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的明年会发生的几件大事,我隐晦提了提,他们以为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一个个的都夸我,害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明年三个伟人先后去世的事,唐山地震,十年特殊时期结束,后年邓同志将全面复出,停止十年的高考恢复等等,谷一一都跟刘辰烨提过。
三位伟人过世和唐山地震的事,自然不能拿来说,其他几项跟政治相关的,刘辰烨能提点的都提点了。
“难得托了我特殊来历的福,提前知道这些事,不拿来合理利用才是傻瓜。”
“这辈子娶到你,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提前知道后世就算了,还横空出现了这么一个强劲的靠山,用他平常的话说,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自从遇到她就跟开了挂一样。
“我也觉得娶到我你赚到了。”不过,这首先得有你不嫌弃我曾经是你弟弟未婚妻这件事,不然我们也成不了夫妻,谷一一心里默默补充道。
而且这个男人一开始压根不知道,他知道后事,更不知道她有个牛逼的出身,他娶她的时候,她只是个被未婚夫嫌弃的孤女。
他娶她,真的很纯粹只为她这个人。
他现在拥有这些她身上这些附带的,算是老天爷对他的嘉奖。
第二天早上,古卓民带他们去看了四合院,这是一套两进的四合院,里面打扫得很干净,果然如古沅心说的,拎包就能直接入住,很明显这是有人定期打扫的缘故。
看了他们的四合院后,古卓民又带着他们看了其他几人的四合院,算带他们认个门,因着要赶飞机回济南,都只在门口看了一下,没进门。
看过所有四合院,回老爷子那边再吃了顿午饭,一家人就打道回了济南……
回济南后,两夫妻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只是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这份不一样主要表现的刘辰烨这边,大概是跟老爷子聊过后,他对未来如何走,应该做哪些争取,有更加明确的目标。所以,他走的每一步都比先前自己摸索来得从容,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淡定从容,越发显得有魅力。
某次闲聊,谷一一瞧着他那张越发叫人移不开眼的脸,叹息地说道,“莫怪人说女人三十豆腐渣,男人四十一枝花。以前我不懂这话的真实含义,如今瞧着你这张正往四十岁道路奔,却越发显魅力的脸,我明白了。”
男人到四十岁的时候,不像二十岁时那样一脸奶油小生样,褪去三十岁时的矫情,没有五十岁时那样循规蹈矩,更加没有六十岁时的老气横秋。
四十岁的男人,褪去少时的纯情,卸下青年简单思想的外衣,有足够的生活阅历以及温暖充实的情感。
这让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显得宽容大度,温文尔雅,刘辰烨身上又有着军人特有的阳刚之气,她这个当妻子的见了都忍不住心跳加速,更不用说那些未经人事的大姑娘了。
“万幸你平日里以冷峻着称,不然这得有多少桃花主动贴上你啊?!”
伸出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妻子的下巴,仔细看着她那张满满胶原蛋白的脸蛋,“我觉得比起我的老男人脸,你的脸蛋更让人欲罢不能。”
二十六岁的女人,有着十七八岁的面容,却有着成熟知性的灵魂。
天使的面孔,独立自由的灵魂,最是吸引男人。
谷一一眼里荡出笑,眸光潋滟亮若星辰,熠熠生辉似皎月,让刘辰烨忍不住凑过唇,吻上那双眸,唇碰嘴唇即离开,“我不知道世间,是否真有‘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人存在,我只知道你的一抹笑能让我付出我的所有。”
别的男人什么感觉他不清楚,但只知道自己这个妻子,随着岁月的沉淀,越发像一本永远也翻不完的书,每当他觉得自己快要看完整本书,快要了解透她的时候,都会发现这本书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增厚了许多。
增加的内容,还是跟看过的完全不一样的,让他忍不住去翻阅、去探索,去认识一个全新的她。
这样如一本永远翻不完的书的女人,他想任何男人碰上,应该都不会失了兴趣,而是会一直乐在其中,认真研读。
