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泠泠让人把录音送到卢楚穆那边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反应,她这段时间腿受伤了,正是闲得发慌的时候,想看看热闹,还专门拐弯抹角找了人过去一探究竟,没想到什么也没能探出来。
看到卢楚穆知道了那些事情居然还能带着何苏一起吃吃喝喝,裴泠泠除了惊叹之外再没有其他言语了。她当然不会承认是那人爱何苏爱到了骨子里,只会觉得有些男人可能天生喜欢享受被绿的快感。
这是个变态。
她没能如愿以偿地看到何苏的笑话,当然是遗憾的。公司那边她不能缺席太久,于是就在这样遗憾的心理当中,带着自己的一双瘸腿,回去上班了。
因为他们手上目前的房产卖得不错,高层打算继续推出小户型,模板已经有了,照着之前的继续做下来就行了,只是其中的几个主题策划她一直不满意,给打回去了好多次。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受伤的关系,感觉反倒比之前轻松了不少。裴泠泠无聊地在办公室里找了个最近比较火的丧尸片子来看,看着人家一路狂奔,仿佛她的腿也好了一样。
“啪”地一声,一只手直接将她的平板电脑盖了起来,裴泠泠抬眼一看,出差回来的裴珏带着他的一身风骚站在了她面前,无辜控诉,“姐,你天天让我出差,自己却躲在办公室里看电影,你觉得对我公平么?”
“怎么不公平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腿,“看到了吗?我这种状态,就是想冲在第一线,也没办法啊。你那边那个项目进展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最近几年,裴珏稳重了不少,“虽然只是个小项目,但是能拿下来也有得赚。我原本是打算将周围的铺子一起担下来,一起改建,顺便引进一个中型超市,但是现在看那边好像不怎么想跟我们合作。”
“他不想合作就换人呗,天底下超市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可能是坐久了,裴泠泠觉得浑身上下骨头都软了一样,她将平板电脑关上,裴珏轻轻掀了掀她盖在腿上的毯子,“你这腿还有多久?别真的残了吧?”
她当初跌下去时穿了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牛的相当严重,开始在舞会那边还不觉得,回到家里第二天还觉得痛得很。因为是扭伤,不能看西医,只能中医慢慢将养着,“估计要个把个月吧。还要去做针灸什么的。”
裴珏看了她一眼,“你打算,就这么算了啊?”那天晚上裴泠泠是因为什么摔倒的,他一清二楚,让她就这么放过何苏,感觉也不太像她的做事风格。但真要报复,为什么这么多天一直没有动静呢?
“你出差去外地还能照顾着这边,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千里眼顺风耳都没有你能听。”裴泠泠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把前几天自己给卢楚穆寄录音的事情跟裴珏说了,最后下结论,“我也没有想到居然有男人还能忍,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何苏命好。既然一次不成,那就算了,没道理为这点儿小事情追着人家不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喜欢她呢。”
她目光在裴珏身上停留了一下,“你既然忙完了那个项目,最近是有空了是吧?正好,我不方便,你去找人帮我做件事情。”这件事情她早就想做了,但是因为之前在美国,鞭长莫及,回来之后忙着正事,反倒把这件事情抛在了后面。眼下她好不容易能轻松点儿了,做这个正合适。
她跟裴珏吩咐了一下,裴珏脸上立刻露出几分不赞同的神情来,“姐,不是我说,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算知道他不是,那也是极度恶心和不那么恶心的区别,反正都是恶心,差不了太多,何必还要继续执着呢?你要是不想看到他,想办法把他弄走就好了。”
“你不懂。”她说裴珏不懂,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裴珏当然不懂,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去办。”
眼看着快到春节了,裴泠泠因为脚的关系不能飞去美国,正好裴行风没钱了要回来拿钱,就鼓动裴爽和詹甜甜一起回国来过年。裴泠泠看见她舅舅那副德行,再看看裴珏现在,也只能庆幸一声,当初幸好没有让裴珏在他爹面前长大,要不然,还不知道歪成什么样子呢。
