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开学,时暮把房间打扫干净后开始做暑假作业,她整个暑假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躲着傅云深,几门作业做了一半不到,好在题目简单,不然哭都没地儿哭。
日近黄昏,做了一下午作业的时暮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看了眼窗外天色,抚抚有些扁的肚子,起身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突然,胳膊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她眨眨眼撩开袖子,手臂处起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红点,像是被小虫子蛰的一样,秋季飞虫泛滥,不小心被叮了也不奇怪,时暮找出花露水抹上后,去了厨房。
415的宿舍群里,几人正发着消息。
[叫爸爸(周植):明天我准备过生日,自家人想随便聚一下,哥几个一起来吗?]
[乡下种地的(夏航一):你们都是家里人,我们去不太方便吧。]
[叫爸爸(周植):没啥不方便,反正我爸也不回来,除了我就是我姐了。木木木木头,深哥和暮哥一起来啊。]
她肩上被虫子咬的又疼又痒,时暮挠了挠,空出手打字:去,但是说好了,我没钱给你买礼物。
周植说;[我们这关系要什么礼物啊,再说了,小爷那么有钱,还稀罕你们那点礼物。]
[qaq:原本想送你那双限量版球鞋,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没必要送了。]
[叫爸爸;!!!!]
[qaq:叫爸爸。]
[傅云深的儿子:爹。]
[乡下种地的;……]
[木木木木头:……]
卑微,真是卑微。
就算时暮说了不送礼物,该准备还是要准备的,她记得周植因为妈妈去世的原因从没有好好庆生,如今愿意过生日肯定是解开了心结。
时暮穷,送不了什么昂贵的物什,也没傅云深那个本事给他准备限量球鞋,于是网上买了几个t的猎奇种子合集,挑的还都是周植最喜欢的贞子僵尸丧尸类,又恐怖又刺激又有内涵,相信他会喜欢的,打包下载到u盘后,小心装在礼物盒里,系上基佬紫色的蝴蝶结,就直接带着去了。
周植家在著名富人区里,四层别墅自带花园泳池,豪华的欧式雕花大门,看起来比傅云深那儿还药浮夸。
按响门铃,时暮调整了下胸前领带。
她今天特意租了一套米白色西装,头发还打了蜡,露出美人尖和额头,看起来非常优雅帅气。
门开了,时暮拿着礼物而入。
客厅内,傅云深几人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和周家姐姐聊天。
除了415的三个人外,一同来的还有贝灵,周猛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了,逗的她脸蛋红红的。
时暮视线一转,发现除了贝灵穿的是小裙裙外,其他人都是普通常服,看了看身上西装和擦得锃亮的皮鞋,时暮静默。
“操,暮哥你整的啥玩意啊?”穿着大白背心的周植从楼上下来,望了眼她头顶发蜡,艰难忍笑。
结果还没等周植笑出来,与他有六分相似的中年男人从后踹了他一脚,暴怒道:“年纪轻轻不学好,就学人说脏话了。”
周植脸色一变,没在敢说话。
周父上前,笑容和蔼:“你们就是周植的室友吧,之前就想见你们一面,可是这混账玩意一直推脱,来了就别客气,过来入座吧。”
长桌上,几人各自坐下。
周猛和父亲坐离的很远,长腿交叠,神色浅淡又透露出几分不屑,“你小老婆呢?”
周父尴尬看他们一眼,压低声音:“小猛,好好说话。”
周猛哼了声,拎包起身:“周植我也见了,礼物也送了,医院还挺忙的,你们吃好喝好,就不用留我了。”她也没有想再留下的意思,撩了下头发后扭着细腰转身离开。
周父面色沉下,隐隐有发火的趋势。
餐桌上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周植嬉笑着打破氛围,“我姐就那样,你们别介意,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谢谢你们过来给我庆生。”
说到这儿,时暮才想起自己的礼物还没有送出手,从口袋里掏了掏,把那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到周植手上,偷偷说:“回去看。”
周植左右看了看,瞬间秒懂的揣回到了口袋里。
饭菜接连上好,周父重新调整了心情,举着酒杯笑对着他们,“他小妈病了不方便见客,你们随意点,就和在自己家一样,叔叔先敬你们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时暮抿了口饮料,眼神不自觉朝楼上瞥了眼,她能感觉到凉飕飕的风,鼻子嗅了嗅,一股甜甜的橙子味。
皱皱眉看向周父,正要开口时,周父先一步开口:“过了今天你也算是长大成人了,我想问问你以后准备干什么?”
周植有些不自在的:“我朋友都在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父说:“在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刚好让他们一起寻思寻思,高中毕业后考什么大学,干点什么。”
周植不耐:“我难得过个生日,你就不能让我安心过,谈这些有啥意思,再说了,人家考什么大学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人家老子。”周植心直口快的,说话从来不看场合也丝毫不顾忌他人心情。
一听这话,周父沉了脸,放下筷子说:“那我今儿就和你说了,既然你决定不好我就帮你决定,我已经托人联系了英国一所大学,你过去学商业管理去,毕业后就继承我生意,省的每天无所事事就啃老,我那点家底迟早被你败光。”
周植瞪大眼睛,瞬间就炸了,拍起桌子站了起来,怒吼道:“你谁啊你就帮我决定?我不去!我对你那生意没啥兴趣,我以后要当兵,我决定了!我要当兵!!”
“就你这德行你当个屁的兵!你问我是谁?我告诉你我是你老子,我生你养你你就应该听我的!”
