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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生活 > 暗度沉婚 > 第54节
  静宜叹了口气,语气轻松,“那你呢?你怎么样?”
  陈延舟摇头,“不好。”
  静宜抬头看他,陈延舟也正好看了过来,隔着很近的距离,目光相接,静宜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她故作无知,“为什么?”
  陈延舟摇了摇头,“你觉得是为什么?”
  静宜好笑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陈延舟突然正对着她,静宜条件反射的挪了一下地方,孰料陈延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他的脸近在眼前,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静宜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知道的静宜,你知道是为什么。”
  静宜使劲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她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延舟表情似乎有些受伤,他上半身几乎压在静宜的身上,静宜以一种艰难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我心疼,静宜。”
  静宜愣愣的看着他,“心疼也总有一天会平静下来的。”
  陈延舟脸色哀伤,静宜见不得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看着她,每当如此,她总会在心底反思自己,是否太过残忍,是否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而每当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又在心底狠狠的骂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给骂醒。
  陈延舟突然伸手将她抱入怀中,静宜挣扎了几下,陈延舟低声开口,“不要动。”
  静宜不听,陈延舟又重复了一遍,“不要动静宜,让我抱一会吧。”
  他又轻声说道:“我很想你静宜。”
  静宜浑身都僵硬下来,脑袋里只有陈延舟的这句话。
  陈延舟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人,他呼吸着属于她身上的气息,这让他这段时间以来都浮躁的心情安定下来几分。
  静宜忍不住鼻子有些泛酸,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陈延舟愈发用力的抱紧了她,他又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吃饭的时候会想,睡觉的时候会想,工作会想,开车的时候会想。”
  “睁开眼睛的时候想起你,闭上眼睛也会想到你,每一天都很想你。”
  终于,静宜眼眶中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一大滴突然滚烫滑落,砸了下来。
  第七十二章
  第二天静宜带着陈延舟去北京周边转转,其实她过来一个多月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怎么出来走走,一来是因为没什么兴致,二来也因为没有什么人陪她。
  陈延舟问她,“你没去长城看看吗?”
  静宜说没有,陈延舟取笑她,“你都到北京了竟然不去看看长城。”
  静宜没好气,“你来过吗?”
  陈延舟点头,“来过。”
  “来过还来干嘛?”
  陈延舟说:“好几年前陪客户来过。”
  陈延舟体力不错,灿灿走累了,他便背着灿灿下来,随后几人回到市中心吃饭,吃饭的时候,静宜问陈延舟,“你打算多久回去?”
  陈延舟笑着说:“我不走了怎么样?”
  静宜用你疯了的眼神看着他,灿灿听见了,兴奋的问道:“爸爸,我也不走了。”
  “陈延舟,别胡说八道。”
  陈延舟认真的说:“我在考虑。”
  静宜看着他,心底不是滋味,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顿饭也吃的不是滋味。
  晚上回到家后,静宜趁着灿灿睡着后问陈延舟,“你今天说的什么意思?”
  陈延舟笑着说:“没什么意思。”
  静宜严肃的对他说:“陈延舟,你不用做任何事,为了我不值得。”
  陈延舟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静宜生气,索性不再理他,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
  陈延舟这次与灿灿在北京待了两天,第二天静宜送他们回去,最终陈延舟也没说出别的话来,他害怕自己太贸然的举动会让静宜反感。
  陈延舟离开后,静宜生活倒非常平静,就连曾经唯一的困扰李响也不再继续示好了,她的生活如常,日子如流水一般划过,很快又是一年过去,这期间,她除了回家过几次,几乎都待在北京,偶尔陈延舟会出差过来看她,不过静宜对他态度都不冷不热的。
  静宜与周小希联系上,空闲时两人会相约一起坐坐,她告诉静宜,她马上要结婚了,静宜是真心的为她感到高兴,哥哥去世了这么多年,如今她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了。
  静宜衷心的恭喜她,“这么多年,你一直单着,我还想你是因为放不下哥哥,现在看到你结婚了我真高兴,哥哥也会为你高兴的。”
  周小希笑了下,脸上带着柔和的光泽,“其实我不是忘不了你哥,我只是不想再遇见别人,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陪着我,我想我不应该辜负他。”
  分别的时候,周小希悄悄的告诉她说:“我怀孕了静宜。”
  静宜笑着跟她说恭喜,回去的路上,静宜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又想起了许多往事,她几乎以为快要忘记的往事,此刻如黑白电影般在她的脑海里放映。
  周小希婚礼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年关,公司早已放假,静宜也去参加了,她头天晚上还与陈延舟通话,陈延舟问她多久回香江,静宜说要去参加婚礼,陈延舟说好巧,我也是。
  静宜想着还挺巧的,不过绝对没想到会是同一场婚礼,她到了酒店后,自己找了个座位坐着,当舞台上新娘新郎正在交换戒指的时候,陈延舟突然出现在静宜身边。
  静宜被他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延舟语气无辜的说:“我不是说了我也会参加婚礼吗?”
  静宜狠狠咬牙,“你没说你是参加小希的婚礼。”
  陈延舟耸肩,“你也没问啊?”
  静宜是彻底无语了,陈延舟看她表情笑着调侃她,“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你才会过来的吧?”