虽然脸上不显,但是看着大宅子里人多了起来,家里慢慢有了人气,裴泠泠也是高兴的。她让詹甜甜去唐宅把啵啵接回来,这段时间因为她不方便,啵啵一直没能跟她一起住,好多时候都是母女俩在一起吃个饭,然后又让助理把人送回去。至于唐昭理,自从她扭到脚那天晚上之后,裴泠泠一直没有再见过他。
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经不对,那天晚上之后来找过裴泠泠几次,但都被她以身体不好拒之门外了。这个人可能是个抖m,你跟他好言好语说的时候他不管不顾,等到你不想理他了,他又成天跑到你面前来刷存在感,贱到如此地步,堪称世所罕见。
裴泠泠这段时间可没精神理他,她的脚还没有好完全,医生说了,这种伤半点儿都马虎不得,要不然将来会留下后遗症的,她可不想成个跛子,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身体是一方面,工作上又是另一方面。员工该发奖金的,该补什么样的年终奖的,都要先列好,等开春来了给人家实行,要不然等到收假回来再补,没有那么多时间,也不利于公司留人。还有几大板块该给客户什么样优惠的,该给哪些人拜年的,桩桩件件都少不了裴泠泠亲自过目。更别说,眼看着快过年了,她自己家里还是什么都没有,裴爽是个不管事的,新来的阿姨不知道他们家的规矩,剩下一个从来没有弄个这种事情的詹甜甜,她要在一边协助着,也是裴泠泠才有这样的三头六臂,换成其他人,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呢。跟过年这段时间一比,前阶段时间的清闲,简直像是偷来的一样。
裴泠泠下班回到家的时候,詹甜甜出去买东西还没有回来,裴泠泠怕她东西多,一个人带不走,就让裴珏带着家里的司机过去找她。家里新请了阿姨,做得一手好淮扬菜,裴爽吃惯了国外那不正宗的中餐,乍然间吃到这地地道道的中国菜,简直让人感动。
啵啵现在正是满地乱跑的年纪,一下从客厅跑到厨房,一下又从厨房跑到花园里,明明是冬天,她却出了一身大汗,裴泠泠把她叫过来,给她解开外面的衣服,啵啵睁着大眼睛问道,“外婆小姨还有裴先生回来了,是因为过年吗?”裴先生就是裴行风,他不让啵啵叫他舅公,说是把他叫老了,影响他把妹。
之前裴泠泠已经跟她讲过了过年是什么,她这会儿问也不奇怪。见她又问,裴泠泠又跟她解释道,“是啊,因为过年,就是要大家在一起,一家人团聚啊。”
“那爸爸和盛叔叔会来跟我们一起吗?”这问题,问得裴泠泠心中一哂,不知道的人听到这话要把她当成玛丽苏了呢。
“爸爸有自己的家,盛叔叔也有自己的家,不会在一起的。”裴泠泠想了想,继续解释道,“爸爸跟啵啵是父女,妈妈跟啵啵是母女,但是爸爸跟妈妈不是家人,所以不能在一起过节。”
她知道这样说,啵啵未必能听懂,但这已经是她能解释这段关系最浅显的话了。果然,就看到啵啵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她笑了笑,伸手摸着啵啵的头顶,把她的头发弄乱了,啵啵立刻叫起来,“哎呀,我的头发乱了。”连忙伸手把头发整理好。
裴泠泠看得哑然失笑,啵啵这爱美的性子,跟她简直是如出一辙呢。
眼看着快开饭了,裴珏和詹甜甜还没有回来,裴泠泠让啵啵给她把电话拿过来,给裴珏打了过去,得知那边说已经到门口了,裴泠泠才让啵啵过去叫阿姨开饭。
饭还没有摆好,他们两个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詹甜甜脸色有些泛白,但是看见啵啵,还是立刻笑了起来,“宝贝,小姨给你买了鱼鱼饼干。”啵啵伸手就要去拿,詹甜甜把手一扬,“吃完饭吃,要不然你妈要骂你。”虽然脸上在笑,但是眼底有着掩不住的黯然。
裴泠泠忙着打电话叫裴爽和裴行风下来,没住到詹甜甜的不对,还是裴珏趁詹甜甜带着啵啵玩儿,抽空凑到她跟前,小声说道,“刚才甜甜遇到付岩了。”
裴泠泠带着几分惊讶朝裴珏看过去,没开口他已经明白了,“是在超市偶然遇到的。”并不是像裴泠泠猜的那样,付岩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专程在那里堵人。
她听了,笑了一声,“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语气当中带着淡淡的讽刺,反而掩盖住了本身的叹息。
第六十章
裴泠泠吃饭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詹甜甜,见她脸上虽然有几分掩不去的郁色,但整体上整个人还算精神,知道见到付岩其实对她没多大影响,于是也就放下心来,安安心心地吃饭了。
晃眼便到了新年,放假前一天裴泠泠他们公司举行了年会,这种场合一般还不需要她多上心,只是随手在衣柜里挑了条没有摘吊牌的小礼服就上场了。
她简单地致完辞就下来,因为脚伤刚刚好,所以没有多穿高跟鞋,拿出早就带好的平底鞋换上,端着酒杯就在一旁看人家玩儿。
大概是有意识要在今天报往常资本家的压榨之仇,底下的员工商量好似的轮流上来敬酒。裴泠泠虽然在裴氏积威甚重,但今天不同往常,过年过节的,她也不想扫兴,就这样不推辞地喝了几杯,脑子居然有点儿昏沉。