拿下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探过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三哥这张嘴,越发会讲情话了,我心甚欢喜。”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张嘴从来讲的都是实话!”刘辰烨很是正经地说道,“只要能让你的脸上,永远保持如初的笑,你三哥我真的做什么都愿意。”
男人的话可以听,却不可以全听。
男人的话可以信,又不能全信。
也许见识后后世太多前一天还大秀恩爱撒狗粮,第二天就翻脸相互各种撕逼的戏码,哪怕知道刘辰烨说的都是大实话,谷一一也不会全听全信。
虽然她穿越过来的年纪不大,按理说正应该是少女怀春,渴望男人讲情话的年纪,可自她穿越过来,她就没这方面的渴望,当然刚开始的刘辰烨,也没这方面的技能。
只是当刘辰烨开拓了这项技能后,她也没表现得特别激动。
谷一一想,她大概缺了一颗粉红的少女心。
夫妻八载,刘辰烨哪能瞧不出妻子,对自己这些话将信将疑,心里有些失望,却又觉得这很正常。
他的小妻子从来都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她会跟他撒娇,却不会恃宠而骄;她会依靠他,却又不是让自己跟颗无骨的菟丝花一样,只能靠着他存活。
她进退有度,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她都努力做到恰如其分,不会让亲近的人无所适从。
当然这些都不是两人结婚之初就这样,而是在日如一日生活中,慢慢总结出的经验,是人生阅历的沉淀。
八年夫妻,他们也算得上老夫老妻,有四个孩子的事要忙活,有各自的事业需要顾,能留给他们腻歪的时间非常有限,可再忙两人都会忙中偷闲,进行这样或长或短的交流,缓解疲劳,增进感情。
一段好的婚姻,就像一潭醇酒一般,历久弥香,越久越有味道。
今后两人会如何,现在谁也不清楚,起码现在两夫妻的感情是真心不错。
除了刘辰烨本身的处事风格变了,周边人跟他们之间也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当然这份变化不是他们去北京后才开始的,自打年初她跟古家认亲后,左邻右舍对他们就有些不一样,只是没这次京城回来后这么明显。
对这些事情,谷一一其实看得挺透彻的。
她觉得有人看得上你,想着法子跟你结交,起码证明你混得不错。
所以明知道那些人多少抱着目的,跟他们结交,她也从来不会因此对对方有什么想法,原本怎么跟他们往来,现在还怎么跟他们往来。
不刻意去回避,也不会去应承什么。
那些有意结交的人,更多其实也就是在他们这边混个脸熟,暂时也没有求他们做什么。
一方除了交好无其他所求,一方保持初心该怎样还怎么样,彼此除了往来次数多了,其他都一如往常。
整个家属院附近,要说最被人羡慕的人是谁,那非慕家莫属。
慕家因为穆小芬这个儿媳妇的关系,自谷一一家到济南开始,就跟他们走得极近,甚至在谷一一忙不过来的时候,无论慕母还是穆小芬都诸多帮扶。
随着谷一一他们越来越好,哪怕他们自己没出手帮衬这慕家,愿意看在他们面子上,照顾慕家的人大有人在。
就拿穆小芬这次晋升主任的事,除了慕母的面子,谷一一这个给力的手帕交,也起到了相当作用。
晋升的事确定后,穆小芬跟谷一一开玩笑,“以前总听你说抱大腿如何如何,没想到如今我也抱了一条粗大腿,果然有大腿抱的感觉相当好。”
她今年三十二岁,按资历只能到副主任的槛,可她不仅有给力的婆婆,还有更给力的闺蜜,医院硬是让她当了主任。
按说这样越级提升,应该会很多人有意见,可她硬是没听到半句不好的话。
弄得她都怀疑,自己这是不是得了个假晋升。
“人家愿意卖我这条大腿面子,那也得你有相应的本事,你若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任我的大腿再如何厉害,人家也不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谁都不是傻瓜,就算想卖人面子,首先也得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卖面子的事丢饭碗,不然就本末倒置了。
穆小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自然明白谷一一说的有道理,但自己沾了好朋友的光也是毋庸置疑的事。不过,就他们两人的关系,再说就太见外,她转而说起其他,“你是不是即将离开济南?”
