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控制?云曦这一方的人都吃了一惊,难怪那些黑衣人都跟木头人一样。谢甜踢开一个黑衣人,朝端大斐说道,“端木,用力杀,反正都是些木头人!”
而这时,云曦的身后忽然有人喊道,“曦曦,碎掉玉珮!可以解毒!”碎玉珮?她看向身后,德慈太后正由瑞嬷嬷扶着走来了。
景姑一见德慈,神色一动,想从屋顶扑下来,却被青隐几人拦住了,她的周身都是剑光,她只得咬牙怒目看着德慈。
云曦拔下腰间的玉佩扔向空中,顾非墨挥剑飞快的削去,顷刻,整座院子里便闻到一阵奇异的甜香。而那些黑衣人也有一部分的人停了厮杀,互相看了看,齐齐跪倒下来。“大人们饶命啊,在下等是良民,是被人抓来当差的!”
“南凌雪,你这个贱人,你敢坏我好事,你找死!”景姑气急败坏就要往德慈这里冲,忽然有一只长鞭子朝景姑卷来,景姑只得退了回去。段奕的身子轻飘飘的落在云曦与德慈的面前。
“小奕,快,还有一块玉佩,捻碎了!”德慈冲段奕喊道。
段奕也扯下腰间的玉佩扔向空中,长鞭子带着劲道抽去,玉佩碎裂开来,又是一阵甜香飘来,大部分的黑衣人都清醒了过来。
再加上被众人合力杀了一部分,景姑带来的近千人,只剩了几十人。她顿时大怒,提剑便朝太后冲去。
“保护太后!”有不少高喊道,青隐卫们都纷纷朝太后的面前挡去,连段奕也向太后这边跃来。
哪知景姑的剑一晃,身子飞快朝云曦扑来。段奕大吃了一惊,“曦曦——”
云曦正要跳开,忽然肚子一阵抽痛,她伸手一抚肚子,便慢了一步。那柄剑已到了眼前,她心中大吃了一惊。
噗——
一人飞快地挡在云曦的面前。段奕伸手一拉云曦,跳了开来。云曦回头来看,眼神一眯,睿尘?
“睿尘?睿尘——”景姑望着刺入睿尘腹中的剑,一时怔住,她又惊又怒,“你为什么要救那个丫头?你为什么?”
睿尘的脸苍白一片,他颤声说道,“姑……祖母,你杀……的人太多了!停手吧……”他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睿尘,段轻尘?云曦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这个人,到底哪一面是真实的,他居然替她挡了一剑!
“朱管家,找人将他抬到客房里!吟雪,快,将朽木找来给他看伤!”
“是,王妃。”吟雪应道。
几个人抬着段轻尘走下去了。云曦回过头来盯着景姑,红着眼,大声怒道,“来人,给本宫杀了这个婆子!”
景姑也回过神来,手中的剑一晃,又要刺向云曦,云曦伸手捞起段轻尘掉下的长剑,反击景姑,段奕将她往身后一护,袖风一闪,朝景姑劈去。
景姑冷笑着跳开了,“就凭你们?呵呵——”她转身看向面无表情的苍离。
“苍离,快动手,杀了这里所有人!苍离!”
“苍离?”林素衣拉着他的袖子,他依旧毫无反应。
他缓缓走到景姑的面前,景姑伸手拍拍他的胳膊,“好徒儿,杀了这里的人,他们都是恶人!快,杀了他们——”
哪知苍离的手一晃,一只短箭插入了景姑的心口,从前胸直到后背,刺了个对穿。他那面无情的脸开始变得愤怒,双目死死地盯着景姑,“师傅,你杀了那人是不是?是不是?你将她扔进地洞里活活的疼死饿死了!是不是——”
林素衣一怔,他在说什么? 顾非墨的双眸眯起,“苍离,你在说谁?是不是我姐顾凤?你给爷说清楚!”
“那又怎样?”景姑冷笑,“你是我最看好的徒弟,你怎么能喜欢一个残花败柳的有夫之妇!漂亮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就得死!”
