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心里惴惴,脸色雪白雪白,却摇摇头说:“不……不怕的,比这更吓人的姝儿也见过了。”她说的也许是母亲被赐死,也许是自己被拐卖,确实比现在这一幕更吓人的多。
李煦知道,再宠爱她也不能把她养成温室里的花朵,她是顺王的女儿,将来要面对的危险只会更多,让她多看看没有坏处,但心疼是免不了的,只能抱紧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知道乔县令为何要在酒中下毒吗?”
小公主想也不想地回答:“因为他是坏人,想害父王。”
这话也没错,李煦甚至都不用猜测他背后的主谋,“因为立场不同,当你站的越高,妨碍的人越多时,想要害你的人也会越多。”他转头对林钊说:“林统领,本王遇上这样的事,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林钊不假思索地点头:“自然,暗害皇子本就是杀头大罪,末将会上书秉明事情真相。”
“那就好。”李煦朝贺遵点了个头,对方也不给乔瑞开口求饶的机会,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鲜血四溅,李煦遮住小公主的眼睛,在她耳边说:“姝儿,你要记住,当有敌人想害你时,你一定不能心软,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小公主似懂非懂地点头。
乔瑞的死惊呆了一众陪同的官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的迎接宴会变成杀人现场,而杀人的还是顺王殿下,他们甚至连质问的权利都没有。
而就在大家呆愣的瞬间,一名少女突然跃起,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取李煦的脑袋。
贺遵的刀还在滴血,他下意识地舞刀挥斩过去,却根本没碰到那少女的衣角。
眼见薄剑就要碰触到李煦的脖子,李煦抱着小公主往旁边就地一滚,同时,一支利箭破空袭来,稳稳地插进了少女的胸口。
大厅里乱做一团,李煦抱着小公主躲到柱子后边,耳朵里传来利箭扎入肉体的声音,没多久,林钊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殿下,都处理干净了。”
李煦抱着小公主走出来,见到羽林军们拖着尸体往外走,大厅里血气冲天,刺鼻的很。
他气定神闲地坐到主位上,朝躲在角落里的余杭官员说:“今日发生的事大家有目共睹,想必不用本王重述一遍了吧?”
“是是……”众官员从角落里爬出来,点头如蒜,不敢不应。
“那就好,林统领写完奏折让在场所有官员都签个字,作为见证,至于乔家的人,先行关押,等陛下圣旨裁决。”
“是是……”
李煦对此表示很满意,他扫了四周一眼,“任何和乔瑞有关的人,都关进去,本王可不想再经历一场刺杀。”
贺遵长刀扫向周围的侍者,长刀所指,无人不吓得腿软跪下,他冷哼一声:“都安分些,否则别怪贺某刀下无情。”
林钊下意识地瞥了贺遵一眼,这一路同行,他已经能猜出贺遵的身份了,只是他不说,也不敢说。
第55章赈灾(上)
夜里,羽林军分两班轮流值守,将李煦的住所围成铁桶一块,连只蚊子也别想飞进去。
半夜时分,几声急促的惨叫从后院传来,紧接着火光冲天,整个院子都被火光笼罩着。
有羽林军要带人去查看,叶长青把人拦下了,平静地说:“天干物燥,走水了也正常,反正烧不到这边,别管了。”
屋子里,李煦从窗户那也看到了火光,他呆了一会儿,然后关上窗,上床睡觉去了。
那一屋子烧的是万春林送给他的仆从,那里头,可能有人真心要害他,可能有人真心无辜,可那又如何呢,他难道还要一个一个抓起来审问,分辨清楚了再杀人吗?
李煦从来不知道,自己冷血起来可以残酷到这种程度,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第二天,余杭下起了小雪,这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见惯了北方大雪的人们并不把这点小雪看在眼里,可队伍刚出城门,看到熙熙囔囔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流民,大家有些震惊。
小公主从车窗看出去,看到了衣不蔽体的平民,好奇地问李煦:“父王,他们不冷吗?”
李煦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嘴唇动了动,小声说:“不是不冷,而是没有保暖的衣裳穿。”
“这样啊,那他们会冻死的,我听母妃说过,每年下雪的时候都会冻死很多人。”
“是啊。”
“那父王,他们为什么没有衣裳穿呢?”
“因为穷。”李煦深知穷是原罪,任何一件事都比不上吃饱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