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顾嘉阳如往常一般接送顾笙回家。
短短十几分钟路程，顾笙像看猴子似的，将他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他开车不方便大动作，她却突然凑近，然后又似乎因为看不出什么坐回去，沮丧低下头。
情绪似乎很低落的样子。
顾嘉阳心里笑她小孩子心性，想什么是什么，都不知道伪装，但表面上倒也配合她，不动声色打太极。
顾笙试探道：“哥哥，你工作找到了吗？”
顾嘉阳“嗯”了一声，目视前方，道：“和朋友开了一家公司，你要去看看吗？”
“噢，是吗？”她有些怀疑，“周末放假吧，正好我去看看哥哥的工作环境。”
“好。”他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没什么问题。
一路无话。下车前，顾嘉阳倾身过来，帮她解开安全带。如果是平时，顾笙一定僵在原地不敢动作，即使千次万次，她还是不敢离他太近。但今天不同，也许是刚和一个疑似是他本人的负距离亲近过，顾嘉阳凑近时，她身子瞬间就软了，像没有骨头似的，恨不得贴过去。
顾嘉阳及时拉开距离，温和道：“走了。”
失落笼罩过来，顾笙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只觉得他若即若离，时而离她很近，时而离她很远。
但这种疑惑还很难跟顾嘉阳交流，难道要说哥哥为什么中午刚睡过我现在怎么就不认人了？万一真认错人了怎么办……胡思乱想间，顾笙闷声不吭跟在后面，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
“怎么了？”顾嘉阳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以为是因为月考发挥失常，“偶尔考第二也没关系，下次注意点，细心些就好了。”
顾笙眼睛却突然亮了，抓住什么一般：“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考好？”
“噢，”顾嘉阳表情没什么变化，笑了笑，“不然呢？上周还在复习，前两天都挺好的，这两天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考了第二呢？”她语气有点怪，单刀直入。
“不要这么严肃，”良久，见她十分执着，死咬着这点不放，他终于叹了口气，“好吧，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既然还是被你发现了，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发现什么……是指她想的那样吗？
顾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顾嘉阳。
“是这样的，”顾嘉阳慢吞吞思索着，“你之前一直住校，我没办法时时刻刻关注你，心里总归是不放心。于是背地里收买了一个……你的同学，让她跟我汇报一下近况。”
“抱歉，”他迎着顾笙震惊的目光，语气诚恳，“我知道阿笙已经长大了，这样偷偷观察暗自打听你的事，让你知道后一定会生气的。但我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和全天下最平凡的哥哥没什么不同，我只是想时时刻刻能看到你，了解你的所有，如果你生气也很正常……现在，尽情指责我好了。”
……
顾笙揉了揉耳朵，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问：你是选择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哥哥是个掌控欲爆棚的偷窥狂，还是希望他背地里角色扮演装成同龄人的模样和你谈恋爱？
好吧，这两者都格外离谱，离谱到不像正常兄妹。但她本身也不算个正常人，因此得知这一切后，顾笙第一反应居然是：哥哥温温柔柔地表达占有欲的模样好帅啊啊啊！
之前的问题顿时也不纠结了，顾笙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又不吭声了。
不同的是这回是害羞的。
顾嘉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
唉。他心中叹息，他的妹妹实在是个很好哄的人。
与其说是他宠着她，倒不如说她一直在包容他，他说什么，她信什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软成一团，本来因为打草惊蛇，今天之后想辞掉的图书馆管理员工作的他最终取消了这个打算。
先放着吧，再看她一阵子，以他妹妹那副……离开男人就不能活的模样，他真的很担心自己不在她要被猪拱多少次。
至于自己这头猪，嗯，顾嘉阳自然而然忽略掉：和妹妹发生关系的都是一群幼稚男高中生，关他这个温柔体贴的哥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