裴泠泠的酒量是不好的,她平常出去谈生意,自然有随行人员帮她挡酒,就算真的挡不了,她多半也有办法推辞掉,所以今天的酒对她来讲,还算是超量了。
她晃了晃脑袋,顾不上卡路里,拿了块蛋糕想垫垫肚子,才刚把那块绵软的点心放进嘴里,背后就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裴总,新年快乐。”然后一个酒杯就从后面伸到了她的面前。
裴泠泠拿着自己的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我今天不胜酒力,你尽兴我随意。”说完轻轻喝了一小口,并不像之前那么酣畅。
魏映延从后面走上前来,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因为喝得急,他唇上还有没有抿下去的酒渍,被灯光一照,在暗夜当中好像食人花一样,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看来我来得不巧,应该来早一点儿,裴总也能更好地接受我的敬意。”
“心意我领了,实在不好意思。”裴泠泠脸上神色淡淡的,又拿了一块蛋糕,咬了一口。
“裴总说笑了,我怎么会怪你了?”他顿了顿,续道,“又怎么敢怪你呢?”
魏映延那张鲜妍的脸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定力稍微不足,就有被他捕食的危险。但是裴泠泠像是没有看到那张画皮一样,丝毫不为所动,垂着眼睫,看着手上的蛋糕,连眼神都不曾给他一个。
“你一直都是想做什么做什么的,别说你现在礼数周全,就是你把我打一顿,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他声音拖得长长的,尾音仿佛盘踞的蛇一样,在地上匍匐前进,后面长长的,都是他的痕迹。
“这话说的。”裴泠泠笑了笑,“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难道还能把你一个大活人怎么样不成?如果我真有那个能力,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吗?”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裴总守法了?”魏映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仰头大笑了起来。周围的人已经去跳舞了,一片嘈杂,他们这边,反而没人注意到。正好有人上来给裴泠泠敬酒,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个女孩儿正要离开,魏映延却伸出手,放到她面前,“美丽的姑娘,愿意跟我跳支舞吗?”
魏映延跟裴泠泠的关系,这么久以来公司里一直有着捕风捉影的传闻,但是看到裴泠泠对待魏映延跟对待其他员工没有什么两样,大部分人心里都是疑惑的。只是,不管魏映延是不是裴泠泠的弟弟,拒绝跟他跳舞,好像也挺刻意的,非但讨好不了裴泠泠,还有可能引来她的反感。
几乎只是在一瞬之间,那个女孩子就笑着将手放到了魏映延手上。反正领导都没有讲,那就当不存在那回事情好了,魏映延是个普通员工,跟个普通员工跳舞,能有什么问题?
等到魏映延从她面前离开,裴泠泠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无法坦然地面对魏映延。少年时代的恐惧早已经深入记忆,成为她摆脱不掉的梦魇。
她在沙发上坐了会儿,不断地有人来敬酒,裴泠泠一一喝了,她估计再在这里坐下去,可能会有更多的人过来。为了避免成为一个活靶子,裴泠泠端着酒杯,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一会儿,也转移一下炮火。谁知道可能真的是她今天晚上喝多了,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她腿一软,眼看着要跌倒在沙发上,可是一双手及时地扶住了她。
裴泠泠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她偏头看了一眼,正要呵斥他叫他放开,腰上立刻一冷,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了她的腰眼。
魏映延的声音在她耳畔响了起来,“别乱动哦姐姐,我的刀子可是不长眼睛的,小心不注意戳到你,那可就划不来了。就算没有事情,你那身雪白的皮肤上面多个伤疤,总是不好的。”
“你想干什么?”裴泠泠低喝道。
“不干什么,只是送你一程。”他扶着裴泠泠往外走,“你装出醉酒的样子,我们一起出去。我好久没跟姐姐亲近过了,十分想念呢。”
裴泠泠听他这样说,脸色一变,低声说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就范!”
