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自回京后,就没摆脱过相亲的命运,他年纪不小了,同龄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以前在南越鞭长莫及,如今回来了,家里人是硬逼着也要给他娶门亲的。
贾平拒绝不了,他也没有寇骁那样的勇气能舍弃家人舍弃名声,最终用现在这个位置换了一门亲。
“多谢。”贾平冷淡地点个头,仿佛不认识寇骁似的。
苏子言却将二人的关系点明,好奇地问:“听说贾将军在南越呆了四年,应该是认识寇将军的吧?”
贾平依旧冷淡地点个头,“认识,但不熟。”
寇骁笑眯眯地附和道:“贾将军大半时日都在养伤与练剑,偶尔还会出游,确实很少见面,加上……就贾将军这张死人脸,谁和他能熟悉起来呢?”
司徒勇发现自家兄弟真的是个会招惹敌人的体质,一个苏子言对他不喜就算了,怎么连贾平都会得罪了,他暗暗瞪了寇骁一眼,做和事老说:“大燕之大,能认识已经是缘分了,往后相处久了,自然就熟悉起来了,今日是我等初上任的日子,一同去喝一杯吧?”
等到酒过三巡,场面热闹起来,气氛也比刚才好了许多,寇骁凑到贾平跟前,低声问:“你这门亲事是怎么回事?如果不甘愿我可以帮你拒绝掉。”
贾平不知道他哪来的好心,看着他没说话。
“咦,你不相信吗?还是怀疑我的用心?”寇骁摸了下脸颊,觉得自己这张脸上可能写着“坏人”两个字,“你不用怀疑,我不过是不想让你的事烦到王爷而已。”
“不用,人总是要成亲的。”贾平有些失落地说。
“就算是这样,那总得找个自己喜欢的,话说回来,你喜欢女人吗?”
贾平又不说话了,他其实也说不好自己喜不喜欢女人,不过只要成了亲,这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定的是孔敬孔大人的侄女对吧?”
贾平点点头。
“见过吗?”
贾平不知道他哪来的好奇心,不过还是如实相告,“隔着屏风见过一次。”
“那也叫见过?知道她长什么样是什么性情吗?”
贾平不耐烦地回答:“成了亲自然就知道。”
寇骁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权贵子弟就是迂腐,成亲乃人生大事,没见过没了解过怎么知道是自己喜欢的?万一不和,还得这样将就着过一辈呢。”
“那又如何?谁家不是这样过的?”
“嗤,那祝你好运吧。”寇骁言不由衷地说,盲婚哑嫁确实就是拼运气,运气好的也许和对方看对眼,和和美美过一生,运气不好,那就惨了。
好在男人不喜欢正室还能纳妾,女人就惨了,这辈子就只能这么胡涂地过下去了。
“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司徒勇端着酒杯朝寇骁和贾平吼了一句:“快过来帮本将军顶一顶,快喝吐了。”
司徒勇荣升统领,自然是无数人都要巴结的对象,今日这场宴,也基本是为他庆祝的,喝到现在,没喝醉已经是他酒量好的结果了。
但肚子里的酒水都快涌到喉咙口了,再喝肯定得吐,这才不得不把寇骁叫来挡酒。
这一场酒喝到天黑,寇骁也喝多了,打发个人回王府说了声今日不回去,就在自己营中歇下了。
苏子言本就打算住军营,一天时间,下属也将他的营账布置好了,他喝的醉醺醺的,挣扎着沐浴后就倒下睡了。
贾平本是不准备住军营的,不过作为副将,营中也备了他的住所,只是没人给他布置,就是光秃秃的样子。
他心情不好,难免借酒消愁,是最早喝倒的一个,完全是被人抬进屋的。
第二日一早,四人一碰面,发现每个人脸色都有些发青,可见这顿酒喝得有多猛。
苏子言眸光一闪,平静地问寇骁:“昨日见寇将军遣了人去通知家人,似乎没听说寇将军成家的消息,难道将军府中藏了娇儿?”
寇骁没料到他会关注这点小事,嘴角勾了勾,“倒也不是,只是昨日与顺王约好了要替王府重新设防,没能如约回去,便派人告知一声。”
“原来如此,寇将军与王爷当真是关系密切。”
寇骁硬是从这句话里头听出了酸味,暗暗思量:这苏子言难道与李煦有旧?可完全没听李煦提起过啊,当日他们说起这人时,李煦可是面色如常,与陌生人无异的。
“毕竟相处了四年,说是关系密切也没错。”寇骁大方地承认,甚至恨不得告诉他,他与李煦已经是拜过堂成过亲入过洞房的夫夫了。
贾平瞥了寇骁一眼,眼中的失落更明显了。
这一天,大家也没干什么正事,与下属们见了面,除了司徒勇,其他两位都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任何一个衙门都有排外的习惯,京畿营也不例外,寇骁好在是以教官身份进来的,在比武赢了木子瀛后,在军中就没人敢小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