴角还没弯起可以被称之为笑的弧度,就被狠狠封住,顾天倾却突然收敛了笑意,反身压过她,噙住她的唇,起初动作有些粗暴,然后慢慢的缓和了下来,堪称温柔。
  姚浅有些不适应的挣扎了几下,顾天倾轻柔而不失力道的按住了她的手腕,噙住她的衣带轻轻的扯开,露出肩头白皙的肌肤。
  隔天早晨起来,姚浅没有理顾天倾,谁知道他昨天晚上发的什么疯,刚刚表白完就是一场近乎强迫的做爱,倒是不粗暴,可是那种被完全压制住只能承受的感觉太过屈辱。而且她怕被隔壁的暗卫听见,咬的嘴唇都破了,后来实在承受不住叫了出来,顿时又羞又气,生生哭了半夜,可顾天倾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半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约也是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太过火了,顾天倾没有催促姚浅起床,让顾一去村子里买了几条鱼,借了客栈的厨房煮了鱼汤,端进房间里。
  看着那张平静的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姚浅简直想把鱼汤浇在他头上。
  新婚的夫妻二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陷入了冷战,顾一和顾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过口供才发觉那天晚上他们居然都睡的很沉,什么线索也没有。
  马车行了四五日,到达平安寨的时候正是中午,顾一问过了钱府的位置,一路上也不停留,直直朝着钱府驾去。
  前些日子顾天倾派来的人抓了钱家所有亲朋,钱府原本是被钱瑶舅舅一家占据的,现在成了荒宅,顾一下车的时候才发现门口贴着封条,说是此府绝户,官府查封,不日即将充公。
  因为见顾一是江湖人打扮,所以周围的老百姓们即使好奇也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要知道钱府不就是得罪了江湖人被灭门的?连官老爷都不敢管!
  顾一抬手撕掉封条,回到马车边,询问了一下顾天倾的意见,然后马车就直接进了钱府大门。
  时隔小半年,钱府早就不是钱瑶记忆中的模样,原本富丽堂皇的摆设被撤下,李富更喜欢附庸风雅,原本养着锦鲤的水池被放干,看得出来,是准备开春之后种莲花的。
  顾天倾道:“要不要回你的房间看一看?”
  姚浅狠狠的瞪他一眼,越过他和顾一,借着钱瑶的记忆,走向了后院。
  顾天倾看了看顾一,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干涩道:“我好像惹她生气了。”
  顾一心道这都好几天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她不和我说话,也不让我抱着她。”
  顾一心道就算是新婚夫妻也没那么过分连走路都要抱在一起不分开的。
  “我想和她一起睡,可是她用枕头打我,把我赶走。”
  顾一心道肯定的啊,惹少夫人生气的事情还没解决,就想着同床共枕了,世上哪来那么好的事情。
  “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顾天倾说着,眼睛里透出些许茫然来。
  顾一试探着说道:“少主,您想一想,少夫人最开始生气是在什么时候?在这之前您做了什么?”
  “在出来的第一晚,那间客栈里,她好好的就不理我了。”顾天倾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我问她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她没回答我。”
  顾一张了张嘴,一拍手掌心,“这就对了,少主你想,少夫人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你这么劈头盖脸的问人家是不是喜欢你,是不是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这谁家姑娘放得开啊,可不就恼羞成怒,不想理你了吗?”
