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歌觉得遍体生寒,头顶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我现在不能明白的是,他登基之前,明明只是一个那么单纯的人,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怎么就感觉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以他往日表现出来的模样,你们真的觉得,他自己会有这样的心性吗?”
“他最听的,应该是董太妃的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难道背后是董太妃在操纵这一切?她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和善,但其实心底深处,也是存了其他意图的?”尉迟暮铮提出假设。
夜九歌摇了摇头,她想起夜宸曾经的话,深觉父亲绝对不会骗她。她相信董太妃确实是为了报恩,也因为皇上登基那日宫宴,董太妃曾经和她说过的那番话。
一个心计深沉,想要将自己儿子推上皇位,坐拥后宫的女人,必然不会在已经成功的时候露出那样的神情,就算是心机再深沉的人,也做不到。
“我倒是觉得,恐怕和太后脱不了关系。”萧顾北冷冷道,“太后想要为晋王独掌大权,必然需要架空皇上的势力。皇上初登大宝,却处处受人挟制,心底有怨是肯定的,当这种怨念越来越深的时候,离王刚好赶在这时候说了秘密奏折试探皇上的心意,简直是掐住了七寸。如今只是试探,证明皇上心里还是有犹豫的。不过,纪王呈上捷报,至少已经说明你和将军府之间是有一定联系的,这种腹背受敌,权势被架空的情况之下,皇上确实十分有可能答应离王!”
“所以,这是一切都在离王的算计之中了。”夜九歌想了想,暗道这样下去不行,试探着提议,“要不,我们就将这分析告诉太后?”
萧顾北和尉迟暮铮闻言都没有说话,齐齐看着她,神色有些不自然。虽然没有明言,但反对的意思却很明显。
夜九歌淡淡笑了一下,解释道:“我知道你们对太后心存怨念,但这种时候,能帮我们的只有她。皇上那里,我们无能为力,若是真的被离王牵着鼻子走,那我们之前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白费了。告诉太后,也是为了牵制皇上,间接控制离王的行动。”
“你不用解释的。”萧顾北温和地笑了一下,看着夜九歌,目光柔和,“我们又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自然明白你的意思。对太后,我如今已经没有存有什么怨言了,只是始终放不下母亲当年所受的冤屈罢了。我们在做的事是很危险的,只要有可能,当然要利用手边一切能利用的东西。我会出神,是再度被九歌你的大局观震撼了,并非你想的那样。”
“是啊,能想到这样间接牵制离王的方法,我也震惊了。”尉迟暮铮看看夜九歌,又转向萧顾北,“不过更让我觉得震撼的,是你直面说出这些话。”
“对我们三个人来说,这本就不是需要压在心里的东西。”萧顾北无所谓的道,“难道你们两个还会出卖我吗?”
两人都没有回答,只是在柔和的太阳光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