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耸耸肩,果然没抓着这个不放,他把信看完递给寇骁,“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颍川的形势真是一天一个变,叶长青说,林钊入驻颍川城后,被军中上下一起抵制了,他们并不愿意屈服于林钊,就连颍川官府的人也不愿意亲近他,导致他没能顺利接手安庆平留下的摊子。”
“这说明颍川被安庆平掌控了,没想到这个人手段如此了得,竟然能赢得文官和武将的一致认可,不过既然文官和武将都与安庆平交好了,他们之间应该也握手言和了吧?”
“这可未必,贪墨军饷的人除了死去的郡守和郡尉,其他大官没有扣一点油水谁信啊?应该是安庆平各自给他们画了大饼,引他们入局了。”
寇骁稍微想一想就明白其中的关窍,安庆平应该是投靠赵家了,那就等于拥立三皇子,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三皇子依旧是比较有希望登位的,所以他用这个来笼络人,大部分能成功。
“他们没脑子吗?想也知道这是不太现实的,颍川兵变,为首的那几个人绝对难逃一死,只是什么时候死的问题,文官就更没优势了,以他们的官位,三皇子岂会看得上?”
“赌一把啊,赌赢了飞黄腾达,赌输了对他们又没什么损失。”李煦想了想,提笔给叶长青写信,告诉他,林钊性格太直太死板,很难拉拢到官员,他那黑脸往文官面前一站,对方恐怕都要吓得腿软。
但在颍川不可能一点事情都不做,他建议林钊去逐渐收买分化叛军中层,拉拢一批有点地位但又不冒尖的人,如果这样的人数足够多,他起码可以与叛军有一战之力。
寇骁见他洋洋洒洒了写了好多内容,开玩笑道:“王爷难道不是自身难保了吗?接下来恐怕没精力管别人了吧?”
李煦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你错了,接下来最要紧的是本王的终生大事,其余的都可以延后。”
这个婚礼注定不会太圆满,但李煦依然要尽己所能完善他,不给两人留遗憾。
第273章被我迷晕了?
同洲和颖川的消息都不是好消息,不过京城那边倒是传来了不错的消息,王府在京城的产业名声大噪起来,最近生意反而更好起来。
之前,有人故意到酒楼闹事,雷骆身份不够镇不住场,只能找官府出面将闹事的人抓了,但大家心里清楚,凭这点小事情不能把肇事者怎么样,而且现在大家针对的是顺王,没了这几个纨绔肯定还有别人。
如果李煦在京城,他一天没被定罪别人就不敢动他的东西,但他远在南越,而且已经离开京城三年多,大家对他的印象越来越淡,尤其是少年人,只当他是个被皇上厌弃的藩王,根本没多少能耐。
而且这几个纨绔都是出身勋贵武将之家,顺王被指责是贪墨军饷的最终受益人,他们自然以顺王为敌,哪里会管他的身份。
李煦事先料到会如此,就算没有这件事,只要他的产业透明化,就一定有人冲着他来。
所以他给雷骆通了气,如果有人闹事,不用客气,该送官送官,该赔偿的赔偿,朝廷高层官员里,李煦还是有脸面的,他又占了理,谁要敢徇私枉法,就直接上达天听,看看皇帝会站哪边。
除此之外,李煦还送了一份预先写好的奏折给雷骆,如果有他处理不好的时候,可以把这份奏折递上去。
奏折内是关于晒盐的方法总结,写的非常详细,他告诉皇帝,自己到南越后发现海水是咸的,一定与盐有关,然后逐步尝试在海水中提炼盐分,用了两年多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最佳的方法,因为之前不确定能不能成功所以没上报,如今有了结果,他便把这晒盐之法献给父皇,作为今年的寿礼。
雷骆算准了时间,在京城风波越闹越大时,将这份奏折送了上去,效果很显着,没过两天,那些闹事的公子哥就全都缉拿下狱了,就连他们的家人也受了牵连,皇帝一句话,比什么舆论都管用,一时间没人敢小瞧了顺王。
雷骆立即让他大肆宣扬顺王的政绩,从他年幼时聪慧过人开始,一直说到今年的赈灾,连茶楼酒楼的说书先生也开始将顺王的事迹编成故事传扬出去。
本来近半年,顺王就一直活跃在八卦舆论中,此举更是将他推到了最高点,街头巷尾,谁都能说出一两样顺王的事迹。
雷骆要告诉世人,顺王不仅才高八斗无所不能,还爱民如子,他视众生平等,擢升有才之士无论出身,他关爱百姓,无论贫穷还是富贵,这样的王爷,又岂会因一己之私贪墨军饷?
要知道在南越,是顺王给寇家军买武器做军服,是顺王给寇家军一日三餐有鱼有肉,是顺王给死去的将士发放抚恤金,并且保证照顾亡者家属,这样的王爷,会因为一己之私贪墨军饷,让将士们心寒吗?
没过多久,李煦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基本都是正面的,寒门学子更是自发组织起来,替顺王歌功颂德,他们无法抑制激动,甚至不少人考虑是否要南下投奔顺王,一展抱负。
当然,老话重提,顺王重用寒门,肯定会得罪世族,有得有失在所难免。
皇帝将顺王的奏折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对心腹太监说:“你说,煦儿是不是很能干,你瞧瞧他这短短三年都做了什么,改进农耕,提高粮食产量,发现了御寒之物,解了百姓穿衣吃饭的难处,如今又发现了如此简单快捷的晒盐之法,等于是解决了百姓的生存问题了,朕以他为荣啊。”
赵公公太了解皇帝了,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开心,便说:“这些事情自然都是下人做的,王爷哪里懂农耕与织布啊,听说南越气候好,雨水多,粮食产量肯定比北方高啊,那地方原本就落后,王爷毕竟是您亲手教导出来的,一去那儿不就凸显出优势来了吗?都是您的功劳呢。”
皇帝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开怀大笑,“你说的有理,煦儿可是按照储君培养出来的,一直很优秀,小小的南越如果都管不好那就是朕的失职了,不过由此也能看出,他确实适合做继承人的,如果不是……”皇帝眉眼迅速耷拉下来,愤恨地说:“也怪朕当初准了他的婚事,如果他没有娶韩家女,肯定不会被牵连,好好的一个太子就因为韩家被废了,那是朕十几年的心血啊。”
赵公公知道他心结还在,不敢继续说这个话题,给他说了市井的趣事,好不容易才把皇帝的心情拉回来。
“颖川的事,你觉得真与顺王有关吗?”
“这……老奴也说不好,按理顺王不是这样的人,可那死去的朱永乐听说是顺王提拔的,如果真有关联也说得通,如今只等安大人带着证据回来了。”
赵公公很想替顺王说话,但他知道这时候说顺王的好话反而是害了他,外头谣言四起,说顺王有明君之相,这不是害了他吗?改日还是找个人去与他们提醒一下,免得顺王遭殃。
皇帝冷哼了声:“证据,就凭几封书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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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骆后知后觉地发现京中流言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他激起一身冷汗,对下属说:“快,多派些人去查查,是谁在趁机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