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勇瞥了寇骁一眼,见他一点兴趣也无,烦躁地摆摆手,“不必,送几壶好酒上来,没事别来打扰本将军。”
妇人屈膝行礼,利落地转身离开,很快就将酒菜送来了,还有个小火炉,上头放着一个瓦罐,瓦罐里噗嗤噗嗤地沸腾着,寇骁闻到了一股牛肉的味道。
司徒勇看着亭子外站岗的侍卫,吩咐道:“你们自去找乐子,不用守在这儿。”他的兵自然听他的,但寇骁的亲卫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个。
寇骁知道京城风气奢靡,卫兵也放浪形骸者居多,他让亲卫去找个地方吃饭,至于其他,他到是不限制,就怕他们钱包不够足,付不起这里昂贵的嫖资。
等人清场,司徒勇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来尝尝这个酒,最好的烈酒,比以往送给你的那些都强。”
寇骁喝过李煦酿的酒,对其他酒并不是太感兴趣,而且私心里以为没有酒能比得过他家王爷酿造的,一杯入口,他诧异地睁大眼睛。
司徒勇以为他是被惊艳道,哈哈大笑起来,“如何?是否舒爽无比?”
寇骁将酒咽下,拿过酒壶看了看,可不就是他们南越出品的吗?他指着酒壶下方的商标说:“这酒名为越清酒,出产地是南越,你以为呢?”
司徒勇傻眼了,他只知酒名不知产地,而且他印象中南越一直是禁酒的,什么时候也能酿出如此佳酿了?
“真是不得了,近几年,南越的好东西一样接一样地出现,前阵子有个叫玻璃的,引得全城轰动,每家每户都恨不得将家里所有的窗子换成玻璃窗,听说也是南越的东西。”
寇骁自豪地说:“是啊,我家王爷才能通天,大概这天底下没有他不会的东西,这些新奇事物全都出自他之手。”
司徒勇察觉到一点微妙,“你家王爷?王爷何时成你家的了?你这也太大言不惭了吧,让御史听到,保准参的你体无完肤!”
寇骁对别人当然要瞒着自己与李煦的关系,但是司徒勇是他好哥们,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初他成亲时没写信告诉他只是怕消息泄露而已。
“你刚才不是问我何时成的亲吗?”寇骁给两人倒上酒,平静地说:“去年秋吧。”
司徒勇瞪大眼睛等着他继续说,结果寇骁停下不说了,于是催促道:“娶了哪家姑娘?南越的姑娘早些年不都被你相遍了吗?”
寇骁低头微微一笑,闻了闻酒杯中的佳酿,仿佛闻到了李煦身上的味道,“不是姑娘,是个男子。”
司徒勇“嗖”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寇骁的鼻子,“你……你……”彻底没话说了,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你何时有的这癖好,小时候没看出来啊,而且什么样的男子将你迷的昏聩不醒,居然还娶了人家。”
寇骁幽幽地叹了口气,带着莫名的遗憾,“不是娶,是嫁!”
这简直是平地一声雷,震的司徒勇四肢麻木、五感全封,只留下“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这样的疑问。
“你在开玩笑!”司徒勇挣扎过后肯定地说道。
寇骁是何人?他三岁上房揭瓦,五岁穿山走林,七岁就能射猛虎,十三岁就能领兵作战将海贼尽数屠杀,他高大英武,剑眉星目,谁见了不夸一句:这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结果他居然说自己嫁人了?嫁了个男人?这个玩笑开的也太大了。
“多年不见,为兄没料到你越来越风趣幽默了。”
寇骁直直地看着他,非常严肃地说:“我没有开玩笑,事实如此。”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嫁给了谁?”就南越那一亩三分地,司徒勇对各家各户也是熟悉的,哪个能比寇骁更优秀?
“是顺王李煦。”寇骁舌头将这个名字卷了卷才吐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缱绻的微笑,司徒勇见了鸡皮疙瘩差点冒出来。
等他反应过来他所说的人物是谁,司徒勇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他想:寇骁一定是得癔症了,否则怎么会开这种玩笑?
寇骁知道他难以置信,不过这种事怎么解释呢?难道要拉着李煦一起恩爱给他看吗?
“别闹了,顺王是何等人物,他曾经可是娶过妻纳过妾的,而且还有个女儿,你编排谁也不能编排他啊,而且我可知道,这位爷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和善。”
寇骁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你不信就算了。”
司徒勇琢磨了许久才黑着脸问:“你说的是真的?”寇骁自然不想回答他了,只见司徒勇拿过酒壶,壶嘴对着嘴巴,将一壶酒倒进嘴里,等一壶酒喝完,他甩甩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才会信寇骁的话。
“不说这个了,聊点正事吧。”寇骁今日来可不是来炫耀的。
司徒勇嘀咕道:“哪还有比这更大的正事?”不过他也知道目前京城形势紧张,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的,几乎都是冲着顺王去的,寇骁作为顺王的下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他真的和李煦是那种关系,那就更紧密了。
“木子瀛这个人可有什么弱点?”寇骁直截了当地问。
“木统领啊,他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也很得属下敬重,只是他这个人太重情义,想要拉拢他是不可能的。”
“那你可有办法取而代之?”
司徒勇苦笑着摇头,“你太看得起为兄了,为兄一来武功不如他,二来人脉不如他,最重要的是他有赵家全力支持啊。”
“可你有顺王鼎力相助。”寇骁不认为李煦会输给赵家,论圣宠,李煦如今风头正劲,谁也比不过。
司徒勇能从南越走出来,又爬到如今的高位,当然也是有野心的,只是……“你当初让我投靠三皇子,我递了投名状,三皇子不在京城没给回复,但赵家帮了我点小忙,不过他们已经有木子瀛了,少我一个不少,因此不是很看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