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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故作潇洒随心所欲,你是真的潇洒随心所欲。”
  “因为你肩负的比较重。”
  华宗平恍惚了片刻,牵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带着她走,“来,我让你看一些东西。”
  她跟着他,根本就不去想会去哪里,只要跟着他就行了。
  他带她径直进了她的闺秀,房中早已燃起了烛光,他随手关上了门窗,示意她看向摆满东西的案几。
  “九处宅院。”华宗平把九张房契摆在她眼前。
  “九十串南海珍珠。”大箱子一打开,满眼都是珍珠发出的莹洁之光。
  “九百亩地。”厚厚的一摞地契。
  “九千棵金丝楠树。”他打开一张舆地图,指着数座山头给她看。她忽然想到安禾曾向太后说他租山雇人种树一事。
  “九万两银子……”他隐隐一叹,“我这十几年赚的银子还是太少,已花的所剩无几,也不知何时能攒够九万两银子,但我保证,肯定能攒够。”
  她笑了,显然很惊讶很感动,他竟然在不声不响的筹备这些。
  “一样都不会少,”华宗平虔诚的看着她,看她笑颜如花,“我要娶你,不顾一切,一生一世一双人,寿终正寝,子孙满堂。”
  她还能说什么呢,心已被融化。她主动投进了他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他宽厚强壮的胸膛中,心跳得很快。
  他连忙拥紧了她,有一种把整个人彻底打开把她裹住的畅意,他在颤抖,因自己把压抑许久的心声吐露出来而倍感舒快。
  四周寂静极了,只闻得他们的心跳和呼吸。
  温软的娇躯在怀,他忍不住轻抚了抚她的发,不经意的低首,瞧见她微闭着双眼,双颊泛着粉色吹弹可破,他的目光轻轻的滑到她的唇,那软唇……
  他骤地将唇凑了过去,温热的喘息洒在她的唇边,刚想要慢慢的覆上去,却见她有所察觉的轻轻睁开眼睛。
  他们的目光缠在一起,她看到了他眸底乱窜的火焰,急切而痴迷。
  “可以?”他的嗓音低哑,用鼻尖轻轻的触着她的鼻尖,“嗯?”
  这那里是在问她,分明就是在问他自己。他确认可以,便俯身吻了过去。
  在一瞬间,他们都为之一震,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的唇柔软馨香,他回报以热烈笨拙。
  他的气息浓灼,想要近一些再近一些,深一些再深一些,比刚才鼓起勇气袒露心际的冲动只多不少。原来还有如此令人迷乱的春-色,惊艳而芬芳,他沉醉其中,不留一丝缝隙的与她贴合。
  这岂非就是情到深处的眷侣才能体会到的甜蜜,令人流连忘返,不愿返。
  在彼此都喘不过气时,他才不舍的将唇挪开。瞧着她湿润的唇瓣香艳的清容,他抿嘴一笑,很怜爱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华宗平未过门的娇妻。”他低低叮嘱:“不许你再逢场作戏的觊觎任何人。”
  甄璀璨柔声的问:“义无反顾?”
  “是的,”华宗平一字一顿,“义无反顾,至死不渝。”
  “作好了打算?”甄璀璨觉得是时候同舟共济了。
  “需要你的配合,”华宗平认真的道:“太后正在为你寻觅合适的夫君,你要想方设法的嫁给我。”
  “然后呢?”
  “同床协力。”
  同床……?甄璀璨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笑眯眯的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声音哑沉的道:“我们已经同心了,不是吗?”
  甄璀璨不语,在思索着。
  他有些不安的问:“怎么了?”
  她正色的道:“我是在想,我们确实已经同心了。”
  同心协力为心中所憎,为心中所爱。
  华宗平的脸上呈现出幸福之色,不由得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手心的火热透着裙棠熨在她的肌肤,细细的摩挲,听从内心深处的*再次吻她,去品尝令他想要永远沉溺的滋味。
  她生疏而热情的回应着他,与他一起探索、体验、感受那令世人向往的愉悦。她打开了自己的心,完整的接纳他,任由他驰骋。与此同时,她也坚定了信念: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若是同心,绝不相负。
  两情相悦的他们却不知道,甄太后已经开始计划甄璀璨与皇上的事儿了,要尽快让甄璀璨怀上龙种成为皇后。
  ☆、第七十章
  清晨,秋高气爽。
  甄璀璨命人备马车,她要进宫继续查毒-药一案。本是打算昨晚进宫,因与华宗平耳鬓厮磨,便将诸事抛在了脑后。
  一想到他,温柔的笑意就浮上了她的眉角眼梢。
  马车驶出了甄宅,春樱自觉的跟着一起进了宫。
  刚踏进如意宫,恰遇到了安禾,甄璀璨直入主题的问:“昨日太后所穿的盛服何在?”
  安禾轻描淡写的道:“烧了。”
  “烧了?”甄璀璨拧眉,“谁烧的?”
  “我。”
  甄璀璨若有所思的问:“你为何烧它?”
  “太后的意思。”安禾冷道:“太后嫌它晦气。”
  甄璀璨神色不明的捏了捏手指。
  “是我让烧的,”甄太后自殿中缓步走出,气色不佳,似昨晚并无好眠,“你有何发现?”