  静宜狂晕,虽然她心底确实是有这样想的,但是还是恶狠狠的对他说:“我不管你是为什么过来,总之希望你以后能离我远点。”
  陈延舟这才解释道:“新郎我认识,他邀请我来的。”
  静宜已经没兴趣知道了,后来两人坐在一起,期间静宜被灌了不少酒,因为有不少的大学同学敬她。
  “静宜,你真不厚道,结婚了都不请大伙儿,今天你必须得陪咱们不醉不休。”
  静宜狂晕,“今天主角不是我,你们灌我干嘛?”
  同学不满,“谁让你结婚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啊。”
  陈延舟是笑的人畜无害的跟人自我介绍,静宜实在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们已经离婚了,后来当静宜从婚礼回去后,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她脸色通红,陈延舟是第一次发现,静宜喝醉酒的时候这么折腾,她从上了车后便一直开始唱歌,等好不容易到了家,陈延舟背着她上楼。
  陈延舟手忙脚乱的给她洗了脸,又给她换了衣服,将她丢在床上。
  他累的够呛,看着静宜已经睡了过去,心底无比郁闷。
  半夜里静宜惊醒过来,她起身抓了抓头发,身上难受的厉害,又去浴室里洗了澡,出来后,却见陈延舟竟然还躺在沙发上抽烟。
  静宜仔细回忆了番才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底不由汗颜,陈延舟轻咳一声问她,“你醒了?”
  静宜点头,“你没睡吗?”
  陈延舟摇头,掐灭了烟头,挥散几分烟味,“睡不着。”
  静宜接了杯温水,坐了过去,陈延舟问她,“我今天想起我们都没办过婚礼。”
  静宜嗤笑一声,“都离婚了还想什么呢?”
  陈延舟心底有些难过,他问静宜,“以前一直想着等有钱了一定要补办,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你的承诺却一直没有兑现。”
  经他说起,静宜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当初结婚的时候太仓促了,可是她心底是欢喜的,因此那些外在全都忽略了。
  “别说了。”静宜嘶哑着嗓子说道。
  陈延舟却仿佛没有听到,自言自语的说:“有时候觉得很奇怪,明明那时候我都没做好结婚的准备,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承担作为丈夫的责任,可是静宜,从我跟你结婚的那天起,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你分开,即使离婚的时候,我也不觉得我们能真的分开。”
  静宜眼眶泛酸,房间里没开灯,黑暗的环境却仿佛给了彼此一个□□,他们能在黑夜里肆无忌惮的任情绪翻腾。
  陈延舟停顿了一下,他正对着静宜,黑夜里,只能见到他眼里闪着的光,十分明亮,“静宜,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问你,嫁给我,你后悔了吗?”
  静宜的情绪在这刻彻底决堤,眼泪从眼眶里滑落,经过这么多年,即使她曾经因为陈延舟的某些所作所为痛彻心扉,她这辈子没受过什么伤,而陈延舟却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她也曾痛苦崩溃,难过不能自抑,可是时过境迁,当陈延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后悔。
  她不后悔爱过他,不后悔嫁给他,更加不后悔生下灿灿,即使在这段婚姻中,他们彼此跌跌撞撞,在这段婚姻里,就如同两只在冬日里抱团取暖的刺猬,会因为寒冷而靠近,却又会因为靠的太近而刺伤彼此,因此,周而复始。
  静宜哽咽着,终于她摇头说:“不后悔。”
  陈延舟心底升起一股喜悦,然而喜悦过后却是更大的悲伤,他颓然,即使她不后悔,可是如今,她已经决定开始另一段新的生活,没有陈延舟参与的人生是否会更好一点呢?
  只是当他如此一想的时候,心底便疼的难受,他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打火机把玩着,偶尔打火机的火光划出,很短暂的。
  他们看着彼此,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延舟摸出自己的钱夹,他从钱夹里抠出一枚戒指,他拿起静宜的手。
  郑重的放在她的手心里,静宜讶然的看着他,鼻子一酸,眼泪几乎要涌了上来,“不是找不到了吗?”
  陈延舟笑了一下说:“被我找到了,后来一直放在身上想着多久还给你。”
  静宜仿佛握着一根烫手山芋,不知道应该要还是不要,陈延舟仿佛猜出了她的心思,故作轻松的说:“夫妻几年,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静宜点头说好。
  陈延舟轻轻拥住她,“去睡觉吧,太晚了。”
  静宜迟钝的点了点头,她嘶哑着问他,“你明天几点回香江。”
  陈延舟咳嗽了一声,“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
  静宜点头,她心底突然涌起了一阵悲伤,她突然意识到,陈延舟或许是在跟她告别,或许从此以后,他真的会退出她的人生,当静宜想到这的时候,她开始手足无措。
  她哽咽着问他,“以后,你会跟别的人在一起吧?”
  陈延舟点头,他说:“或许吧,我不会等你静宜。”
  静宜哭着点了点头,是啊,他们离婚后,彼此之间男婚女嫁,已经各不相干了,她要求他远离自己的生活,却又自私的不愿意看到他与别人在一起,只要一想到这样的事情,她便觉难以忍受。
  陈延舟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他呼吸灼热,“只要你开口。”
  静宜良久摇了摇头,她轻轻的推开他,她脑子里一团乱麻,陈延舟的手臂逐渐下垂,终于眼底的光亮一寸寸的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