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拿了李煦那么多好处,总要送他一点东西,否则真成了吃软饭的了。
寇骁把两万士兵分到不同的位置,让他们尽快熟悉自己的任务,守城中,最初以弓箭手为主力,远程攻击最佳,而且这堡垒下方做了一段斜坡,想迅速爬上来根本不可能,能最大力度地拦截敌人的速度。
尤其是对骑兵,哪怕再神骏的马儿也不可能飞上来,因此这里囤积的弓箭也是最多的,每一层正中央的位置还各摆了一台半丈宽的神弓,需三个力大无穷的士兵才能将它拉开,搭上的箭是全钢筋所制,手指粗细,一丈长,一次可以射出三支这样的箭矢,这样的箭矢射出去可以攻破任何物体,若是对准人,绝对是杀人利器。
这是寇骁给对方主帅以及帅旗准备的利器,射程远,杀伤力大,也不知火炮是何种威力,竟然连这也比不上。
在堡垒顶层是一块平台,四周垒了满满的石头和木段,还有一桶一桶的火油,寇骁没有告诉他们,在这堡垒之外一公里的地方全都埋了火线,只要将火油桶丢下去,瞬间就能点燃这一片疯长的野草,想要逃生只能往后退。
演练战肯定不能真刀真枪上阵,因此到时候会有旗手和号手通过号令传达每一步的进展,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姚启雄老神自在地坐在营账里,底下的十几位将领高声交谈,正在激烈地讨论着攻城之策,说实话,在西北军中,大家熟悉的还是守城战,攻城的都是敌方,因此一番讨论下来,都没定下个好对策。
姚启雄盯着挂在一旁的图看了许久,那是堡垒外的地形图,是寇骁提供给他们的,让他们不用实地考察也能知道附近的地形。
“姚老将军,您以为该如何?”
姚启雄收回目光,手中长长的鞭子指了指那座巍峨的堡垒,问:“你们谁有信心带兵冲上去?你们也去看过了,堡垒是用石头启程的,墙面光滑,下方即是长长的斜坡,很难往上冲,只要对方不停放箭,我们根本冲不上去。”
“火攻呢?”
姚启雄瞥了一眼说话的将领,是一支小部队的首领,他冷声回答:“一座石头砌成的建筑,你们准备怎么烧?把木柴堆在四周烧么?”这显然是个冷笑话,那将领听完低下了头。
“以堡垒的高度和周围的地形,火攻是不可能的,附近没有水源,也不能水攻,那可否包围起来,让他们断粮断水?”
方法听着不错,可惜,“堡垒里有个地下室,面积很大,里头存满了粮食,对方只有两万人,估计吃上一个月不成问题,断水就别想了,里头有口水井,你们没瞧见吗?”
谁会在意一座大堡垒里头是否有口井呢?
“那能否诱敌出来?他们的依仗不过是那座堡垒,一旦走出来,咱们只需冲过去就能将他们碾压了。”
不等姚启雄反驳,拓跋宏先怒喝道:“废话,换做是你,有如此牢固的依托还会出来送死?傻的吗?”
被骂的那名将领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匈奴人不常干这种事吗?把附近村镇的百姓抓来当前锋,料想寇将军顾忌着百姓安危,会走出来投降呢?”
这回不止拓跋宏骂他了,其余将领纷纷翻起了白眼,他们也是领军一方的人物了,谁没碰到过这种情况?谁又会为了城下被抓来献祭的百姓放弃一整座城?这明显是顾小失大。
“你怕是没听过寇将军当年的战绩,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没遇到过。”汤臣羲冷着眉眼说了句,然后提了一个建议:“声东击西如何?这座堡垒明显是面向关外的,若是我们分出一部分人绕道背后,前后夹击呢?”
姚启雄暗暗点头,总算有个有脑子的了,不过实行起来并不容易,“这周围的地形你们也看过了,这堡垒连着长城,两侧的城墙都被加固过了,且肯定有卫兵把守,如何才能不知不觉地绕过去?”
“匈奴人善骑,以往都是用骑兵迅速进攻,就算我方弓箭手再厉害,速度不够快也杀不了多少敌军,一旦被对方攻到城下,配合攻城器械,很快就能爬上城墙,但这座堡垒的高度任何一种器械都无法抵达城墙之上,想以速度取胜也不可能。”
“我们有十万兵马,对方两万,不如直接拼了,踩着同伴的尸体过去,这种打法虽然鲁莽蠢笨,但也是最直接的办法了。”拓跋宏大声说。
姚启雄敲着桌子问:“假如有一支五万匈奴骑兵来袭,你们觉得他们会用什么办法进攻?”
“匈奴人打仗全凭武力,哪有什么方法,估计就是直接进攻,他们速度快,忍耐力强,只要不死就会继续前进,一旦打开一个缺口,我们就算输了。”
姚启雄点点头,一锤定音,“那就按拓跋将军所言,直接进攻吧,毕竟我们要模拟的是匈奴兵来袭的样子。”讨论了半天,最后似乎什么计谋也无,不过姚启雄还是说了不少策略,每个将领也分了一支人马,有的是前锋,有的做左右翼军,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大家摩拳擦掌,吩咐士兵好好睡一觉,等着黎明时刻来临大干一场。
第361章演练(下)
寅时初,天地间一片黑暗,临时搭建的营账前已经集合了满满的士兵,十几万人竟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很快,寇骁带着两万人离开了,剩余的人马全交给了其他将领。
姚启雄看了看天色,东边隐隐有些发白,但光亮不够,不过这个时间刚刚好,他下令道:“带上一日的干粮,出发!”
这场攻城战未必只持续一天,但姚启雄觉得,一天时间足够看明白了,如果五比一都拿不下那座堡垒,那也没必要继续了。
当太阳从东边升起,号角声起,随着喊杀声,十万大军分作四个阵营一起朝堡垒进攻,姚启雄作为主帅安定地坐镇后方,并没有随之冲锋,他明白自己的位置,这把年纪想冲也冲不动了,而且远处那个如巨兽一般的堡垒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靠的太近怕是第一个回合主帅就阵亡了,那这场仗就可以结束了。
果然,没冲出几米,众人发现帅旗被拦腰斩断,一支细细的长箭从高空飞过,随后落在远处的空地上,可以想象,如果这东西从他们人群中穿过,一定能穿起一连串的尸体,想想都害怕。
不过真正的站场,这样的杀伤力并不算大,毕竟死的人不会太多,大家只是愣了片刻,就继续往前冲。
待到弓箭手的射程外时,旗手挥旗示意停下脚步,然后阵型变幻,队伍散开,比人高的盾牌立在最前排,后方的士兵人手一个方形盾牌,缩头缩脑地躲在后面,免得被弓箭手一次歼灭太多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