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珠靠在椅背上笑笑,态度亲和地问圆圆能不能回避一下。
圆圆拿着叉子的手都不敢动,看了一眼阮念见她点头才说了句,“我去下厕所。”
“舒小姐,有事吗?”
餐厅内舒缓的音乐是让人放松的源泉,可现在阮念却绷直了背部,半点都不想让眼前的人看出什么不对。
她举手投足之间满是优雅,长卷发散落在脑后,坐到了圆圆原本坐的位置上面。
“正巧遇到了,就想看看池大少念念不忘的人是什么样呢。”她手上拿着自己的酒杯,笑着同阮念举杯。
阮念机械般喝了口酒,内心满是慌乱。
是什么意思?挑衅还是什么?
池叙跟她解释过的,和她没什么。可她说的正巧是真的巧吗?
阮念没有言语,她也不介意,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又几分微醺,“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池叙大概会和我结婚呢。我们强强联姻,倒是一桩美谈,可惜了——”
她晃着酒杯,明艳的红唇说着令人骨刺的话。
“就算我不出现,池叙也不会喜欢你的。”阮念盯着她半点也不肯落人下分,强装道。
舒明珠点了点头,随即歪着脑袋俏皮道,“那又怎样呢?我们这样的家庭,本就不谈喜不喜欢。”
“况且那么些年,都是我陪在他身边的,他偶尔下课后,都是我去接他的。”
她像是只是在谈她和池叙的往事,没有情爱,可生活中的点滴更能让人觉得绝望。
“日子久了,再怎么样也会有感情的,不是吗?”她笑意更深,说完又举杯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仰而尽。
她的唇角边沾了点酒渍,她也不在意,继续道,“不过也恭喜你啦,池叙今天来接我们的时候都······”
她突然顿住,也不继续往下说,微笑朝阮念示意起身拎着包就走了。
如果不是桌上那多出来的红酒杯,还真像没人来过的样子。
阮念没注意到她口中的‘我们’二字,她注意到的是去接她。
明明今天出门时和她说的是去加班,这就是他加班的理由吗?难怪她平时出去做什么他都要问个清楚,今天她简单一句和朋友出来吃饭他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别的。
是心虚?还是那时候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的身上?
圆圆回来时,只剩下阮念一人坐在那里发呆。
“那人呢?”她犹豫地问。
阮念摇了摇头,桌上的餐点她尝不出丝毫的味道,味同嚼蜡地吃下一口牛排后问圆圆,“去不去喝酒?”
圆圆知晓阮念现在的心情可能不太好,没有犹豫就点了头。
就算今晚要喝的烂醉,她也得舍命陪君子啊!
热爱记录生活的她发了今天的第五条朋友圈,顺便带上了酒吧的定位。
阮念不是不信池叙,只是不信自己。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的世界哪来这么多真情。如舒明珠所说,豪门多的是没有感情的夫妻。
“啊——老板。”圆圆拉着不断灌着酒的阮念,朝四处张望的季云声挥了挥手。
酒吧内镭射灯乱舞,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配着掌控全场的DJ。
“你怎么来了?”阮念还没醉到认不清人,拿过桌上的空酒杯给他倒了杯酒移到他面前。
季云声倒是温和地笑笑,在震耳的音乐声中贴到她耳边说,“老板也是要有娱乐生活的啊,就许你们来喝酒么?”
阮念娇憨一笑,双颊上透着酒晕,淡淡的粉,惹人怜爱。
“来圆圆,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上司——季云声!”她勾着圆圆的肩揽过,大气地拍了拍,显然是喝醉了。
圆圆酒量不错,就算陪着阮念喝了这么些瞳孔里还透着清明。
她猛地起身,端起酒杯朝他俩一敬,高喊道,“你们干了,我随意!”
“哇喔喔——”隔壁卡座传来惊叹声,见一个美女这么豪爽地饮下,不免凑起热闹来。
季云声注意到她话语里的颠叁倒四,抬手拉着她的手臂想将她拉回来,却没想到她喝了酒之后连力气都大了几分,一下将他挣脱开来。
这下子还得圆圆出马,她是同性,一下将她抱着摁下,生怕她说出那句大款都会说的话,“今晚全场我买单!”
阮念被她这暴力一摁,弄得胃里翻涌,胸口发闷,刚坐下她就抱着圆圆的腰吐了出来。
“呕···”
“啊——念念啊,你是我祖宗啊!”圆圆拎着自己的衣角防止沾上肌肤,见老板将阮念揽过赶忙跑去厕所清理。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酒吧旁边开了家服装店,那服装店白天不开门就卖晚上的生意都能这么好了。
只剩季云声一人,阮念就像是找到了家人似的,自顾自地倒了杯酒就哭。
豆大的眼泪弥漫在眼眶之中,镭射灯照来的时候,阮念不得已眨了眨眼眼泪才滚下。
“哭什么。”季云声递来一张帕子安慰,叹了口气在她后背轻拍,好让上气不接下气的她舒服一些。
“池叙这个狗东西骗我!他和我说加班,又跑去接别的女人!”阮念气到不行,也是被这些日子的舒缓迷惑了双眼而生自己的气。
季云声没有多加评价,一点一点为她添酒想让她少喝一点,“万一是误会呢,你问清楚了吗?你先问清楚再定罪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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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误会,所以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