“当然不会了。姐姐你如果能这么乖,我也不用时时刻刻防着你了。”见裴泠泠还是不肯装醉,魏映延握住刀的手往前一送,堪堪抵住裴泠泠的腰眼。
魏映延有多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她丝毫不怀疑魏映延话里的真实性。她顺从地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已经是恶心极了,那人却还嫌不够一样,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真乖。”
裴泠泠让他死的心都有了!
今天晚上是年会,她又挑了个僻静的地方,原本就没有多少人关注她,又知道她喝了不少,魏映延一句“裴总有点儿醉”,就足以把上来询问的人打发掉,谁能想到,他居然丧心病狂到会在年会上挟持自己?还什么都不为!
魏映延带着裴泠泠从大厅里面出来,他在她头顶上轻笑,“姐姐,你猜我要带你去哪里?”
裴泠泠心里急得要死,却不肯露出半分慌张来,淡淡说道,“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哈,真是有个性。”魏映延笑道,“一般人被劫持,现在应该忙着获取对方信任才对,就你还是在跟我唱反调。姐姐,应该说你什么好呢?还是说,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会伤害你。”
裴泠泠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儿,“我想,应该是我无论怎么求饶,都没有用吧?那我还费那些唇舌干什么?”
“不一定啊。”魏映延说道,“也许你可以试试看,万一我心软了,答应你了呢。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对你我一向都是恨不起来的。”
裴泠泠听了,嗤笑一声,没有再作答。魏映延跟她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她分心,好想不到逃走的办法。腰上那把刀杵得越发近了,要不是走之前魏映延怕引起人家怀疑,给她披了件外套,估计现在已经戳进她肉里了。她不知道魏映延要把她带去哪里,也不是很关心。以她跟魏映延两个人这些年的恩怨,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想了想,心中有了几分计划,闭口不语,跟着魏映延一起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开了,门一开,看到里面那个人,魏映延和裴泠泠都愣住了。
看到他们愣住,里面的唐昭理也愣了一下,“你们干嘛?”
裴泠泠腰上紧了紧,她知道这是魏映延在威胁她让她别乱说,他现在要关电梯换一辆已经来不及了,在他的挟持下,裴泠泠跟他一起踏进电梯,若无其事般地说道,“没什么,我喝酒喝得有点儿多,他送我去休息。”
她表情平静,神志清醒,看不出任何端倪,唐昭理虽然疑惑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但听到裴泠泠亲口这样说,还是将内心的疑惑压了下去。
这家酒店跟唐氏裴氏都有合作,两家集团每年的年会基本上都是在这里办的,唐昭理家在这边更是有股份,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我正好要来找你,没想到刚好碰到了。”唐昭理话一说完,就惹来魏映延的一声轻笑,他在裴泠泠身后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唐总,你想见裴总就直接说啊,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不能电话里说,还要专门跑一趟?人性本贱,我们不会笑你的。”
被人这样戳穿,唐昭理轻咳了一声,居然就也没反驳,说道,“就是来跟你商量,明天啵啵去哪里过年。”这个借口可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到的,还要感谢天时地利人和,唐昭理深感有的时候太端着不是什么好事情。打脸太迅速了。
然而等不到裴泠泠的回答,电梯就已经到了,她淡淡说道,“再说吧,我到了。”然后跟着魏映延一起,出了电梯。
☆、第四十章
第六十一章
看着裴泠泠来了又走,刚开始见到她时候的那种欣喜瞬间由失落取代。就跟魏映延说的一样,他的确是专门找了个理由下来看她的,更没有想到还没有走近就看到了她。这段时间,唐昭理一直在反思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段婚姻,外人看起来如同金玉一样炫目,长久以来,他自己也沉浸在这种炫目当中,却忘记了,婚姻的本质,其实是两个人在一起相互体谅相互扶持,一起白头到老。
他连婚姻的初衷都忘记了,如何能够在后面的岁月当中,和裴泠泠一起携手共度呢?
他也知道,裴泠泠现在烦他烦得要死,根本不想看到他,他怕太频繁地在她面前晃荡,会惹来她更深的厌烦,因此就算想见她,也不敢去找她。今天晚上好不容易趁着两家公司的年会都在一个地方办,他打着啵啵的旗号下来见她,没想到才说了一句话,她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忙,她嘴上在说喝酒喝多了,可是看她走路,好像也没有很困难的样子啊......