前段时间她都忙着晋升的事,谷一一北京回来后,她还没来得及跟她好好聊过。
好不容易忙完晋升的事,她第一时间过来找好朋友了解情况。
“三哥明年底才到晋升期,最快也要等到那时候才离开。”
“那满打满算也才一年时间,一年后咱们再想见面就难了。”
这五年下来,她已经习惯好闺蜜就在身边的生活,不用想她都知道,等她离开她这日子得难过多少。
谷一一舍不得好友,但去京城的事到明年算起来已经迟了六年,显然她没道理继续在这里留下来,“今后交通会越来越便利,到时候往返京城和济南并不难,咱们想见面还是能见面的。”
“那不一样!”
都在大院这边,他们想见对方,十分钟不到的路程就能见到对方。就算交通再方便,一趟起码也得四五个小时,再说彼此都是有家庭的人,除去工作外,他们还要照顾家庭,很难抽出时间大老远跑一趟见面。
谷一一当然知道不一样,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们终究有分开的一天,“见面不方便,咱们就打电话,电话里什么都能说。”
穆小芬也知道好友离开的事是必然的,“与其想你们离开的事,我觉得我们可以趁这一年的时间,留下更多属于我们的没哈回忆。”
“你有什么想法尽管使出来,我一定舍命陪君子。”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
谷一一表示没问题,然后问起穆小芬当领导,还习不习惯。
“才当上还没处理过具体事情,暂时不清楚。不过,我婆婆传授了我很多经验,应该能有所帮助。”
自从第三个孩子出生,不仅丈夫对她越发好了,婆婆也越发照顾她。
这最小的儿子虽然在肚子里的时候,没少折腾他。
可因为他,她得到也更多。
所以,对这个小儿子,她甚至比前头两个还要疼爱。
“有你婆婆这个老前辈在身边提点,你的确不需要太操心,适应的问题。”
*
从十月到十二月,先后给谷一一和刘辰烨庆祝了生日。
来济南这么多年,无论谁过生日,都是生日当天一大家子的人聚在一起吃饭,又一起切蛋糕吃蛋糕,热热闹闹的过。
这是大家伙儿的庆祝,私底下两夫妻会相互给对方送礼物,这么多年下来,彼此已经收过对方五六次的礼。
今年谷一一送给刘辰烨一把钢笔作为生日礼物,刘辰烨则送了谷一一一条祖母绿项链,这是他从那些倒卖文物者手中得来的。
从谷一一这里得知,十年特殊期间,国内损失的文物不计其数,多年下来他一直暗中跟真的文物爱好者一起打击贩卖文物的人,经他手的文物有不少好东西。
这祖母绿项链就是个好东西,他花了不少钱买回来的。
两夫妻送彼此的礼物,都是彼此喜欢的,所以今年两人的生日,又都过得很愉快。
两人的生日过后,新历年已经翻过75年,进入76年。
76年的第一个月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国人最敬爱的总理,与世长辞,举国哀悼。
总理1月8日上午过世的,十天过去全国还都在哀悼中,于是这一年三胞胎的生日(1月18日),谷一一他们破天荒的只给每人煮了一碗长寿面,其他的都没庆祝。
待到大家从失去最敬爱总理的悲痛中走出,已经是农历年年底了。
进入特殊时期第十个年头,也是特殊结束的最后一个年头,原先被命令禁止的各种风俗,渐渐有复苏的趋势。
就拿过年来说,早些年不允许贴对联,不允许放鞭炮,这两年下来已经渐渐有人这样做了。壮着胆子这般做的人,并没因此受到批判,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恢复过年贴对联放鞭炮的事。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谷一一他们在济南过的最后一个年,刘辰锋两兄弟商量着今年的年,给过得更浓重一点。
于是,备年礼的时候,他们不仅买了红纸写对联,还买了足够的鞭炮回来,准备除夕夜放。书画不分家,这些年刘颢阳不仅学了画画,还学了书法,写对联的事由他负责。
刘辰锋两兄弟家就各两个房间,两张大门的对联就搞定,只有将军楼需要比较多的对联。不过,也就一张大红纸就能搞定的事,压根费不了多长时间。
刘颢阳负责写对联,刘颢轩几个则负责贴。
为了除夕当天能更尽兴的玩,也为了家里更早有过年的氛围,他们提早一天把对联的事搞定。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领着六六他们排练团圆饭时候要表演的节目。