餐桌上,周父和周植指尖的气氛可以说是剑弩弓张,一触即发。
周植磨磨牙,气的眼眶发红,竟直接动手掐上了自己脖子,嘴里大喊着:“成啊!行啊!那我现在就掐死我这条贱命!我现在就让你周宝宝没儿子!我要让你周家绝后!!”
“你个混账玩意,也不用你自己动手了,你要是再叫你老子全名,老子亲手让周家断子绝孙!!!!”
周植也喊:“你来啊!来啊!掐死我啊!!掐死我你就去坐牢,你小老婆拿着你的财产找别的男人,看你舒坦不舒坦!”
“你个小畜生,你有种再说一句!”
好好地生日宴因为这两人的关系搅的乱七八糟,眼看父子俩要互掐起了,时暮急忙起身打断,“抱歉,我打断一下。”
怒气冲冲的周父因为这句话而看了过来。
那眼神很凶,时暮吞咽口唾沫,小心翼翼问:“我能知道您妻子生的是什么病吧?”橙子味儿的太香甜可口了,她现在好像吃啊qaq!
第100章
“那女人小姐身子丫鬟命,三天两头发热感冒,估计是装的。”周植说,表情有些不屑。
周父抬手想去打他,抬起在半空最终没舍得落下,紧紧拳作罢后,笑看向时暮:“她病一周了,去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只能暂时在家里修养着。”
“方便我上去看看吗?”
周父点头,领着时暮上楼。
距离卧室越近,严寒之气愈浓,她搓搓胳膊,跟在周父身上进门。
卧室内的双人床上,面容姣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躺在上面,她闭紧双目,嘴里不住梦呓。
时暮视线一转,看到了躲在阳台后的一个小小黑影。
她眯眼,伸手撩开了女人身上的薄被。
她很瘦,手背青筋凸起,一个鼓包在胸口处,当时暮的手指触碰过去时,那个鼓包慢慢陷入体内。
这等景象惊吓到了周父,那个小小的鼓包一直在她胸前,一直以为是上火起来的疖子,想着病好了估计就慢慢没了,谁成想现在变得这么大,还会移动。
周父惊恐难掩:“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时暮重新把被子给她盖好,挠挠手上被虫子叮咬出的红点说:“你妻子是中了毒蛊。”
周父瞪大眼:“毒……毒蛊?”
时暮握起周太太的手给他看,“五指发红,血气郁结,体有内瘤,伴有发热呕吐,四肢乏力,的确是中蛊迹象。”
周父越听越懵,他老婆不就是从聚会回来着了凉,好生生的怎么和蛊术扯上关系?可是看着那来回窜动的虫子,不相信又不信。
愣怔时,周植进门,“时暮家就是干这个的,她之前救了我,你信她的肯定没错。”
周父呆了下。
周植不是没和他说过学校见鬼的事儿,他一直觉得那是儿子不想上学编造出来的谎话,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周父彻底打消了心中顾虑,拉着时暮的手忙问:“她中的到底是什么蛊,有办法破解吗?”周父天生命硬,老婆已经克死了两个,可不想再克死这第三个。
时暮咬咬唇,外公留下的书不少,她看的都是如何驱鬼辟邪和道术咒法,对蛊的认知还真不是那么了解,尤其上面写的都是蛊术专用字体,很难认。
心里正纠结着,门被轻轻敲动,夏航一走进来,“周叔叔,不介意我看一下伯母吧?”
见是夏航一,时暮松了口气,和周父说:“对于这个,他比我了解。”
夏航一凑近,垂眸把脉,又撩起眼皮左右看了看,随之起身瞥向了躲在暗处的黑影。来的人多了,有危机意识的幽魂慢慢隐藏消失。
“你妻子中的是阴蛊,阴蛊并不能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它的可怕点在于会吸引阴间的生物前来吞噬阳气,现在,四面八方的鬼魂都在垂涎这具身体。”
时暮睫毛颤颤,突然想起,“我外公书上说,阴蛊会像蟑螂一样自行产卵,分裂子体,母体死后,子体会躲入与之有关的亲人体内,再次繁衍,古时曾有一族,就是被阴蛊害至灭亡。”
周父一听,心都凉了。
周植此生最怕的就是蟑螂,时暮那个比喻让他全身发寒,揉揉胳膊哆嗦着声音,“那、那怎么办,我不想死!爸,你得罪谁了,这么害你!”
周父:“你要是问我没得罪谁我还能说出来,你这问我得罪谁了,那可就和你老子头发一样多。”
周植看了眼周父的秃瓢,沉默。
他爹是不是对他的头发有啥误解?
“不管怎么说还把蛊弄出来吧,它现在没长太大,等长大了就不好处理了。”
周植有些怂:“怎么、怎么弄?”
夏航一突然看向时暮,笑容意味深长:“时暮,你是阴年阴日阴时生的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
夏航一:“阴蛊最喜欢极阴之地,尤其血液会让他们无比兴奋,所以需要你奉献点,然后我用火把它逼出来……”
懂了。
不就是奉献点血吗,小意思。
时暮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夏航一命周植关了卧室门又拉了窗帘,在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时,他掏出符纸点了火,同时,时暮用小刀往周太太手臂上割开一个口子后又往自己手心上划拉了一道。
带有净化作用的符纸散发出的火光引的体内蛊虫拼命躲闪逃避,它疯狂窜动,本来昏睡过去的周太太因为过于痛苦而开始挣扎。
不多时,蛊虫顺着血迹的气息窜了头,扭动着从伤口钻出,夏航一用事先准备好的筷子夹起放在了罐子里。
那蛊长得像蝉蛹,全身漆黑,脸有大口,张开时有五六排密密麻麻的牙齿,可把几人给恶心的不清。
“烧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