林素衣的心往下一沉,原来真凶是这个婆子。顾非墨的眼底也腾起了杀气。
“我就是要喜欢!”苍离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一把将景姑推开,玄色的身影冲向黑夜里,片刻就消失不见了。
林素衣一怔,手指一翻补了景姑一剑,又朝苍离追了上去,“苍离,你给我站住!你给我说清楚!”
段奕双眸似剑盯着景姑,“来人,给本王将这个婆子抓起来,本王不将她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顾非墨却抢在青隐的前头挥剑刺向景姑。景姑带来人的已全部清醒,现在就剩景姑一人与整个王府的护卫厮杀了。
她心口被苍离刺穿,早已虚弱不堪,加上林素衣补的一剑,此时的她,就同个废人一样了。她一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周围都是她的仇人,而她是他们的仇人。
景姑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德慈的脸上,她冷笑一声,“想不到,你居然有摄魂草的解药,贱人,老身败在你的手里,算你狠。”
“你不是败在我的手里,你是败在我父王的手里!”德慈说道,“你身为国主夫人,却心术不正,专攻邪术,父王早就有了戒心,他将解药装在玉佩里,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好毁了你。”
景姑的身子颤抖起来,她不相信的看向德慈,“你说什么?是他……是他的安排。”
“没错,我父王说曾诚说过,他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是你自己一步一步毁了你们的感情,你娇纵,刁蛮,心思歹毒,嫉妒心强,你怎能做国主夫人?”
景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仰天大笑起来,一脸落寞,笑着笑着,忽然倒地不起,而一双眼却直直的盯着天上的一弯月牙儿。
谢甜上前踢了踢,皱着眉说道,“这婆子死了!”
“她自尽了,爱而生恨,害人害己!”端木斐皱了皱眉头。
“来人,将她火葬了!骨灰酒入江河里!”段奕吩咐着。
“是,王爷!”上来两个仆人将景姑拖了下去。
德慈望向端木斐,“小斐?为什么每次来,都不来看看姐姐?”端木斐已转身,正要离去,闻言,他的后背一僵。
“我是你亲姐啊。”德慈又道。
端木斐没有说话,还是离开了。
谢甜朝几人讪讪一笑,“书呆子脾气,见谅,见谅啊,我回头劝劝他。”她大步朝端木斐追去,“端木,夫妻双双把家还,你个死男人等等老娘!”
德慈叹息了一声,朝众人挥了挥手,“哀家去休息去了,曦曦啊,你也早些睡,这里由朱管家收拾吧。”
“是,母后。”
“母后,儿子送送你。”
“不用,不用,有瑞嬷嬷呢。你陪着曦曦吧。”德慈摆摆手,扶着瑞嬷嬷的手缓缓朝后宅走去。
“那好,母后,您慢些走,天黑留心脚下。”段奕将她扶着走了几步台阶后又返回来陪云曦。
谢枫正同云曦说着话,“曦儿,刚才有没有吓着?那一剑好险。”她摇摇头,“没有。”她躲开了也是可以的,谁想到……,她的心往下一沉,“哥,非墨,你们自便吧,我去看看伤者。”
顾非墨一眼瞥见段奕阴沉着的脸,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谢枫朝云曦与段奕点了点头,“那我先回了,娘刚才差点被这个景婆子伤着,我回去看看她。”
云曦赫然一惊,“她有没有受伤?”
谢枫摇摇头,“没有,对面刘宅的刘大人替她挡了一掌,恐怕是伤得不轻。”
“那你赶紧着回家看看,我这里没有事了。”云曦催促着说道。
景姑藏在睿王府别院里,她跑出来经过夏宅,定然会行凶,这个恶毒的妇人,总算是死了!
段奕也说道,“枫大哥如果要请大夫,随时来王府,朽木道长常期住在这里。”
“好的,我先回家看看再说。”谢枫转身离开了。
“回房休息!”段奕抱着云曦往后宅走去。
云曦推了推段奕的胳膊,“不,让我先看看那个睿尘,也就是段轻尘。”
段奕的脚步一顿,“他死不了,放心吧。朽木正给他乱伤口,很晚了,别看了!”