  顾天倾想了想,还是没能理解他询问自家夫人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和恼羞成怒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
  “少主你还是不懂姑娘家的心啊,姑娘家喜欢的东西从来不放在嘴上,她们说喜欢的时候就是不喜欢,说不喜欢的时候就是喜欢,说不要的时候就是好想要,说我不知道的时候就是都想要,不理不睬反而是特殊对待。”
  顾一艰难的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经验潺潺教诲道:“少夫人这是害羞到发恼了,少主你服个软,再殷勤一点,懂眼色一点,少夫人很快就会软化的。”
  顾天倾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他把顾一的话在大脑里过了一遍,自然,他不怎么能理解为什么姑娘家一定要说反话,但是这不妨碍他把顾一的话背熟下来。
  第143章 医不自医
  出人意料,钱瑶的房间并没有太多的变动,大约是那个小表妹并不太喜欢别人住过的地方,只是里面值钱的首饰和摆设已经被搬空了。
  钱瑶的喜好和姚浅自己很像,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人,看过一圈之后,姚浅也没有什么改动的意思,总归不是在这里常住,等到给钱家人迁完坟,还是要回去的。
  当初钱家一家被害,钱瑶因为在小姐妹家里做客逃过一劫,回来之后伤心的不能自已,丧事都是亲戚们操持的,李富早就在姐夫一家死后把钱家的家业当成了自己的,自然舍不得大办,钱家一家的尸骨只是草草的迁入了祖坟,连一个正经的丧事也没办。
  钱家当初的仆役早就被鸠占鹊巢的李家人发卖,之后李家人被药王谷的人带走,那些仆从就被官府重新登记造册,卖给了其他人,钱府的宅子也被收回,如今钱瑶回来了,这些自然是要交接给她的。
  顾天倾将事情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又让顾一去买了几个仆役,不多时,荒废的钱府就开始像个有人气的宅子了。
  姚浅还恼着,倒不是为了别的什么,顾天倾喜欢她做不得假,而是因为她发现他关心她照顾她对她无微不至的宠爱,都是因为他喜欢她,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但是前提是他还喜欢她。
  就像那天晚上,她明明不开心,可是他喜欢,就不会顾忌她的感受,他喜欢她,所以喜欢她开心,所以宠爱她,可当他喜欢的和她喜欢的相违背的时候,他永远忠诚于自己。
  钱家的祖坟在山里,那片山头也是钱家的产业,他们是中午到的,虽然舟车劳顿,可还是要上一趟山的,一切收拾停当,姚浅和顾天倾一起坐进了马车。
  顾一在前面驾车,姚浅放下帘子,回头看看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抱着膝盖眼巴巴望着她的顾天倾,抿了抿嘴唇,“你知道错了?”
  顾天倾连忙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诚恳一些,还眨了眨眼睛。
  姚浅无意这样冷战下去,给个教训就差不多了,好男人都是教出来的,不可能一个男人天生就知道怎么去爱人,他们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
  仿佛得到了某种软化的暗示,顾天倾不要脸皮的蹭过来,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姚浅的腰,还紧张的看了看她,发现她并没有要伸出手来打他的意思,顿时弯起眼眸,把姚浅抱进怀里。
  “以后我做错了事,你直接打我好不好?不要不和我说话,这样我会很难过的。”
  姚浅抬眼看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顾天倾露出痛恨的表情,“这都是顾一教的,他跟我说姑娘家说话都是反的,那天你一直跟我说不要,我以为是很喜欢的意思,所以……”
  他的表情十分正直,好像顾一是个邪恶的人贩子,而他被欺骗的很彻底。
  姚浅将信将疑,不过想想从顾一到顾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都是清一色的单身狗直男,会教顾天倾这样的蠢话也很正常,她简直哭笑不得。
  “以后别听他们的,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说反话,有时候很诚实,分不清楚就别瞎胡来,我就是气你不尊重我的意愿,还让顾一他们听见……”
  顾天倾抱紧了她,轻声道:“他们听不见,我有一种药,喝下去之后再入睡,会睡的很沉,在他们身上动刀子都醒不过来。”
  姚浅眨了眨眼睛,抬手在顾天倾背上来了一拳,亏她还以为被听了墙角,这些天见到顾一就不自在,还怀疑过顾天倾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虽然被打了,顾天倾还是心情愉快,他的视线微微掠过马车帘,嘴角微微上扬,他可没说谎,只是改动了下顺序。
  钱家的坟大部分都做了修葺,远远看去一片墓地,十分壮观,只有新迁的钱家父母和钱少爷的坟很简陋,姚浅摆上贡品,拜祭了一下。
  顾天倾顿了顿,没等顾一把垫子取来,也跟在姚浅旁边撩袍跪下,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叩首三下。
  回去的路上,天渐渐黑了,马车里没有灯,黑暗中姚浅被顾天倾紧紧抱在怀里,他忽然说道:“想哭就哭吧,现在是晚上,没人看见。”
  姚浅知道,顾天倾是怕她伤心得过分了连哭都哭不出来,不过她没有说破,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道:“钱家什么也没有了。”
  顾天倾抱住了姚浅,轻声道:“给我生个孩子吧,像你也像我的孩子。”
  姚浅的手心忽然攥紧,钱瑶的身体是死的,她可以借助系统的力量活着,还有生老病死,可是却无法用这具已经死亡的身体再制造一个小生命。或者,就算生下来了,孩子算是她的,还是钱瑶的?
