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有人指点他做的,否则凭他一个武将,怎能想到这些细致的法子。”
那随从想到一件事,高声说:“应该是如此,前几日,属下曾看到一队人马进了大帅府,听闻是寇家军曾经的军师,不知为何现在才来。”
“寇家军的军师?以前有听过这号人物吗?难道他没跟着寇骁去京城?”
那属下表示不知,“您若是想知道,属下去问一问。”
“嗯,随便打听打听,太难就算了,免得得罪了寇骁,这西北本官与他一同治理,关系闹僵了不好。”
随从自小跟着他,身份比一般官员还有派头,走出去谁都高看他几分,也不怎么把一个小地方来的武将放在眼里。
他说:“寇将军是武将,治理百姓还是要靠您的,而且咱们问一问来人是谁也是本职工作,不会冒犯寇将军的。”
魏澜不置可否,眼前更重要的是除夕年节怎么过的问题,他新官上任,当然想趁机拉拢各路官员,“帖子都发出去吗?他们可愿意除夕之夜到凉州来过节?”
“您放心,您请他们来是给他们面子,谁敢不来?就算真有事来不了,肯定也要派个人来的。”
魏澜舒展眉头,点头说:“那就好,寇骁那边也别忘了,正好让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新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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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府里,寇骁正低头写信,他知道路不通,信一时半刻到不了京城,可写信的频率不能变,何况他有一肚子话想和李煦说。
姜秋明坐在一旁喝茶,一边喝一边打量着这间书房,这府邸的风格一点不像个武将的住所,书房竟然布置的很文雅。
他是三天前到的,这一路走的实在艰难,作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马车寸步难行,他后来只能骑马带着人慢慢走来,一到凉州病倒了,今天才算清醒些。
所以今天才算是他真正的和寇骁见面,结果刚见面,礼还没行完,对方就让他坐着一旁等,而他自己正奋笔疾书。
姜秋明不明白,他家将军什么时候这么爱写东西了,以前可是连公文都懒得批阅的。
等他喝完了三壶茶,对方才放下笔,将一迭厚厚的纸张塞进一个大信封里,叫了人来送信。
他忍不住提醒道:“将军,路实在难走,您信寄出去也很难到京城的。”
寇骁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知道,但再怎么慢也是会寄到的,不写心里难受。”
姜秋明闻言屁股挪动了几下,好像坐立难安的样子,他想起来自己这个月还没有给纪韩宇写信,两人一直保持通信,感觉两人已经是深交多年的好友了。
“对了,听说王爷要将纪大人调入京城,可有此事?”
寇骁是听李煦提过,不过这件事应该还没传出去,姜秋明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纪韩宇在信中说的,为了怕他下次把信寄到南越,纪韩宇告诉他,年后他就上京了,再写信可以往京城寄。
“纪大人说的,这难道是什么秘密不可对外人言?”
寇骁嘴角勾了勾,“不,本将军只是没想到你们关系如此之好,隔了天南地北居然还有通信。”
姜秋明不自在地咳嗽一声,“那个,我们毕竟是邻居嘛,关系好是应该的。”
寇骁多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动,假意问道:“哦?那你可知纪大人马上就要成亲了?”
“什么?”姜秋明大惊失色,“纪韩宇要成亲?和谁?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我不知?”
寇骁继续逗他:“是啊,他为什么没告诉你呢?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姜秋明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恹恹地坐在椅子上,神色莫测,手紧紧握着茶杯,像是想发火又发不出的样子。
“你激动什么?这是好事啊,记得备上一份贺礼,到时候我替你送给他。”
姜秋明挤出一点笑容,“我看还是算了,既然他都没说,贺礼就免了,他位高权重,也看不上我这等小官的贺礼。”
寇骁凑到他面前,仔细盯着他看了会儿,把人都看毛了,才问:“你好像很伤心。”
姜秋明跳起来,激动地反驳:“将军别开玩笑,属下没伤心……属下就是生气,因为自己把他当好友,他却不是如此,如此大事竟然没通知我,太不公平了,属下没别的意思。”
寇骁自己当初就是苦心追求李煦的,特别能理解求而不得那种感受,姜秋明这反应明显不对劲,可不像是因为对方没告诉他才生气的。
“哦,这样啊,本将军骗你的。”寇骁坐了回去,骗了人一点也不脸红,他有八成把握姜秋明对纪韩宇心思不纯,但不知道这两人是两情相悦还是姜秋明一人挑子一头热。
姜秋明傻眼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您说什么?哪件事是骗我的?”
寇骁大笑起来,扔了一面镜子给他,“你自个瞧瞧自个,表情真是丰富啊,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姜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