“可是……”好歹他替她接了一剑。
“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刚才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才慢了一步?”段奕的眸色一沉。
云曦张了张口没再说话,的确,要不是她肚子疼,慢了一步,段轻尘怎么会替她挨上一剑?
。
奕王府,朱管家带着仆人们清扫了大半夜。青隐与随后回府的青一青二,审问景姑的人也审了大半夜。朽木给段轻尘包扎伤口也忙到很晚。
天天好睡的云曦今晚却失眠了,段奕搂着她而卧,她却睁眼到天亮。她在心中念着父亲母亲的名字,她已替他们除了所有的仇人了。
。
林素衣追到天亮才追上苍离。苍离的脸色苍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苍离!”林素衣道,“景姑是你师傅?”
“是,我父母死得早,是她收养了我。”苍离点了点头,却是背着身子朝着林素衣,不敢看她。
“你没有替她杀什么人?”
“没有。”
“没有又为什么不敢面对我?”
“她是我师傅,她却杀了你,我……我当初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
林素衣的呼吸沉了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她杀了我?”
“昨天,睿尘师弟找到了我,是他说的。”
林素衣望向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声音沉沉问道,“你还愿意娶我吗?”
苍离没说话,也没有转身。
“你说你喜欢了我二十年,原来就是这么点感情?”林素衣望了望东边天绚丽的云霞,惨然一笑,“那好,回顾府……将亲事退了吧。”她转身朝原路走去,步伐匆匆。
走了一段路,身子忽然一轻,有人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温润的唇贴上她的唇瓣,霸道毫不客气的吻着,苍离低低哑哑的声音说道,“谁说二十年的爱只有一点情?我只是……怕你怨恨我,毕竟……”
林素衣捧着他的脸,“看着我的眼,我的死,你没有参与吗?”
苍离与她四目相对,“我只想你活,我怎么会要你死?我若对你起过一丝不好的心思,便不得好死!”
“那好,你没有杀我,你的身边人杀了我,你杀了她,就算是两清了!”林素衣坦然说道。
“凤……”苍离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你真的不怪我?”
“你是你,景姑是景姑!”林素衣道,“何况,你也杀了她一刀不是吗?”
苍离的脸上,这才露出笑意来,他开心地说道,“好,咱们今天就回西戎成亲去!不受这大梁国劳什子国丧的影响!”
…
次日,朝野所有官员送元武帝出殡,再接下来几天倒是过得很快。景姑这个隐藏的恶人一除,王府里的气氛都变了,尽管元武帝刚驾崩,大梁还在国丧中,但和奕王府有什么关系?
王府里,四处都是欢笑声。睿尘受伤昏迷的消息,传到了睿王府。老睿王心疼得不得了,派人接了回去。而他也正如段奕说的,不会死,却也不见醒。
。
一个月后,段奕与群臣拥段瑞为新皇,年号元朔。云曦站在王府的大门口送段瑞进宫。段瑞可怜巴巴的拉着她的裙子,“婶婶,你不陪我进宫吗?”
云曦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瞄了一眼,摇摇头,“不行,你现在是皇上,哪能一直让人陪着?皇上是孤家寡人,得树起威信来!”
段瑞不服,一指段奕,“可你却陪着他!天天陪着,日日夜夜陪着。”
云曦:“……”段奕的脸一黑,伸手将他一拽塞进了大马车里,“皇上,上朝了!”
段瑞将小脑袋从马车车窗口伸出来,朝云曦喊道,“婶婶,帝师顾太傅说了,皇上的权利最大,婶婶要是觉得叔叔不好,小瑞帮你换个叔叔给你!”
云曦吓得腿一抖。段奕只差没气得踢飞了马车,他阴沉着脸,走到车窗门口,“皇上,昨日臣让您批的折子都折完了没有?”
段瑞的小脸一白,“……”
“当朝律法您倒是会背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