  察觉到了姚浅的不安,顾天倾在黑暗中亲了亲她的嘴唇,她的唇有些凉,他把她的唇暖热,然后靠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担心,会有的。”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离开的时候冬夜的寒冷瞬间侵袭,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姚浅心乱如麻,抿了抿唇。
  钱府的事情被打理的很好,顾一也许不是个称职的暗卫,却是管家一把手,他和官府交涉没多久,李富被抓走之后充公的钱家家产就被还回来了大部分,剩下的因为入库,所以要慢慢清点。
  坟茔修缮的很快,等到钱家的家业被还回来之后,他们就可以动身回去了,姚浅并不打算把钱府卖掉,反而从族中找了个父母双亡的孤儿,给他上了族谱,让他继承了钱家的家业,有了药王谷的看护,钱家的那些亲戚们绝对不敢再伸手。
  来的时候花了四五天,回程却已经走了十来天,经过一个陌生镇子的时候姚浅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不是回去的路,我们要去哪里?”
  顾天倾道:“只是拐个弯去以前住的地方拿点东西。”
  姚浅对此表示怀疑,身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宅男,顾天倾哪有什么长期住处?除非,是原本轨迹里他隐居的地方?
  这次的任务资料给的非常笼统,她到最后也只知道活死人瘟疫遍布天下,大气运者不知所终,顾天倾可以说是她经历过的这么多世界里最没有存在感的大气运者了,最后隐居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如果不是资料里写他确实是,她几乎要以为弄错了人。
  顾天倾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说到地方就知道了,马车又行了四五日,天一天比一天冷,大雪纷飞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山林。
  顾一等人显然是来过的,这里四下无人,暗卫们也都显露了身形,顾天倾带着姚浅来到林子一处木屋前,看得出来这确实是有人住的地方,前后围着篱笆墙,种着一点菜。
  “我不在药王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住这里。”顾天倾介绍道,他很熟悉路径,带着姚浅前后参观了一遍。
  暗卫们开始熟门熟路的打理木屋,有人负责清扫积雪,有人去拔杂草,有人去收拾房间,更换被褥,另外的人把腐烂的木头结构清理掉,换上新的。
  不得不说这个木屋很不错,周围百里无人烟,前后都是林子,林子深处有清澈的溪流,还住着许多食材(……),只要每月采买一些必需品,这里简直是最适合隐居的地方。
  比起药庐,顾天倾显然更喜欢这里,他亲自把自己原先住的房间收拾出来,看得出来他原先并没有给这里添一个女主人的想法,除了暗卫住的地方,并没有其他的房间留给姚浅。
  “和我一起睡吧,床虽然小,但是我侧过来睡的话就会很宽裕。”顾天倾弯了弯眼眸,低声而温柔道:“我都好久没碰你了,好想……”
  姚浅顿时看了看周围,除了不远处正在蹲着拔草的顾一很可疑之外,没有看到其他人,她在顾天倾腰上拧了一下,小声道:“不要被人听见了!答应你就是了。”
  这些日子因为在钱府里,钱瑶的卧房姚浅是不想带顾天倾进去的,身为主人去和顾天倾一起睡客房也有些说不过去,加上之前冷战的那几天,算算他们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同房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顾天倾弯了弯眼眸,低声道:“我们说话他听不见的,只要我想,他们都是聋子。”
  姚浅已经不想听顾天倾花式炫耀自己制药能力了,再这样下去,就算哪天他告诉她,他能让死人变活,她也不意外了。
  拔草的顾一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恶意,他警惕的抬起头,却被顾六一巴掌拍在头上,“我说,叫你半天了假装听不见什么意思啊?”
  顾一奇怪的看着一张嘴开开合合就是没声音的顾六,只觉得自己遇到了神经病。
  第144章 医不自医
  顾天倾的房间不算大,住他一个人足够,加上一个姚浅就有些住不开,他没有更换床榻的意思,结果到了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并排躺着,稍微翻个身就能掉下去。
  “我抱着你睡,这样我们就都有空地方了。”顾天倾轻轻的揽住姚浅的肩膀,另外一只手环上她的腰。
  姚浅刚刚沐浴过,正是疲惫都泡出来的时候,挣扎了一下,困倦道:“我很困了,等我睡一觉醒再说。”
  顾天倾柔声道:“就只是抱抱,不抱着你我不踏实,睡吧。”
  姚浅放任他把自己抱进怀里,被褥在傍晚的时候晒过,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即使是冬夜睡着也不太冷,被顾天倾环抱着,舒适的体温将她包裹其中,姚浅很快就睡着了。
  顾天倾从来都是习惯留一盏灯的,隔着帘子隐隐约约透出一点,让他能在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亮光,现在成了让他能够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