  甄璀璨上前几步,如实道:“祖姑母,说来蹊跷,红枣片中并无毒。璀璨忽觉是否跟盛服有关,便想检查一番。”
  甄太后命道:“安禾,你带甄大小姐去尚工局,让秋尚宫依照昨日盛服的制染手法,给我做一块手帕。”
  “是。”安禾在前引路,若有似无的暼了春樱一眼。
  甄璀璨琢磨着昨晚的猜测,姑且一试。只打算查完盛服依旧一无所获后,便向甄太后请辞调查此案。不由得,她想起了书院行刺一案,若不是昨日亲眼所见甄太后的震骇,以及甄太后不事声张的调查,她会认为又是甄太后为铲除皇室异己编排的一出戏。
  一行人抵达尚工局,传来了秋尚工,安禾宣道:“太后娘娘让尚工局做一块手帕,绣三朵梅花,用中秋盛服的制染手法。”
  “是。”秋尚工的心中不免欢喜,将因刚习得的染艺得到太后的青睐。再一看这阵势,除甄璀璨主仆二人和安禾外,同来的还有太后娘娘的三位贴身宫女。不过就是一块手帕,需要这么多人来传话?
  甄璀璨问:“需多久?”
  “五日。”
  甄璀璨道:“太后想尽快拿到。”
  秋尚工想了想,道:“若是在手帕上绣丹桂,今日即可。因有丹桂绣品,也有制中秋盛服余下的染料。”
  “那就丹桂手帕,先让太后见识新染艺的精湛,可五日后再呈上一块梅花手帕,”甄璀璨道:“秋尚工请。”
  秋尚工不再多想,尽责的去做手帕。那三位宫女始终跟随,像是在监视。秋尚工虽是觉得奇怪,但心中无愧,任由她们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甄璀璨闲适的坐在殿中等着,百无聊赖。不经意间,她发现春樱在忐忑不安,似有心事。猛得,她心中一怔,难道是……
  “春樱,你随我来。”甄璀璨把春樱唤了出去,寻到一片僻静之地。
  还未等发问,春樱就扑腾一声跪下了,直接招认:“是奴婢。”
  “你?”
  春樱跪得笔直,一脸的焦虑,低声道:“毒就是下在了盛服上。”
  甄璀璨惊愕不已。
  “奴婢本是出身名门,因家父得罪了甄太后,被连加数罪满门抄斩,只有奴婢一人幸免于难。奴婢想要报仇,便隐藏身份投奔到董家,得到董家的信任,趁董姨娘回董府时,主动示忠,留在了董姨娘身边。眼看董姨娘与甄太后走得极近,奴婢一直寻机报仇,却没有机会。”春樱全部坦白,“后来,奴婢得知甄太后在满天下寻穗染,奴婢学师高人得到染艺和毒液混合的法子。恰遇大小姐,得到了进尚工局的机会,以为能天-衣无缝的报仇。”
  甄璀璨隐隐一叹,原来这就是春樱的计划,她沉吟道:“你为何现在才说?”
  “奴婢不知道大小姐竟然会联想到盛服。”春樱低垂着眼帘,更是没想到大小姐在至关重要的时刻,把袖猴给了甄太后。
  常人是难以联想到盛服,若不是昨晚甄茂林端来的茶杯上有墨汁印,她也不会突发奇想。
  甄璀璨问道:“毒汁跟染料混合后,虽染料干了,但手指在触碰到衣服后,指腹若有湿意毒汁就会沾在手指上。太后有用手捏红枣片吃的习惯,不知不觉,太后就服下了毒?”
  “是,”春樱道:“不过,毒汁也是染料。”
  “各种不同的东西放在一起所制出的毒?”
  “是。”
  甄璀璨拧眉,这似乎是一件早有预谋的毒杀,难道是从穗染开始的策划?先让整个皇宫都知道有精美伦比的穗染,再全天下招募,把已训练好此染艺技能的人送至宫中。虽然旷日持久,但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徜若春樱早些透露计划,兴许真的能天-衣无缝。她想了解更多,以便判断该如何收场,问道:“你还对我隐瞒了什么?”
  “仅此一件。”
  “教你染艺和毒液混合法子的高人是谁?”
  春樱道:“一位世外江湖高人。”
  “当真?”
  “是。”
  甄璀璨失望的摇了摇头,她不相信春樱是孤军奋战,无论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都不像是春樱一个人能完成的。春樱却不肯说,事到如今还对她有所隐瞒。她提醒道:“手帕做好后,一切就会见分晓。太后的贴身宫女在盯着每一个细节,我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
  “奴婢明白,”春樱咬牙道:“奴婢不怪任何人,死而无惧,只求不连累大小姐。”
  既然春樱还是不肯泄露半点讯息,甄璀璨也不打算再问,只淡淡说道:“你是我的丫鬟,我很难不被你连累,谢谢你提前告诉我,让我有所准备。我会在太后面前装作不知,请你也一定要否认知晓此事。你是生是死,我尽力而为,就看你的造化了。”
  “是。”春樱应得无比悲壮。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甄璀璨再给春樱一次机会,只有知无不言,才能去想应对之策。
  “太后一定会严刑拷打奴婢,求大小姐到时,能留给奴婢自刎的机会。”春樱不能说,这是她为救命恩人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大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来世再报。”
  甄璀璨无声的叹息,从发间拨下簪子,对着自己的喉咙,道:“来吧,挟持着我出宫,天下之大,能活就活下去,不能活,就找一个地方死。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关系。”
  “大小姐?”春樱睁大了眼睛,百感交集。
  甄璀璨心意已决。
  春樱慢慢的站起身,犹豫了片刻,只是片刻,她就接过了那枚簪子,颤声道:“大小姐……”
  “啊……”甄璀璨故意惊呼一声。
  来不及再多说,春樱连忙做好了挟持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