唐昭理嘴角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去,浑身就猛地打了个寒颤。他现在才想起来,刚才裴泠泠身上的外套没有穿好,只是随意搭在身上,衣服还皱了。她是个连穿睡衣都要穿出时尚和风格的人,对自己的外表严苛到变态,在自己尚且清醒的情况下,如何还能容忍衣服那个样子?加上她今天晚上的反常,唐昭理来不及细想,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毛毛冷汗了。
他回忆了一下之前魏映延按下的楼层,跟着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偏要跟他作对,越是在他着急的时候就越是有人来,刚才还没人用的电梯,就在他按下的一瞬间,又被人从外面打开,稀稀拉拉一下子进来了十几个人。唐昭理觉得自己的心现在都已经跳在外面了,一片茫然,到处找不到个落脚的地方。他看了那群人一眼,一跺脚,直接刨开几个,从电梯外面冲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另一边的电梯,还在老远的地方,唐昭理用力按了几下,门没有打开,干脆一咬牙,直接从旁边的安全通道上去了。
出乎意料的,魏映延并没有把裴泠泠带到一个适合杀人分尸的地方,而是将她送到了一个房间里面。他伸手往裴泠泠的脖子后面按了一下,裴泠泠立刻受不住力,跌倒在了床上。她想起之前魏映延跟她说的,什么要跟她再续前缘的话,心里止不住地恶心,抬头看向他,却不肯多说一个字。
魏映延才不管她会不会说话呢,张开双臂示意她看一下这房间,“总统套间,很配你吧?”看到裴泠泠满脸防备,魏映延笑了一声,握住她的脸,“姐,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要知道,你最美的时候不是你矫揉造作装仙女的时候,而是你生气的时候。”他将裴泠泠提到梳妆台前面,示意她看镜子里面的那个女人,“不信你看。”他修长的手指在裴泠泠的脸上轻轻滑过,感到她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魏映延满意地笑了起来,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姐姐你知道吗?你生起气来,美得简直能烧掉这世界上的一切。”
他端详了一阵镜子里面裴泠泠的容颜,继续说道,“你那个前夫,以前总是三番五次惹你生气,我想他应该跟我一样,也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吧。”
一个变态的话,裴泠泠是听不进去的。她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什么生气最好看,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这话,啵啵都不会相信的好吗?都说相由心生,谁生气的时候能比其他时候好看?他这样张口胡说,真是把自己当傻子了吗?
见她不信,魏映延也没有勉强,将刀从她身上收起来,闲闲说道,“姐,你现在肯定在猜,我把你弄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他笑了一声,“这地方这么豪华,到处都有监控,不是个杀人分尸或者侵犯你的好地方,我也没有打算这么做。”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我就是看你喝酒喝太多,想找个地方让你休息一下。”他说完,朝裴泠泠弯起眼睛笑了一下,看上去狡黠之中居然有几分天真。
裴泠泠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拿把刀放在我腰上,逼我过来休息?”她看了一眼魏映延,“因为碰到了唐昭理,你觉得自己的犯罪可能实施不了,临时想要放弃就直说嘛,拍死是人之常情,我又不会鄙视你,何必找个这样的借口?”
听了她的话,魏映延微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冲她笑道,“对啊,姐姐有一双火眼金睛,洞若观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从梳妆台前面的桌子旁直起身来,笑了笑,续道,“既然已经把你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免得等下你那个前夫找过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他理了理衣服,慢悠悠地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
现在好多酒店为了节约成本,房间布局弄得跟迷宫没什么两样,在魏映延路过两个路口之后,他看到了还在挨着敲门寻找裴泠泠的唐昭理。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冲唐昭理吹了声口哨,见他转头过来,冲他笑道,“你是在找我吗?”
威胁裴泠泠的人就在眼前,唐昭理连忙跑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质问道,“裴泠泠人呢?”因为来得太急,他还带了几分粗气。
魏映延咧嘴一笑,偏头看他,“你猜?”
猜......猜你麻痹。要不是现在还不知道裴泠泠在哪里,唐昭理现在拳头已经砸到魏映延脸上了。他像是生怕别人不打他一样,在唐昭理耳畔轻声说道,“你前妻十八岁时候的味道,你肯定没有尝过吧?”
唐昭理来不及仔细去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已经勃然变色,挥舞着拳头朝着魏映延的脸猛地砸了下去。
魏映延一偏头,唐昭理的拳头就落了空,他往后单脚跳了一下,唐昭理的怒气像是愉悦了他一样,魏映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对他说道,“你放着裴泠泠不去管,忙着打我,是不是有点儿因小失大?”他转过身,丢下一句,“你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